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同行數日,果然越靠近云蓋城,江湖中人越多起來,一路看見的江湖紛爭也越來越多,有人拔刀相向、有人豪氣結交。
牙尖尖卻是殺人越來越少,因為每次殺人他都會看見我臉色鐵青,而她看我的眼神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日,暴雨如注。
酒樓有五層,牙尖尖似乎很喜歡高處。
我站在頂層雅房內,推開窗戶,天地間一片灰茫,雨像珠簾般傾撒。
牙尖尖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你從不施展外功嗎?”
我道:“很少,那種感覺并不舒服。”
牙尖尖:“你現在施展試試。”
我有些疑惑,隨即施展開來。
方圓一里的一切被我如數探查。
并未發覺異常之處。
等等!
我終于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
此鬧市也算繁華,因為暴雨,街上的行人已極為稀薄,每條街道店鋪下的屋檐內卻顯的極為擁擠,都是避雨之人。
唯有腳下這條街道,竟成空巷。鋪面大門也都一一關閉。
低頭望去,八名黑衣勁裝漢子抬著一個黑色嬌子,站立于雨中,一動不動。
雨水落至他們頭頂一尺之處時,便紛紛彈開,顯然是用內力聚成的保護膜。
旁邊還有四名護衛,也是黑衣,每人腰間別著一把彎刀。
其中一人我見過,竟是那日在酒樓里搭訕的虬須大漢。
我想到那名被搭訕的角色女子,竟然成了牙尖尖手下的亡魂,心里又是一陣惋惜。
此時牙尖尖不合時宜的過來了,她把我向旁邊擠了擠,趴在窗口,手托香腮:“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又有熱鬧要看啦,嘻嘻。”
我無奈搖頭,向著黑衣人對面望去,又是一驚。
對面只有一個人。
一個紅衣小女孩。
正是那天在酒樓里賣花的小女孩。
小女孩全身已經濕透,絲毫沒有內功的樣子。
如此懸殊的實力,如此詭異的場景。
小女孩已緩緩走到他們跟前,仿佛轎子如空物,卻只望著虬須大漢,聲音稚嫩:“叔叔,你是來送錢的嗎?”
虬須大漢已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握住了刀柄,冷哼一聲。
一只手從嬌簾伸出,人隨即緩緩行出,是一個中年人,錦綢黑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威風凜凜。
此人內力遠非虬須大漢所比。
中年人望了望虬須大漢,又望向小女孩,臉上也有不可思議的表情。
中年人:“你一定要我們風鷹閣出兩萬量黃金?”
小女孩點點頭:“嗯。”
中年人:“不給便要殺了我們?”
小女孩搖頭,指虬須大漢:“不給的話,我只殺他。”
中年人:“為什么?”
小女孩:“因為花是他買的。”
虬須大漢:“我可沒買。”
小女孩:“可是你說過要買的,我爹爹說過男子漢說話要算數。”
虬須大漢怒道:“簡直荒謬,誰會花兩萬量黃金買你的破...。”
中年人抬手阻止了他:“今天,沒人會買你的牽牛花,我也不會讓你殺了他,你若不走,我們會殺了你,這話我只說一次。”
小女孩撅起小嘴巴:“你們不許后悔。”
沒人回應。
突然小女孩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間,已出現在中年人身后。
我大驚,這速度豈是尋常高手所具備的,而且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這怎么可能!
牙尖尖:“她不是人。”
我看她一眼,她的表情也凝重起來,原來她也震驚了。
再望樓下小女孩的身影已經眼花繚亂起來,她迅速閃現在每個人身后,像濺起的火花,每個花點都是她的身影。
等她停下來之時,中年人與黑衣大漢已經全部倒地而亡。
只留下在雨中抖成篩子篩糠的虬須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