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雙史記

首頁

第10章哥們的帽子真是綠

  從王啟年家到他的單位的線路,完全就是一條直線,只要騎著自行車,一直向前,先路過一家變電所,然后再連續經過兩個路口就到了。

  可是就是這樣簡單的線路,王啟年在他的妻子離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卻總是迷路。很多時候王啟年會一直騎著自行車,在經過了自己單位很久以后,還在不停的向前騎著。在別人眼里看來,王啟年這可能是因為老婆死了,才會精神恍惚,渾渾噩噩,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走到哪里了,和他要去哪里。好在周圍單位也都是些認識的人,在他們的善意提醒下,王啟年才會恍然大悟,發現他自己已經超過單位很遠的距離了,于是還得往回騎車……可是在往回騎行了很久之后,王啟年常常在經過他自己單位的時候卻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又會再次騎回到自家門口的那個變電所里,讓變電所里的人也感覺很是無奈,也只好再次提醒一下這個魂不守舍的喪偶的鰥夫,他來的地方不是他的單位,而只是一個變電所,是他王啟年家門口的變電所!

  王啟年看起來是這么的落寞無助,像是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其實真正的他根本就沒有精神恍惚,沒有魂不守舍,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他其實一直很清醒,他也能找到單位的路,每次經過他單位的時候他只是裝作沒有看見……他一直都知道他在干什么,和他今后生活的真正的目標……他要找到那個人,那個可能就是隱藏在他身邊的人。他覺得那個人一直是站在他身邊的某個陰影里,在不經意的看著他,在同他周圍的人笑話他,嘲笑他頭頂的綠帽,嘲笑他的無能,或者還有他死去老婆身上的奧秘和曖昧。

  他在摔碎了自己和李芳結婚時照的合影后,就決定不再傷心也不再難過。他決定他要找到事情的真相,即使是最后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也要找到真相。他現在最懷疑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李芳工作的地方,一個是李芳每天都會路過的地方。李芳的單位位于他單位的正前方,另外的一個就是那個位于上班路上的變電所。這兩個地方都有比較隱秘場所,都可以做些不引人注目的事情……所以,王啟年每天都要盡可能的經過這兩個地方,仔細的看著聽著這倆個地方人說的話和做的事,試圖尋找一切與李芳有關的東西。他想從中找出些許蛛絲馬跡,好真正的找出自己所需要的真相。

  一月很快就過去了,王啟年什么都沒有找到,只是收獲了一些周邊人們對他的同情或者可能只是嘲笑。他有些累了,有些沮喪和想要放棄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為了一個目標,可以一直努力的人。他其實骨子里就是一個不求上進的人,這些天的努力尋找,其實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熱情和心血。他心里原本熊熊燃燒的大火,也已經快熄滅了。只是周邊人異樣的眼光,和在他身邊低聲的話語,讓他越來越覺得喘不過氣來。他覺得大家全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獨獨瞞著他一個人。他們或許因為他可憐,或許只是為了冷漠的看他的笑話,他覺得自己快瘋了,快被憋瘋了。看著那些人注視自己的目光,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沒有殼的烏龜,躲在人潮洶涌的十字街頭瑟瑟發抖……他好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又不敢知道,他怕他一旦知道的話,他今后真的就沒有了生活的方向了。他尋找真相的目的可能只是這個尋找的過程,而結果對他來說,知道或者還不如不知道呢!……

  上班工作的時候,王啟年到很是賣力。炒菜炒的火光四射,如火龍飛舞一般,看得人很是害怕他燒到他自己。其實他那是他痛恨自己,怎么會那么笨,怎么在之前什么都不知道。那兩個人都已經有了孩子,已經有了這么大的一個事實,他怎么會毫無察覺,連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估計單位里面所有的人全都知道,全都在看著他的笑話,看著是如何被火燒身的。既然大家都想看,于是他手中的火龍在空中飛舞的更加賣力……

  炒完菜后,他坐著食堂的角落里,偷偷聽著工友們說的話……聽著大家說他炒的菜是多么的好吃,賣相是多么的好,每根菜都是綠油油的。聽著他們說的話,王啟年覺得他們一定是別有所指,一定是在影射他頭頂的綠色,他們一定全都知道,只是他們不愿意告訴他,可是就是告訴他,他還能怎么辦呢?

  “今天的菜可真難吃……是不是老王沒來?”

  “老王來了,我剛剛還看見了呢……我估計是那幾個新來的炒的菜,看看把青菜炒的那么黑,一點點的綠色都看不出來,這不是糟蹋東西嗎?哪像老王炒的菜,老王弄的總是那么綠……”

  “老王的手藝那是沒得說,老王弄的那才是綠啊……我覺得單位里就不應該招新人,尤其是食堂。我們每天從事的都是重體力,如果連飯都吃不好,那還拿有力氣工作啊?還是老王好,老王弄的那么綠,我們吃起來心情就好,就像看到春天……”

  “沒看出來啊,李二狗,你還會整這些文縐縐的詞呢……”

  “切,老子是高中畢業,還準備明年的高考呢……沒準我還能上大學呢……到時你們都得管我叫李老師……”

  “那你有本事,給我把盤子里的菜,變的像老王弄的那么綠,我就管你叫老師……這就叫能者為師!”

  “我可沒老王的那本事,我哪能把菜炒的像老王那么綠,我只能把你的帽子搞綠!”

  “來呀!老娘等著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行不行?”

  “對不起,我沒看見嫂子您也來吃飯,我剛剛就是胡說八道,我的嘴賤,我錯了,晚上我請你們吃館子!”

  “我不在就能胡說八道,你是不是想死!說罷,館子在哪里?”

  “廠門口新開的,老板娘是個小姑娘,長得很好看……”

  “怎么了,動賊心了?”

  “沒有,我老婆看我看的那么緊,我怎么敢……”

  “你要是敢,我就立刻告訴她,讓他也給你一頂帽子,綠油油的帽子,讓你好好樂樂,怎么樣?”

  “嫂子,今天的菜您隨便點,咱們使勁造兒!”

  “男人啊,都是狗東西,最喜歡給人帶綠帽子,最害怕被人帶綠帽子……小李,你給我小心些……我今晚跟我老公一定準時到,我倒要看看那個小娘們有多靚……”

  蹲在角落里的王啟年,聽的耳朵里的全是關于他的“綠”,于是他炒菜的時候不在放醋,哪怕是酸辣土豆絲也不在放,因為放了以后菜就會變綠,他開始討厭一切綠色的東西,有的時候對姓呂的工友也是橫眉冷對……

  自那以后,王啟年覺得反正大家都在嘲笑他,索性就讓大家嘲笑個夠。本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下班后他也不再回家,經常是大哥家,二哥家,或者父母家輪流去住。到了他們家以后,便隨便找個地方,也不吃飯,倒在哪里就睡在哪里,也不管親人們越來越嫌棄的眼光。他其實那是怕他回到家,他就會從鄰居口中,一下子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許那件事就發生在自己住的屋里,自己家的床上。他自己想尋找真相,可是心里卻是極其害怕真的找到真相。對于可能直接面對真相的機會,他選擇了躲避。因為他在那天,從鄰居栓柱的臉上,已經發現栓柱似乎一定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他怕落魄如此的他,被栓柱看到,會忍不住告訴他王啟年所要找的那個人是誰!他很害怕,他非常害怕。如果不知道的話,他還可以選擇裝作尋找。可是一旦他知道的話,他就必須做些什么事情來拯救他那么受傷的心靈,只是他真的不知道他那時該做什么,或者他只是默默的走開,什么都做不了……那時的他身上全部的偽裝全都會被撕開,他就會赤果果的把他令人作嘔全部真相大白于天下。那時的大家在嘲笑他的時候,可能就不再偷偷摸摸,而會指著他的鼻子,對著他破口大罵……

  王啟年無聊的躺在沙發上,聽著父親有些責怪的對自己說道:“兒子啊,你不能總是這樣啊。這夫妻啊,就是這樣,誰都可能先走這一步。死了的還會有些念想,那些還活著的就讓人討厭了,就像我的那個前妻。雖然李芳她這次走的有些突然,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啊。國家培養你多年,你不能為國家的建設填磚加瓦,可也不能抽瓦呀!毛爺爺說過為人民服務可得向張思德同志那樣,毫不為己,專門為人。我的前妻跟著一個賣雞蛋的跑了,她當時的目的就是為了每天都吃到雞蛋……我跟她十幾年的關系,竟然連幾顆雞蛋都比不上。你看這男女之間的關系,其實就是那么些個東西。有時候失去了一個,可能下一個更好。你看看你媽,她可真是一個好女人。這么些個年來,對我不離不棄,照顧有加,關鍵還不是一個吃貨。你看你媽長得多漂亮,身材多好,這就得管住自己的嘴,這嘴要是饞了,這個女人就算完了……要不這“吃”也算五毒之一呢……老祖宗的話果然是有道理,就像我的前妻,那她可是一個吃貨,竟然為了一個賣雞蛋的……”

  想著唱戲出身的父親,想著父親在那個文化浩劫期間的遭遇,想著父親每次教育自己所說的那些車轱轆話,總是那么的翻過來倒過去。王啟年心里感覺到似乎父親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所以才用他的前妻的故事來提醒自己。父親當年與前妻離婚,就是因為前妻出軌。父親的話里話外到處都是這意思,希望自己不要因為那樣的女人而荒廢自己的一生,那樣做很不值得。于是王啟年裝作郁悶煩躁的將頭埋入枕頭,假裝沉沉的睡去。

  母親看著裝睡的王啟年,擔心的說道:“孩子你可不能這樣,你現在也已經有了孩子,那個孩子還那么小,你得負起責任來。你每天這么渾渾噩噩的,那孩子長大后可怎么辦。你是孩子的榜樣,你得重新振作起來。想我當年,兵荒馬亂的拉扯你們三個兄弟,你父親又常年不在家,我容易嗎?我其實當年就不應該找你爸,我當年就應該丟下你爸,我自己一個人跳上火車,我就應該去延安。我要是去了延安,我現在就會是一個真正的“角色”,我就會離休,我就不用每天都伺候你爸,我得有人伺候。哪像你爸,最后竟然選擇跟了閻錫山,真是做的好選擇,真是太愚蠢,沒有眼光。這男人啊,就是得有眼光,只知道他前妻跟了一個賣雞蛋的,可是卻總是不說,那個賣雞蛋的后來成了誰?英雄不論出身,只有你努力,你就一定會成功?你現在不過只是死了老婆,我當年全家都死在鬼子的刺刀下,我從太原的萬人坑了爬出來,我是被一個放羊的救出來的,可是那也不是一個好人,我不是還好好的活到現在,這男人就是不如女人,男女之間,不就是那么些事情嗎?哪里還用的尋死覓活的……”

  聽著母親又一次開始回憶她的那激情燃燒的歲月,想著青衣出身的母親,想著她每次說的如同發生在戲曲故事里的往事,是她人生如戲還是戲如人生。王啟年知道母親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男女之間不就是那么些個事情嗎?誰還不知道,誰又不會知道。自己就是這人生的一出戲,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不是自己的戲已經結束了,而是又一出新的戲又要在舞臺上演出。過去了的就過去吧,人生如戲,每個人都不能停止演出。那個李芳不過是一出戲的一個人物而已,自己的演出也許才剛剛開始。于是王啟年裝作更加煩躁的將自己的頭埋了起來,他不想讓母親看出他內心深處的軟弱。

  王啟年聽到大哥小聲的說道:“三弟啊,你可不能這樣。你還有大把年紀,不能這么揮霍。你可以多看看書,提高自身的修養。我聽說國家馬上就要重新開始高考了,你可以再學習,說不定還能考上個大學。我跟你大嫂就沒有什么共同語言,每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跟她說趙高的指鹿為馬,她跟你說趙高那小子她認識。你跟她說三國關羽,她跟你說她知道他是隔壁賣瓜的小販。這人啊,就得找到一個能與自己談的來的。我覺的你可能現在感覺失去李芳很痛苦,可是往遠了想一下。你在與她最好的時間失去她,遠遠要比你們將來相互之間相看兩厭的時候分開要好。反正總會有這么一天,我個人覺得早來總比晚來好……”

  王啟年想著自己當年就是因為看不下書,才學的廚子。再說學習有什么好,大哥你還不是現在礦山開石頭,做苦力。你念得那個中專又有什么用?是啊是對大哥沒有用,可是對自己呢?大哥也許早就看出事情的真相了。李芳一直對自己沒有文化耿耿于懷,還常常嘲笑自己對歷史知識的無知。一定是這樣,也許大哥早就知道。因為自己沒有文化,與李芳沒有共同語言,李芳最后才會那樣的話,是啊大哥現在指桑罵槐的水平越來越高了,果然是個文化人。他剛剛舉的例子,一個趙高,一個關羽。一個是太監,一個是二哥,是啊自己就是那個二哥還是個太監,所以李芳才會找一個有共同語言的不二的男人,而不是自己這樣的太監二哥……

  二哥看著還是沒有反應的王啟年,有些埋怨的說道:“啟年啊,也不是二哥埋怨你。這弟妹是走了,可是這人生不是還得繼續嗎。想想二哥我,當年受了多大的罪。我從那么高的樓上跳下來,我感覺我都已經死了。我所受的打擊有多大,最后我還不是都挺了過來了嗎?這人啊,就沒有受不了的罪,有時候你只要眼睛一閉一睜,那事情就過去了。過去了怎么樣?也許吧,你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或者可能你的又一次新生活開始了。我決定把你現在對生活的態度寫到我的新劇本里,作為一個反面教材。另外最近啊,你二嫂也有些反應。是啊,你看我跟你二嫂在一起有多么的不容易。我讓她沖破了原來家庭的枷鎖,她放棄了原來的丈夫孩子,毅然決然的為了二哥我的才華跟我走到一起。所以我現在就應該對她更好一些,讓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愛情,什么是真正的家?你千萬不要把她看成是一個無恥的女人,這人的一生就應該轟轟烈烈的愛一次,哪怕要面對整個世界世俗的眼光,我們也毫無畏懼,勇往直前……”

  王啟年想著二哥這些年所寫的東西,那都是些什么呀,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活的現實,就是一些馬屁文章。什么把自己寫進劇本,你分明就是個怕老婆貨兒!是的,二哥這是在點醒自己,怕老婆又有什么關系呢?二哥也一定知道了什么!一定是覺得李芳像二嫂一樣,一定是在自己家里過的不愉快,才去找了別的慰藉,找尋自己的愛情,那怕最后拋家棄子,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女人瘋狂起來比男人更厲害,她們常常會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情里去。只是最后苦了王啟年自己,一定是這樣的啊……

  王啟年越想,越是感覺自己很煩亂,看來這些親人的家里也是不能去了,越去越鬧心。看來他自己得從新再找一個避難的場所了,另外一個可以逃避回家的地方。他不回家其實就是有些害怕回家,害怕一個人獨處時孤獨寂寞,害怕面對家里的一切,害怕面對周圍的每個人都知道真相真實,害怕面對大家都在裝做不知道真相,害怕面對大家為了瞞著他王啟年一個人而說的謊言……

  自那以后,王啟年每天基本上都在單位度過了。白天正常工作,晚上下班后,待在單位的食堂當后勤,干各種雜事,打掃衛生。最后等所有的人離開后,自己找些剩飯,獨自一人開始喝酒。喝多后便隨便找幾個板凳,拼個長條,便可以睡上一晚。開始的時候,單位的領導還勸他,后來發現他這樣也從不耽誤工作,最后也就不管了。

  后來,這樣又過了半個月,王啟年發現自己的酒量漸長,似乎覺得在自己單位喝不好,便在單位的附近,找了家個體小酒館,每天下班后照舊開始喝酒,常常喝到后半夜,才回到單位睡覺。其實,王啟年喝酒是假,他每次都裝做醉倒,其實是趴在桌上偷聽別人說話,他還是想從自己周圍發現些什么……

  這個小飯館是個東北小女孩開的,本來只是提供一些簡單的午飯和晚飯,給那些吃煩了單位食堂伙食的鋼廠職工們。由于鋼廠是三班倒的工作,所以這飯館每天會開到很晚。而且這個女人確實有幾道菜,做的連廚師出身的王啟年都覺得不錯,所以便經常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7月28日的夜里。這天夜里,王啟年照舊同往常一樣,已經醉倒趴在桌上。另外一張桌上坐著幾個下夜班的男子,在喝著啤酒說著閑話。店主趙繡花正忙著擦著王啟旁邊的桌子。

  突然,巨大的晃動從傳來,先是上下一動,接著便劇烈的左右擺動了起來。那幾個圍坐著喝酒的男人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瘋狂的沖出門外。其中的一個男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竟將趙繡花撞倒。對于倒在地上的趙繡花,那個人竟然理都沒理,速度不減的跑到門外。

  看著摔倒在自己腳底的趙繡花,王啟年連忙撲過去,將她一把抱住,拖到桌子地下。

  頭頂上的瓦片啪啪的落到了桌子上,王啟年用自己的身體再次護了護趙繡花,盡量的將她的身體塞到桌子下。

  過了好大一會兒,只聽見一個男子跑了進來,大聲的說道:“地震過去了,我們這里有沒有人受傷啊?”

  王啟年和那個女子連忙從桌子底下爬出,連聲說道:“沒有,沒有。”

  那個男人看著兩個,看著他們的樣子,再次認真的說道:“剛剛在北河省山唐市發生了很大的地震,我們這里只是受到了波及,你們確定沒事?”

  “沒事啊!”

  “那個男同志,你頭上的血是沒事?”

  “沒事,剛剛躲得太著急,不小心撞到桌子腿上了,擦破點皮,沒事。”

  “沒事就好,剛剛地震的時候,有幾個鋼廠的工友從三樓樓梯上跳下來,聽說摔的夠嗆,你們沒事就好。”

  “我也是鋼廠的,我叫王啟年,我跟你一起去幫忙。”

  看著王啟年與那個男子一塊走遠的趙繡花,似乎受到了驚嚇,一直呆站著。很久之后,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第二天晚上,王啟年剛走到小酒館門口便發現,那個女店主,那個趙繡花,站在門口,笑的像一朵花一樣,在認真的看著自己。只是王啟年沒有發現,趙繡花的笑容里,暗含著一些隱隱的親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