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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5冰封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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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少年行(2)勒克德渾與葉鐸


  長白山,龍城堡(后世輝南縣)東北約莫一百二十里路的地方,在山谷間矗立著一座石制堡寨——官街堡(后世樺甸市),官街堡扼控著瀚海國、清國兩國目前在長白山事實上的分界線、第二松花江南面的要道。
  官街堡,原本是女真輝發部落的老巢所在,如今輝發部落的大部分丁口已經遷到了遼東,眼下卻是清國重鎮龍城北面最重要的堡壘,官街堡一丟,瀚海國便可以從長白山長驅直入。
  不過,清國似乎對此堡并不重視,只安排了三百人駐守。
  但是,你如果仔細觀察此堡,會發現堡壘的形制與清國、甚至瀚海國的都不相同,倒是與西洋人的菱形堡壘有幾分類似,嗯,不是類似,分明就是!
  六條“凹”邊,從任何一邊進攻都會遭到兩邊城墻里士兵的打擊,何況,六條“凹”邊高達三丈,中部隱隱有炮眼,還有諸多火槍/弓箭的射擊孔。
  這便是官街堡,牢牢地控制著越過第二松花江后最好走的一條道路。
  官街堡,離第二松花江約莫四十里路。
  官街堡,乃清國最靠近瀚海國邊境線的堡壘,內有十名被孔有德帶到遼東的葡萄牙士兵,此堡的鎮守將領不是別人,乃是愛新覺羅家族年輕一代最有才華的勒克德渾,代善的孫子,今年二十歲。
  若是放在正常的歷史上,像勒克德渾這樣的人物,皇太極完全沒有可能放到荒郊野嶺的一個小堡獨當一面。
  同樣的,第二松花江東南約莫四十里的地方也有一座木石混合修建而成的堡寨,倒是標準的瀚海國制式,城墻也只有兩丈高。
  夾皮溝堡寨,乃瀚海國最靠近清國邊境線的堡寨,鎮守將領乃瀚海國新一代猛虎騎的代表人物,原溫多苔原大汗葉雷的獨子葉鐸,今年二十一歲,同樣也是尼堪的義子。
  夾皮溝堡寨同樣只有三百人,不過卻是三百騎,三百貨真價實的猛虎騎。
  與歷史上不同,自從老奴占據了遼東各大城池之后,愛新覺羅家族的男丁雖然也注重騎射,不過卻完全沒有將他們扔到荒郊野嶺去完成“成人禮”的意思,但在這個時空里,隨著瀚海國的步步緊逼,皇太極又下令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普通百姓,凡是滿洲人,必須重拾這種儀式。
  與此相反,瀚海國的索倫人幾乎完全放棄了這種儀式,而是一直在各種學校鍛煉。
  孰好孰壞,孰強孰弱,只有天知道。
  此時正是盛夏,在靠近第二松花江西岸的山上,一位青年正趴在山頂上,忍受著蚊蟲的叮咬,用手中的單筒望遠鏡眺望著對面。
  只見此人將避雷針頭盔放在一邊,露出了锃亮的腦袋,腦后的小辮子正好掛在一根灌木枝上,他的身邊還伏著跟他一樣留著金錢鼠尾發型的半大小子,約莫十多位,多半在十五歲左右。
  此人雖然年輕,不過卻留著一篷絡腮胡子,面容也是一臉嚴肅,半晌卻對緊挨著他的少年說道:“四叔,你可看清楚了,若是敵人從江那邊過來的話,首先必定會在那個最高的山頭設置瞭望點,然后再在其對面那個稍矮一些的山頭建立火炮陣地,如此,才能從容過河”
  那個被稱為“四叔”的半大小子也是一臉嚴肅,牙也咬得緊緊的,正色道:“知道了,貝勒爺”
  稱呼很奇怪,不過如是知曉這兩人是誰就不奇怪了。
  那留著絡腮胡子的青年正是如今官街堡的將領,代善的孫子勒克德渾,而那少年卻是阿巴泰的第四子,今年才十五歲的岳樂,按照輩分,可不勒克德渾要稱呼岳樂為“四叔”嘛。
  而這兩人身后十多人,竟沒有一人是普通的護衛,全部是十五歲左右的皇族抑或開國五大臣后代中的男丁。
  他們這幾日已經全部完成了“成人禮”,今日是在勒克德渾的帶領下熟悉第二松花江沿岸的地理形勢的,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傳幫帶”。
  “貝勒爺”,勒克德渾身后還有一位少年,長得虎頭虎腦的,看著對面的神情卻是滿含怒意,“不如我等今晚悄悄摸過去,拔了那夾皮溝!”
  勒克德渾聽了一把抓住他的耳朵,輕聲罵道:“你瑪法、阿瑪都死在索倫人手里,自當隱忍不發,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行動必須雷霆一擊以策萬全,怎地還是一腔血氣?!”
  那人忍著痛,低聲說道:“貝勒爺,奴才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勒克德渾聞言便放開他,輕輕地揉搓著他的耳朵說道:“想當年你爺爺揚古利乃我大清首屈一指的勇將,先皇親賜的巴圖魯,你阿瑪塔瞻也是響當當的勇將,那又如何,還不是枉死在索倫人的槍彈下”
  又看了看附近的少年,低聲喝道:“想要戰勝那可惡的索倫蠻子,光憑一身蠻力是不行的,你等再是厲害,能比得過十二爺?能比得過揚古利前輩?必須要動腦筋!”
  十二爺,自然是阿濟格了,他的勇力值在老奴的幾個兒子中只有皇太極堪堪一比。
  一眾少年包括岳樂在內都是唯唯諾諾的,眼神都有些迷茫,“太祖爺不是靠武勇獲得了整個遼東之地嗎?怎地如今武勇不管用了?”
  半晌,岳樂說道:“貝勒爺說得對,索倫蠻子想要越過大山攻打龍城,就繞不開官街堡,佛郎機人協助修建的菱堡確實精妙,堡墻厚實,堡內銃炮犀利,任他有千軍萬馬,我自巋然不動,我等也學那蠻子,依托此堡,結結實實消耗他們!”
  勒克德渾贊道:“不愧是被皇上稱贊過的,還真有你的”,說著輕輕打了他一拳。
  岳樂又道:“貝勒爺,咱們就這樣等著,等他們來攻?這要等到什么時候?”
  剛才那揚古利的孫子、塔瞻的兒子愛星阿也盯著勒克德渾,他可是在官街堡里呆膩了,恨不得立即橫刀立馬,找那可恨的索倫蠻子大戰一場。
  勒克德渾趕緊將他的頭按下來,“屢教不改的狗奴才!虧你還是皇家的額附,給你說過多少遍了,對面的蠻子手里有一種射程極遠的火槍,隔著松花江就能把你崩了!”
  愛星阿只得繼續趴著,勒克德渾此時才說:“放心吧,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最近,嗯,不能說太多,反正你們想要的戰事就要來了”
  “真的?”,愛星阿話剛到嘴邊趕緊忍住了。
  勒克德渾摸了摸他光光的腦袋,輕聲笑道:“到時候有的是你廝殺的機會”
  ……
  松花江對面,就在勒克德渾說的那處第二高的山上,果然也隱藏著一處哨所,哨所完全掩映在樹林中,從外面完全看不出來,此時也有一人正在用望遠鏡觀察對面的狀況。
  此人正是夾皮溝堡的將領,尼堪的義子,葉尼塞流域達斡爾斯部落大酋長拉科申的女婿葉鐸是也。
  葉鐸旁邊一人正趴在地上,手里緊緊握著一桿長的出奇的火槍,有意思的是,火槍槍管的尾部連著一物,看那模樣應該是一架單筒望遠鏡,此人在瞄準時就像后世那樣,左眼閉著,右眼對著望遠鏡的一端。
  狙擊步槍?可以這么說,這支槍還是隧發的,槍管加槍托長六尺,但槍管里面卻是拉了膛線的,用的還是圓形的鉛彈。
  一把原始的“狙擊火槍”。
  “將軍,對面有人”,那“狙擊手”說道。
  “我看見了,可惜啊,對面的賊子卻瞧不見我們”,葉鐸嘆道。
  “瞧不見我們不是很好嗎?”
  “嘿嘿,說是這樣說,不過以建奴的德性,若是得知對面有人的話,一定會偷偷摸過來的,屆時我猛虎騎就可以大派用場了”
  “將軍,我等何時將那甚官街堡拔了?成天趴在這里無所事事,膩也膩死了”
  “啪!”,葉鐸一馬鞭輕輕抽在那人臉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喊個甚?大汗自有主張,豈是我等可以置喙的?”
  不過他轉眼看了看周圍其他的士兵,見都是一臉失望的模樣,便安慰道:“快了,快了,你等想啊,長春、吉林都在我等手里了,以大汗的脾性,若是要經略遼東的話,非拔了官街堡、龍城不可”
  “噓……”,葉鐸突然噓了一聲,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半晌,只見一人從夾皮溝方向摸了上來,葉鐸一瞧,正是留守夾皮溝堡寨的士兵。
  “將軍……”,那人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半晌才緩過勁兒來,“將軍,賊子又過來了”
  “哦?”
  “是尚可喜的漢軍,沒想到他一個帶領水師的,竟然穿山越嶺如履平地,這已經是第三撥了,幸虧將軍在堡寨附近彌補哨卡,已經將來人抓住了”
  葉鐸心里一凜,接著一拍腦門,“哎呀,以前聽曲承恩他們吹牛時,說起過毛大帥曾親自帶人從延吉崗、鄂多哩一帶直接插到龍城的戰事,尚可喜是毛大帥的義子,沒準也參與過,論起對道路的熟悉,尚可喜他絕對算一個呀”
  “走!回去”
  葉鐸帶著自己的警衛回去了,那處哨所還有三人在值守,他一邊走一邊想著,“尚可喜最近像發了瘋似的,派了一撥又一撥探子前來延吉崗(后世延吉市)、鄂多(后世敦化市)偵查,飛蛾撲火一般,難道敵人有大動作了?”
  越想越不對勁,趕緊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