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路面是平整地磚塊路，街道上都是奶白色的雙層建筑，各式誘人的食物香氣撲面而來。
葉歡越走越慢，他的注意力被這條繁華的商業街給吸引了。
“之前沒來過？”
韓依琪注意到了他的反應。
“是啊，第一次來這附近。”
“這么好玩的地方你居然都不來。”
難道要說因為自己太過拮據嗎？葉歡一時語塞，趕緊轉移話題。
“那家店很遠嗎，怎么還沒到。”
“快到了，瞧。”
他順著韓依琪注視的方向望去，一家烤肉店出現在視線范圍內。
門口的招牌上有幾個線條和圓圈組成的文字。
“這一家嗎？”葉歡用手指了指。
“對啊。”
“那幾個是什么字呀。”
“韓文，這是一家烤肉店，不過我也不懂這寫得什么。”
門口的服務員撩起門簾，兩人彎了一下腰，走了進去。
餐廳里嶄新的裝修和明亮的燈光，透出十足的高級感。
入座之后，葉歡壓低身子。
“這里很貴吧？要不我們換一家。”葉歡悄悄地說道。
“放心吧。”
韓依琪說完拿起菜單，在上面勾了幾下，遞給了上來倒茶水的服務員。
“77，我飯量很大的。”
“切，你肯定吃不完。”韓依琪笑著說道。
“可是，上午那場直播賺的錢夠嗎？”
“不夠啊。”
“那怎么辦，我沒帶多少錢的。”
“傻瓜。我還有之前直播存的錢啊。”
“所以變成你請我了？”
“想得美，你以后得跟我一塊直播。”
聽到這里，葉歡樂了。
“你笑什么啊，直播的錢都歸我。”
“歸你就歸你，但是大餐有我一份。”
“哼。”
臉上的笑容停止了，但葉歡的心里還在偷偷地樂。
他真的這么討女生喜歡嗎？還是因為對方感受到了他的好感，便主動回應他。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情，而且非常確定。
那就是，他真的很優秀，真的很有魅力，他越來越深信這一點。
服務員推來了一個小車的食材，在烤網下面點著了火。
“哇，這么多，先吃什么好。”
“隨便啦。”
韓依琪拿起一盤肉，把肉都倒進了烤鍋。
“這薄薄的是什么肉？”
“豬肉啊，你不認得嗎？”
“噢，很少見到切成這樣的豬肉。”
“那其他的，你都認得不？”
“好像有雞肉和牛肉。”
“那是蛙肉，你乖乖吃就行了。”
韓依琪夾起一片烤好的豬肉放到葉歡碗里。
“謝謝啊。唔，沒有味道。”
“笨死了，那里有調味料。”韓依琪指了指桌子旁邊幾個小玻璃瓶。
“77，你懂得真多，下次咱們吃什么？”
“下次再說。”韓依琪夾起一塊肉吃了起來。
一半的食材被兩人吃掉了，葉歡找了個機會，打開了話題。
“77，你為什么會輟學？”
“你先說你。”
“我是最近才發現，很難考上大學之后。”
葉歡說話的時候，中間略有停頓，他把落選足球特長生一事掩蓋掉了。
“那我比你早得多。”
“噢？”
“從我記事開始，就是跟著爺爺奶奶。后來他們負擔不起我上學的費用，我就自己出來，想辦法靠自己生活。”
這想必是有著許多曲折和艱難的經歷，卻輕描淡寫地從韓依琪口中說出，彷佛是別人身上的故事。
她一定非常堅強，葉歡這樣想道。
“想什么呢？”
“沒什么，我就是想說，挺不容易的。”
“從來就沒有多少容易的選擇，不是嗎？”
葉歡同意地點了點頭。
“你父母沒有反對你輟學嗎？”
“我和父親還有奶奶住在一起，母親拋下了我們。父親他……”葉歡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他是個賭徒，很少回家。”
“那你一定非常討厭賭博了。”
“沒錯。”
“也許還有酒精。”
“你怎么知道？”
“這兩樣天生一對啊。”
葉歡被逗樂了。
“葉歡，你有女朋友不？”
這一問讓他愣住了，一時間，徐墨的樣貌出現了他腦海里。為什么這樣的詞匯總會讓他不由自主地和徐墨聯系在一起？
如果他沒有輟學，有這樣的可能。又也許曾經他錯過了這樣的發展機會，也許是未來某一天的重逢之時。也許吧，但他現在唯一能確認的，他和徐墨只是朋友關系。
“沒有。”葉歡終于開口了。
“你怎么停了那么久才回答。”
“額，因為你問的太突然了。”
“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問嗎？”
“為什么？”
“因為喜歡你呀。”
“真的嗎？”
“騙你的。”
葉歡臉上的欣喜之情迅速被失望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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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什么？”
“不告訴你。”
韓依琪越是這樣調皮不正經，葉歡就越想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是他忍住了，沒有再去問，他不想讓氣氛變得尷尬。
有好一陣子，他都用繼續吃東西來避免再次觸碰這個話題，直到，他突然想到該說什么了。
“77，這頓飯我們吃得好油膩啊，等會去附近散步好不好。”
“你是豬頭哦，怎么會想到散步這么無聊的事情。”
“我……就是想稍微運動一下，幫助消化嘛。”
“過了商業街是河堤路，那里風景很好，還可以騎車，我們可以去那。”
“哇，那很不錯啊，我好久沒去過河邊了。”
“我猜你肯定沒去過河堤路。”
“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聰明呀。”
“嘉林市的很多地方我都沒去過。”
“那你天天干嘛，學習？學霸老弟。”
“沒有啦，只是沒人帶我去。”
“遇上我算你走運，姐姐帶你到處去玩。”
韓依琪拿出手機掃了桌子上的二維碼，結了這頓飯的賬。四層小推車的食材，被他們吃的一個不剩。
從烤肉店里出來后，正午的商業街籠罩在明媚的陽光中，路上行人稀少，小鳥的鳴叫交織在一起，葉歡站在其中，享受著此般寧靜。
“跟我來。”
韓依琪牽起了他的手，纖細的手指纏繞著他，他順從地跟著這份溫暖邁動自己的腳步，握住這雙手，緊緊地，不想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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