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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羽繼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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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百七十七 章 路見不平

  佟掌柜氣得咬牙切齒,額上暴出條條青筋,半晌,才一字一頓地說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撒潑,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說罷雙手朝前一揮,又怒喝道:“給我上!把這幾個腌臜潑才趕出去!”

  杏花樓的七八個護衛紛紛拔出刀來,一擁而上,可是這些普通的護院家丁又豈是這“七殺四雄”的對手?

  就像大人和小毛孩玩過家家,杏花樓護衛用力地或劈或砍,卻總是被對方輕松閃避,招招落空。

  左手使刀的實沈意興闌珊,見一刀劈來,也不再躲避,索性伸出右手二陽指輕輕一夾,將砍來的樸刀牢牢夾住,任那名護衛使出吃奶的力氣,雙手握刀也不能動彈分毫。接著,他突然手一松,二陽指關節在刀身上彈了一下,那名護衛竟連人帶刀飛起,摔在墻上,又反彈到了地上,悶哼一聲便再也爬不起來。

  右手使刀的降(jiàng)婁見狀,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也有樣學樣,用左手二陽指夾住另一名護衛砍來的樸刀,只輕輕一用力,“嘭”地一聲響,樸刀竟震斷為數截,那名護衛當即大驚失色,尚未回過神來,便被降(jiàng)婁飛起一腳踢到了杏花樓門外。

  不消片刻工夫,所有護衛悉數已被打倒在地,嗷嗷呻吟。

  “七殺四雄”見狀很滿意,呵呵一笑,旋又大大咧咧、旁若無人地在旁邊一桌重新落座。

  佟掌柜面色一沉,欲親自出手,氣脈甫一涌動,“七殺四雄”老二析木斜眼一瞄,冷笑一聲,將手中匕首舞得呼呼作響,在空中快速劃出一個個銀圈,突然一個欺身上前,動如脫兔,但見匕首寒光一閃,便往佟掌柜脖子上抹去。

  佟掌柜見勢不妙,臉色大變,只得左右騰挪,不停閃避,但析木身手十分敏捷,招招迅如閃電,佟掌柜連躲了三招后已經險象環生,疲態盡顯。

  眼見佟掌柜危在旦夕,脖子就要被析木的匕首刺中,說時遲,那時快,忠堯暗地里屈指一彈,在電光火石間射出三支冰魄銀針,疾速飛向析木。

  只聽析木“哎喲”一聲,一句“有高人哪……”話還沒說完,快捷如風的身形突然就僵住了。

  他一動也不能動,唯有兩只賊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亂轉,似在搜尋四下,此時析木手中寒光閃閃的匕首業已刺出,距離佟掌柜的頸部不足二寸。

  佟掌柜從析木手下撿了一條命,大難不死,如釋重負地長長喘了一口氣,拊膺定神。

  “七殺四雄”的其余三人聽到析木高喊那一聲“有高人哪”,心中猛地吃了一驚,頓時警覺地四下張望。忠堯霍地站起身來,身影一閃,一襲青衫突然出現“七殺四雄”面前,在實沈和降(jiàng)婁還未反應過來時,各自拍了一下他們的肩膀,而后看著目瞪口呆的“七殺四雄”之首娵訾(jū zī),拱了拱手,笑嘻嘻說道:“你們幾個,是自己滾,還是要別人送你們滾啊?”

  娵訾(jū zī)本來還有些驚懼,定睛一看,發現忠堯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嘴上連根胡須都沒有,膽子頓時壯了不少,于是勃然大怒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嗎!是誰給你的勇氣?膽敢口出狂言!”

  忠堯也不動怒,笑瞇瞇地轉過身,遠遠指著黎詩說道:“喏,就是那邊那位姑娘給我的勇氣。哦,對,給人勇氣的姑娘好像都姓梁,她叫梁勇氣。”

  黎詩望著忠堯,聽到“梁勇氣”三個字,不禁噗嗤一笑,子翃也是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忠堯哥哥好討厭,亂給人家取名字。”黎詩暗自思忖道,心里樂開了花,隨手一揚,一只金羽化作一道金光閃過,突然“咣啷”一聲響,老二析木手中的匕首被打落在地。

  “好小子,我就說嘛,原來還有幫手!”娵訾(jū zī)忿忿不已,鼻中冷哼一聲,看看自己面前的花生米,盞中殘酒,當場就拍案而起。

  “老三、老四!這小子是我的,那邊兩個小毛頭交給你們,上!”

  言訖,娵訾(jū zī)卻發現無人響應。他頓時火冒三丈,又大聲說了遍:“老三老四!上!”

  可娵訾(jū zī)口中的老三老四仍舊沒有任何反應,整個大堂鴉雀無聲。

  娵訾(jū zī)隱隱感覺哪里似乎有些不對勁,左右環顧,方才發現“七殺四雄”老三實沈、老四降婁臉色慘白,面孔上覆蓋了一層寒霜,身上也罩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整個人都在不停地哆嗦打顫。

  那老三努力張開嘴還想說些什么,舌頭卻已被凍得僵直,什么也說不出來。

  娵訾(jū zī)突然愣住了,一臉驚懼,惶惑不已。

  忠堯哈哈一笑,說道:“娵訾(jū zī)老大為何這副神情?七殺團雖說干得都是刀頭舔血的買賣,但吃飯不賴賬那才是好漢。我不過是過來敬老大一盞酒而已。”

  說罷,自顧自往酒盞中斟了滿滿一碗,端起來遞給娵訾(jū zī)。

  娵訾不知忠堯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一時手足無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臉上的笑容很尷尬。

  忠堯微笑著努努嘴,再次示意娵訾接過酒盞,娵訾無奈,只得硬著頭皮將酒盞接了過來。躊躇良久,娵訾把心一橫,正欲將酒一飲而盡,卻一抬眼,發現忠堯臉上的笑容有些神秘,再一看酒盞中的酒水,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大驚失色——酒盞中的酒水已然瞬間凝結成了冰!自己手上也是染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寒冷徹骨!

  “少俠!少俠!”

  忠堯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娵訾一臉諂媚(jū zī),連叫了兩聲,方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忠堯疑惑地問道:“娵訾(jū zī)老大適才叫在下什么?”

  娵訾滿臉堆笑,又重復說了一遍:“少俠、少俠!”

  “哦——,少俠……”忠堯所有所思,頓了頓,又故意不解地說道,“晚輩不是臭小子嗎,怎么就搖身一變成了‘少俠’了?等等,且讓我身子再搖一下,咦?沒變呀!”忠堯說著,果真自己身子抖了兩下。

  店內圍觀眾人面面相覷,有人竊笑不已。

  子翃笑道:“什么威震一方的‘七殺四雄’,莫不是風口上的豬——吹上天去的吧?”一句話引得眾人捧腹大笑。

  滿臉漲得通紅的娵訾(jū zī),環顧左右,狠狠瞪了一眼,心中雖然窩火,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腆著臉笑道:“少俠氣量恢宏,不拘小節,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等有眼不識泰山,萬望少俠海涵!還請少俠高抬貴手,饒過我家老二、老三和老四!‘七殺四雄’感激不盡!”說罷,抱拳行禮,極盡諂媚之相。

  忠堯手一伸,從自己原來落座處“嗖”地飛來一只酒盞,二話不說,自顧自斟上一碗,仰頭一飲而盡,手一揮,解了“七殺四雄”三人的凍結之術,突然以蜀地口音大聲呵斥道:“格(給)老子,爬!”

  對,你沒看錯,的確就是西蜀口音,可是“七殺四雄”竟然都聽懂了!

  “七殺四雄”唯唯諾諾,連連點頭,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是!是!”隨后,轉身狼狽向杏花樓門外逃去。

  “老子說的是,爬——!”

  忠堯忽然提高了嗓門,最后一個“爬”字說得最響,聲音拉得特別長。

  誠惶誠恐的“七殺四雄”,瞬間反應過來后,老老實實匍匐于地,手伸足蹬,開始向杏花樓門外爬去,有的像壁虎漫步,有的如蟾蜍蹬腿,一時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店內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豈料,才沒爬了幾步,忽又聽見忠堯喝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回來!”

  “七殺四雄”聞之只得又往后退著爬了回來。

  見七殺四雄這么慢吞吞地爬著,忠堯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便厲聲叱罵:“像你們這樣爬,要爬到猴年馬月去啊?格(給)老子,滾!滾!是滾——”

  “七殺四雄”見忠堯發了威,面面相覷,驚恐萬分。

  識相的老大娵訾(jū zī)趕緊給老二析木使了個眼色,四人連忙改變爬的姿勢,開始在地上滾了起來。

  “快點,再快點!”忠堯大聲催促道。

  平時到處敲詐勒索、魚肉百姓慣了的四人這次算是徹底栽了,顏面掃盡。好不容易滾到門口,終于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地逃出了杏花樓。

  忠堯笑嘻嘻地走到門口,沖著四人逃竄的方向,雙手在嘴邊攏成一個喇叭狀,忽然大聲喊道:“喂,你們的東西掉了!”

  老大娵訾(jū zī)邊逃邊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伸手摸了摸周身,問道:“你們有東西掉了嗎?”

  其余三人也各自摸了摸身上,搖了搖頭,不解地說道:“沒東西掉啊。”

  老大娵訾(jū zī)有些納悶,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掉的是什么東西啊?”他想,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就不要了。

  身后,遠遠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節操——”

  店內眾人聞言,笑得前仰后合。

  本著除惡務盡的大無畏精神,忠堯繼續戲謔地喊道:“對了,你們老爹、師父什么的,有沒有叫李剛的啊?叫黎叔的也行,我們就在這兒,記得叫他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