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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鐵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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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 章 義匪 老北風(一)

  張家衛一行告別大哥高鵬振于當天晚上到達錦州。由于黃顯聲去北平向少帥請示下一步如何抗擊日軍的侵略,不在錦州,只好將兩車的軍火和藥品交于當時錦州最高的領導人獨立12旅的張廷樞。
  何曼秋和趙長吉是錦州人,就先回家去報個平安。第二天,張家義先帶著佳玲、佳珍、楊曼筠、陸雋琪坐火車先到天津與大伯會合,負責把大家安頓下來。金志揚一定要跟著張家衛,說以后也要跟著。
  楊曼筠、陸雋琪用電報已經告知還沒有被日軍占領的哈爾濱和磐石家里,自己將安全撤往天津。二人知道攔不住張家衛要留在錦州殺鬼子,也只好眼含深情的與張家衛告別。
  張家衛當然明白二女的情義。可是,現在國恨家仇,根本沒有兒女情長的心思。況且,子彈無情,自己也不可能給她們穩定的生活,只好狠心裝糊涂。
  一連幾天張家衛和金志揚住在客來福客棧,也不見黃顯聲派人來找他們。
  一天晚上趙長吉來找二人,非要拉著二人到飯館去吃飯。
  等二人跟隨著趙長吉來到一堂香飯館的雅間,卻看到羞澀的何曼秋已經點好了菜在等著他們。二人覺得有什么事兒要發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趙長吉,把一個久經沙場的東北大漢,看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趙長吉搶先坐了下來,說道:“兩位老弟,我和曼秋請你們二位吃個飯,盡一下地主之宜。”
  張家衛和金志揚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的說,:“我看不是那么簡單吧!?”
  何曼秋打了趙長吉一粉拳,生氣他的笨嘴拙舌。畢竟是鳳毛麟角的女大學生,倒是很潑辣的說道:“我們要結婚了!”
  張家衛說道:“這是好事兒。那我們可得好好慶祝一下。這半個多月,小日本沒讓我們過上一天好日子,可我們偏要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等少帥把關內的東北軍調回來,趕跑了日本人,大家穩穩當當的過日子,明年你們就可以抱上大胖小子了。”
  何曼秋羞得滿臉通紅,忸怩地說道:“張家衛,平時看你只知道打打殺殺,一臉正經,沒想到你也這么壞。”
  金志揚說道:“趙大哥,那嫂子什么時候過門呢?”
  何曼秋紅著臉小聲說道:“還沒過門呢,不要嫂子、嫂子的叫。”
  趙長吉一臉幸福地說道:“兵荒馬亂的,本來我是到她家,讓她們全家搬到關內去,暫住一段時間。她的爸爸媽媽,不愿意背井離鄉,離開祖業。可是讓曼秋一個人到關內,她們還不放心,知道我馬上就要到關內去尋找部隊,就想在我走之前,要我們把婚事辦了,曼秋跟著我,也有個依靠。我一個大老粗,能娶到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學生,也是我前世修來的。”
  張家衛說道:“是啊。大哥,日子定下來了嗎?”
  趙長吉說道:“現在是亂事之秋,雙方的老人都希望我們盡快把婚事辦了,一切從簡。所以就定在后天,10月8號。到時候兩位老弟一定要來啊。”
  張家衛和金志揚表示,趙大哥一定要把酒備足,二人要好好喝個痛快。四個死里逃生的人在一起,一會兒是哭,一會兒又是含著淚的笑。
  第二天一大早,頭還有些疼的張家衛和金志揚就被黃顯聲派來的傳令兵叫了起來。
  二人急匆匆地來到了錦州黃顯聲的臨時指揮部的時候,已經到了許多錦州當地的以及逃難到錦州的東北軍政警察等官員,甚至還有一些工商界的教育界的頭頭腦腦,大家都想聽聽民國蔣委員長和少帥張學良的今后打算。當大家聽到,在江南忙于救災和剿匪的蔣委員長還是執行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把918事變準備交給國聯仲裁,為了不把事態的進一步擴大,中國抵抗日本侵略不能有政府軍出現的時候,指揮部內頓時像開鍋一樣,頓時人聲鼎沸。東北的三千萬父老鄉親,還在盼望張學良少帥能夠從關內帶兵打回來呢,趕走日本鬼子。可是現在卻聽到中國政府放棄抵抗,不顧東北百姓的死活,一切都交給毫不相干的國聯去仲裁。大家高聲叫罵的,痛哭流涕的,哀聲嘆氣的,沉默不語的,什么樣子的都有,大家就是不理解,蔣委員長可以不抵抗,可你張學良不能不抵抗啊!三千萬東北父老鄉親,含貽泣血養育了你們張家兩代,現在正在引頸受戮,你卻坐視不管;張大帥的殺父之仇,你也不報,老帥的遺體尚未入土為安,你也不顧;手握重兵,國難之時,民族存亡之際,你也不能挺身而出,真正是不忠不孝不義不仁。
  張家衛再次感到了那種無力感。
  黃顯聲又向大家通報了公開投敵的東北軍吉林邊防軍司令長官公署副司令熙洽和10月1日東北軍黑龍江洮南鎮守使張海鵬投敵,且奉日軍命令派出3個團進攻齊齊哈爾。
  當然,東三省更多的東北軍將士選擇了與日軍戰斗,誓死不當亡國奴。黑龍江的馬占山,蘇炳文,吉林的李杜,丁超,馮占海,遼寧的唐聚五,鄧鐵梅等等,在不抵抗的命令下,自發組織部隊向日軍發起了攻擊。
  現在,少帥張學良支持的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在北平成立,負責領導東北各階層人民的抗日愛國行動。為了擴大抗日武裝,組建抗日義勇軍。黃顯聲以警務處名義特別制定的編委方案,規定:凡舉義抗日,率武裝百人者授上尉銜,領來騎兵250人或步兵五百人者當任少校營長,領來500騎兵或步兵一千人以上,當任上校團長。
  張家衛和金志揚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從黃顯聲的講話中知道:錦州乃至東三省的抗日戰斗將得不到國民政府軍的支持與增援,財政物資也是一毛不拔。那么,槍彈糧餉藥品等等需要后勤保障的一切物資和戰場救護都將由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來提供。一個民間組織所能提供的與戰爭中巨大的物資消耗與需要,簡直就是杯水車薪。那么又何談收復沈陽,收復東北呢?
  正在不斷給參謀人員下命令的黃顯聲看見張家衛走了進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忙把張家衛讓到一間無人的房間關上門說道:“家衛,我有兩件事,非你不可。”張家衛斬釘截鐵地說道:“黃大哥你說,只要是打鬼子,我義不容辭。”
  黃顯聲說道:“一是,要去會見高鵬振,將高鵬振集聚的各部人馬帶到新民縣西北部的沙里崗子屯集訓,為了提高救國軍的軍事素質與作戰能力,我們將請來原東北軍講武堂畢業的一些軍官到高鵬振部隊做軍事教官。明天張新生一到,你就護送他到高鵬振處。”
  張家衛說道:“這沒有問題。我已經和高大哥結拜為異姓兄弟。”
  黃顯聲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這個,我已經聽說了,所以才讓你去。二是,“九.一八”事變后,關東軍一面向東北調集兵力,迅速擴大占領地,采取“以華制華”的政策,就地收買土匪漢奸,讓他們充當建立殖民統治的幫兇。
  張海天,又名張賀年,報號(綽號)”老北風“。1880年生,海城縣高力房村九臺子人。祖籍在山東,清末逃荒來東北,兄弟五人,他排行老大,11歲給地主放豬。辛亥革命爆發后,為本村地主張海蘭家趕車、當炮手。翌年,被迫為當地警察分所當雜役,由于不堪警察們的欺凌辱罵,盜出槍支投奔報號為“老頭票”的大股土匪。因他雖無文化,但天資聰穎、膽大心細、重義氣愛鄉土,殺富濟貧,頗孚眾望,被推為頭目之一。“海天”是他的綠林報號,意為海城大天,老子天下第一的氣慨,手下有兩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