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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世界中的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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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心如明鏡的莫山山

“師叔,那個僧人修為不俗,殺了他只會得罪月輪國的白塔寺。”

長空無忌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緩聲道:

“那又怎么樣,決斗場上刀劍無眼,死傷在所難免,而且,你早已經得罪了那些人,即使今天你留他一命,他也不會感念你的好。”

寧缺疑惑的問道:

“怎么可能?我與他們并無往來,今日的是非也是由他們先挑起來的,我不過是拔刀相助,何況是公平的比試。”

長空無忌看著寧缺道:

“花癡陸晨迦,她的意中人是隆慶皇子,你與隆慶皇子結怨,還能指望花癡陸晨迦對你有什么好臉色?”

寧缺追問道:

“那曲妮呢?我總不會連她也得罪了吧?”

長空無忌搖了搖頭,寧缺入書院也有一年多了,但一年多的時間里,他一心撲在修行上,對外界的人和事了解的不夠多。

“月輪國和大河國不一樣,月輪國主雖然對唐國唯唯諾諾,但月輪國的白塔寺卻是西陵神殿的忠實信徒,向來仇視唐國。”

“曲妮是月輪國主的姐姐,在月輪國內被稱為天擎大德。花癡陸晨迦是月輪國的公主,曲妮是陸晨迦的姑姑。”

寧缺愣住了,這些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裙帶關系真的讓人很無語,事不關己,寧缺不會在乎,管他風平浪靜還是暗流洶涌。

偏偏不知不覺間,這些微妙的關系和自己掛上了鉤,寧缺自嘲道:

“原來我已經樹立了這么人的敵人,還都是大有來頭。”

“不止呢。”

長空無忌接著道:

“你阻止了隆慶進入二層樓,雖然大漲了唐國的臉皮,同時也折了西陵的顏面,那群人睚眥必報。”

“你年紀輕輕,卻已經畫出了人生的第一道符,登上了天書的日字卷,因此除了燕國的皇子隆慶,月輪的公主陸晨迦,西陵神殿的葉紅魚也視你為對手。”

“老一輩不會厚著臉皮對你出手,但這些年輕的一代也夠你喝上一壺,他們都是人中翹楚,又都在荒原,小寧子,想活著回去不容易啊!”

聽完長空無忌的話,寧缺感到后背冷颼颼的,有些坐立難安。

“師叔,我膽子小,你不要嚇我。”

長空無忌笑著道:

“你臉皮厚,沒事。”

寧缺臉上開始抽搐了起來,他不像長空無忌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相處之后,寧缺更清楚這位師叔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

“我還沒做好準備,師叔,你不會不管吧?”

長空無忌微笑著道:

“當一個人把刀駕到你脖子上的時候,會問你一句準備好了想怎么死嗎?”

有幾個敵人也挺好,他們能驅趕著你不斷向前,即使要與世界為敵,也得給點時間準備啊,滿打滿算寧缺不過入修行的門一年不到。

寧缺望著長空無忌,剛想開口,就被長空無忌打斷了。

“你想說什么我知道,有些人本來不用死,卻死了,因為他們廢話太多,這樣的人還活著的不多,你運氣沒那么好,會遇到其中的一個。”

寧缺沉默了。

反派死于話多,例子很多,不用長空無忌特別強調。

黃色布圍幽靜一角,溫泉山溪的熱霧時聚時散,冬日的陽光從林梢高處灑下,讓所有事物都鍍上一層眩目的光暈,那位身著白衫的黑發少女仿佛沒有聽到少女們的對話,平靜地執筆緩書,隨著筆尖的移動,秀發在肩頭緩慢傾瀉而下。

而后,一封來自燕營的書信,打破了山溪畔的愉悅寧靜。

中原諸國決意與左帳王庭和談,為顯現誠意,昭示仁愛和平之心,由神殿光明司出面,號召諸國募集了一批糧食,送入荒原援助王庭部落民眾度冬。

養虎為串這種蠢事,哪怕是再光明的白癡也不會做,于是這批糧食的數量不可能太大,只是起個象征意義。既然是象征意義,自然需要在隆冬降臨之前運送到王庭,然而天寒地凍,深入荒原,隨時可能遇到馬賊,不可謂不艱險。

尤其是聯軍帥營以防御為重的理由,只肯派出一支數量極少的騎兵護送,那么這個任務,看上去便顯得更加可怕。

領取這個任務的,便是大河國墨池苑的少女們。

大河國少女們跟隨那批騎兵護送糧食去往荒原,自然無法再占著湖畔這道風景極美的溫溪,無論路途上會遇到什么危險,都會是她們自己的責任。

天貓女氣鼓鼓說道:

“太過分了!我們應該向神殿申斥!”

一名女弟子黯然說道:

“這份調令背后說不定就有神殿的意思。”

天貓女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理解師姐的話,在天下信徒心中崇高神圣光明正義的昊天道神殿,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酌之華微澀說道:

“隆慶皇子是月輪國未來的駙馬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說神殿會向著誰?雖說沒有證據,但也能猜到這份調令出臺的緣由。月輪國那位曲姑姑向來極為記仇,但師兄是書院的學生,人又在東勝寨碧水營里,她沒有什么辦法,當然要找我們撒氣,非如此,如何能顯現她的氣焰?”

山溪畔的大河國少女們想著漫長路途上可能遇到的危險,憂慮無比,齊齊望向黃色布圍深處那方小桌旁的黑發少女。

“山主,事到如今,您必須站出來說話了。”

“說什么話?”

黑發少女沒有轉身,說話的音調比正常人的起伏似乎要小很多,從而顯得情緒異常平靜,或者說根本感受不到什么情緒。

黑發少女平靜說道:

“如果墨池苑弟子的境界都提升上去,都是洞玄境的高手,或者再出一位像師傅一樣的知命境大修行者,那么就算深入荒原,又有誰敢對我們如此無禮?誰又敢用這樣荒唐的把戲來陷害我們?”

酌之華怔住了,不知道她這時候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黑發少女的聲音就像湖面上的薄冰般平直光滑,沒有一絲起伏。

“想要變成強者,就必須有勇氣面對歷練。為什么世間無人敢輕視長安書院?因為他們的普通學生也都要參加戰場實修,要去最危險的地方接受生死的考驗。”

“面對艱難局面時,不要總想著讓我出面說話。在世人和你們眼中,我或許有幾分虛名,但你們根本不清楚,在這個世界上,虛名是最沒有力量的東西,力量永遠只在于力量本身,就像筆墨永遠只在于筆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