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的所在地,周邊還殘留著些許還算完整的古樹屹立在山中,地上滿是折斷的樹枝與散落的樹葉。
四周一片寂靜,只留下山主一個生靈靠在樹下,微弱的氣息若隱若現。
“咳咳。”
一陣咳嗽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山主止不住的咳嗽起來,每次咳嗽都帶出點點血跡。
它從未如此虛弱過,渾身骨頭幾乎盡裂,一身精氣所剩無幾,被重創的后肢仍在淌血,生命力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流逝。
自出世以來,何曾遇到過如此情況?縱使與諸多天才爭鋒也不曾如此!虛弱到極點,虎落平陽被犬欺!
好在自己勝出,還留些許生氣,能通過呼吸天地間的靈力,慢慢調理傷勢!
山主趕忙調整好身體的姿勢,配合呼吸,牽引著空氣中的靈力,要迅速愈合自身。
若有人見到,必然會驚叫一聲,感到離奇。
一只生有一個巨瞳的牛類生物,居然似人般,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地上,兩個前肢收于腹前。
一吸一吐之間,配合以某種節奏,吐納之間竟有白霧繚繞!
好似仙家生靈于此修煉!
但突兀的,一陣心慌襲來,危機感涌上心頭!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將要發生,危機彌漫!
“嗖!”
果然!一道破空聲自前方傳來,速度極快,如雷電般,轉瞬即至!
山主在吐納間連忙睜眼,想要躲避已是不能了,只能微微側去,將致命傷移至身體其他部位。
“噗呲!”
暗器應聲入肉,將山主的右肩貫穿!之后余勢不減,向后插入到山主身后的樹中。
竟將山主訂至樹上!
好狠的心!竟直奔它面前的獨目而來!慶幸自己躲開!
若自己躲閃不及,必將穿透自己的頭部,死在此地!縱然不死,也將失去視覺,任人宰割!
一陣后怕不已,道:“是誰!膽敢偷襲我!”
“噗!”
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先從山主口中噴出!本已及其嚴重的傷勢,此時更是雪上加霜,面露死灰!
蓄積的靈氣,未曾調養好身體,反倒因為被打斷,靈氣亂串,傷了內在。
山主不僅外傷嚴重,內傷也是不輕!
看向自己右肩的傷勢,似禽類的利爪,直徑足有十五公分,長約三十厘米。
自己這一身防御尋常獸類的利爪根本就無法刺破自己的皮膚,只能是妖獸的利爪!
是鱗甲鷹!莫非它假死逃過一劫,而今再次追來?
山主一陣膽寒,若真是鱗甲鷹,恐怕今日危矣!連忙向利爪攻擊的方向望去。
“簌簌~”
一陣腳步穿過樹林傳來,不快,但卻很沉穩。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了山主心上,給它莫大的壓力。
一道人影從林中走出,山主也終于看清偷襲者的面容。
竟是個不足一米的人類!穿著獸衣,手中拿著一個彈弓,腰間別著一只匕首。稚氣未脫,一張臉上滿是童真。
但就是這么一個可愛的孩子,發出的攻擊卻異常迅猛!
這是誰家的孩子,估摸著還沒兩歲呢!這個年齡便可行兇,禍害一方?
山中還有如此人物?
若非親眼所見,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
它不是沒有見過天縱之才。有抱器而生的嬰兒開口能語;有伴隨異象而生的娃兒天賦驚天;有面如老者的孩童逆向生長宇內稱尊,有……
但他想不到這默默無聞,小小的天隱山中也有這般兇殘的孩童。
不對!這不是人類!
這個幼兒頭上還長著兩只異常小巧的鹿角,小到幾乎看不見。
這是一個半妖!
是了,也唯有半妖子嗣方可在此幼齡行兇傷我!
林墨一路上摸索著山主的方位,隱藏在林中,放輕自己的腳步,將呼吸聲抑制到最低,微不可聞。
見到山主時,山主正像個道士般打坐,口鼻間白霧繚繞,似乎在育養自身傷勢。
這,正是個下黑手的好機會!
或許能在山主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擊絕殺!
林墨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利爪,眼中精光閃爍。
見山主沒有反應,林墨緩緩的抬起手,將利爪搭至彈弓上,不敢過快的動手,怕帶動的氣流被山主察覺。
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山主,手中的彈弓拉到了極限,利爪搭在上頭,猶如一只放大的子彈蓄勢待發。
那顆眸子擁有不同尋常的偉力,能從眼中射出一柄長槍,中傷敵手。
朝山主的獨眸射去,縱然不死,也失去了視力,與之搏殺,未必會輸!
下一秒,利爪射出,直奔山主而去!
似閃電,如霹靂!風馳電掣,威力驚人!
不曾想,山主竟躲過了這計絕殺!
可惜,不曾一擊絕殺。
林墨也不再躲藏,從林中走出,向山主走去。
時機差不多了!
“你是?”山主看著林墨朝自己走來,開口問道。
換做平時,半妖幼崽又能如何,根本不入自己法眼!但此刻!縱使是妖獸幼崽也足夠他受的!
“山中一無名小卒罷了。”林墨回應道,腳下的步子沒有因對話而駐足。
直到臨近山主,才停下腳步,與山主對視。
“我往日里與你應該無仇吧?”
山主有些許郁悶。剛經過一場圍攻,若再與這半妖幼崽開戰,縱使不死,也離死不遠。
同時,他也懷疑今天的日子。莫非與自己八字不合,命格相沖不成?先是手下聯手反叛,再是這不知哪來的半妖幼崽進行追殺!
山主一雙眼睛露出懇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希望林墨能放過自己,但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兇狠。
“往日無怨,但今日有仇!”林墨的聲音很平靜,卻十分冰冷,話語間流露出陣陣殺氣!
“今日?今日我在山中從未離去,哪來今日之說?”山主感到疑惑。
自己今日居于山中被手下圍攻不說,又來了一個來尋仇的?今日肯定犯沖!
“我一個親人因你而死,這筆賬我們要好好算下!”看著眼前的山中,林墨頓了頓道:“就取你頭顱來祭奠他的亡靈吧。”
林墨的話很隨意,但殺意十足!
雖說李仰的死,不是由這位山主造成的。但它是這場大戰的參與者之一,是間接導致李仰叔死亡的元兇。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山木聞言惱怒道:“能與我有關嗎?莫不是以為我這狀態就怕了你,不敢與你較量嗎!”
林墨平靜地看著它,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拔出了別在腰間的匕首,眼中流露出陣陣殺機。
行動,是最好的語言。
山主知道這一戰避無可避,一聲怒吼,不再逃避,兇狠異常,殺氣更為濃烈,比之林墨不知濃郁多少。
且不論它來之前也曾呼風喚雨,也不論的高貴身份,光說它身為天隱山的山主,何曾受過如此屈辱!焉能容一個半妖幼崽騎在他頭上?
在一個幼兒手上卑躬屈膝,傳出去讓故人聽了也將臉面掃地,顏面無存。
倒不如搏一把,將眼前的幼兒斃于蹄下,食其血肉,或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