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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滯領域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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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槍火

  祈盼嗓音十分稚嫩,言談比兩三歲時流利不少。

  “兼職呀。”二月拾摸了摸她柔順白色長發的頭頂回答。

  “都說了不會有事的。”屋內,將早餐重新擺上桌的母親說,她沒料到給二月拾留的早餐還沒涼,“哥哥只是到艾蒿婆婆店里幫忙而已,艾蒿婆婆送藥時也說,哥哥后邊又去鐵器店了。”

  “可是...哥哥以前都不會整個晚上都不回來...”祈盼頭埋在二月拾衣服里,十分朦朧的聲音體現著委屈。

  “這次有些特別的東西...”二月拾望著桌上的早餐,“嗯對,我正需要那個,吃完早餐后我還要再出去一次,母親,還有祈盼。”

  畢竟做槍支實驗,還是去一個沒人的地方比較好。

  見她沒有讓路,二月拾又摸了摸妹妹的頭,向餐桌前行,但祈盼摟緊了沒有松手,以至于向前移動中,祈盼的小布鞋在木地板上拖動。

  “又來了嗎?祈盼。”母親愁眉。

  “你還要再出去?”

  祈盼從最開始就沒讓臉露出來,母親知道原因,今早祈盼醒得很早,但還是沒望見二月拾歸家,就一直哭喪著臉。但哭著臉的表情最難看,就算得知二月拾回來那一刻,眼睛都還是充斥哭過的痕跡,大概完全恢復前,她不會把臉從二月拾衣服上移開,被對方看見。

  “我也要去!不然你又不回家了!”

  行動不便,二月拾只好站著,端起木碗,將燉的蔬菜與肉塊大口大口刨進嘴里。

  “唔唔...”二月拾說。

  “你覺得好吃嗎?那就好~”母親托著臉,對二月拾的夸獎很滿意。

  “我呢?你答應帶我去嗎?”祈盼在衣服上蹭臉的追問。

  雙手勒得更緊了些,二月拾感到進食困難。

  “唔...”

  家在森之眼東側,所以用餐過后,二月拾與祈盼朝著那邊前進,去一個遠離住民的地方,在某處空曠的林地,二月拾可以測試手槍威力,就這不易燃的火藥來說,也許是一種奢望。

  祈盼歡快的交替步子走在前方,身穿母親織的米色裙子,每躍一步長發飄飄,蔚藍的眼眸在濾過樹葉的陽光下靈動。

  她很喜歡外出玩耍的時光,但母親擔心她安全,不會放任她一人離家太遠去和小伙伴玩,通常情況下都在千篇一律的家門口,遠行只得跟著哥哥或父親。

  所以二月拾猜到,她會強硬的要求跟著自己,一定程度原因是她也想往遠處走一走。

  盡管二月拾才9歲,凜冬對他卻能放一萬個心,有時候覺得他仿佛跟楓矢一樣可靠,明明是個那么小的孩子,卻能應對各種各樣的事。

  再加上這次出行還有兩只外表兇悍的冰原犬跟著,就更萬無一失了。

  兩只冰原犬為姐弟倆,小時候的體型差似乎保留了下來,姐姐比弟弟個頭總大一丁點。

  就算這樣,行走中的弟弟頭部還是能夠得著二月拾的肩膀。

  剛收養那會兒,祈盼就給兩只幼崽起了名字——在父親建議下,冰原犬姐姐叫風鈴,冰原犬弟弟叫糖豆,都是祈盼最喜歡的事物之二,要從中挑選兩樣來命名,當時兩歲的她看上去也斟酌好久。

  但風鈴與糖豆的成長與訓練,幾乎都是二月拾來做規劃。

  二月拾短促的輕吹兩聲口哨,那意味著警惕,伴他左右的冰原犬姐弟的耳朵一下子豎起來。

  為了配置火藥搜集原料,二月拾已經多天沒給它們發過命令了,所以吹口哨只是為了弄清它們是否還保持著機敏,否則可以直接呼叫其中一只。

  “風鈴。”二月拾細語,兩只都能清楚辨別屬于自己的名字,接下來風鈴待命,二月拾手指向祈盼背影,撇了下嘴角,發出緊貼上顎的舌頭拉開的短促氣流聲——意為出動。

  風鈴立即出擊,來到蹦蹦跳跳的祈盼身邊,守候她。

  對熟悉的人,風鈴細心溫和,不像糖豆那么活潑好動,所以二月拾更放心它去堤防祈盼摔倒。

  祈盼一把摟住它的脖子,哪怕用力攀上去,風鈴也能成為祈盼的坐騎。

  如果沒有下令,祈盼與風鈴只會默認守候在二月拾身邊,是按照對主人認知的優先排序——二月拾>祈盼=凜冬>楓矢,二月拾通過對平日的總結估計。

  距離森之眼居民區足夠遠的草坪,二人終于停下。

  二月拾毫不避諱掏出明晃晃的手槍,也看準了草坪中央一顆粗壯的樹。

  “這是什么呀?”原本在跟糖豆玩丟東西撿尋回游戲的祈盼,好奇的湊到二月拾身邊。

  二月拾不介意祈盼知道這是什么,因為她是個愿意保守秘密的妹妹。

  一年前對糖豆進行攻擊性訓練時出了點意外,二月拾手指稻草人,短促的吹了個轉折口哨——意為攻擊,糖豆卻把經過稻草人旁邊啄谷粒的雞當做了目標,上前一擊鎖喉,將雞咬死。

  當時三歲的祈盼也在場,她目瞪口呆,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糖豆對稻草人發動攻擊時還不覺得有什么。

  糖豆將死掉的雞叼來二月拾面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等候主人對這只「獵物」進行處置。

  沒別的辦法,這只雞算是人家的財產,二月拾認得雞屬于某位農夫,他把雞抱去附近房屋前,屋里沒人,只好將雞放門口,然后自掏腰包,放了幾枚錢幣到雞身上。在藥房與鐵器店兼職湊的錢,買下這只雞不成問題。

  但二月拾擔心家中對冰原犬產生成見,這件事始終不是糖豆自己的想法,它只是誤判了命令,二月拾決定不告訴家里,也要求祈盼保密。

  那一幕對祈盼來說很震撼,但她仍守口如瓶,連不小心說漏嘴都沒有過一次。

  “這一把很危險的武器。”說著,二月拾推出轉輪,在祈盼面前裝填四枚子彈,為了讓她看明白使用方法。

  祈盼只是好奇的望著,那仿佛一個精巧又沉重的玩具。

  “看好了~”二月拾抬手,瞄準樹干。

  扣動扳機。

  砰——!!

  火焰與巨響在槍口迸發,一片黑的林鳥驚飛。

  雖然只是單手握槍,但得利于槍管對準轉輪下方的設計,二月拾把持住了后坐力。

  發生了什么?!祈盼因為驚嚇后發的閉眼捂耳,退卻一步,但她還是看清事情的發生,再次睜眼可望見手槍瞄準的樹干上多了個洞口,露出樹皮之下的木色,洞口外還飄舞著灰塵狀的木屑。

  “很厲害吧?”二月拾扭頭輕輕一笑,將手槍反拿,握柄朝著祈盼遞給她,“你也試一下?不過你得雙手握住,別擔心,我會和你一起握住它的,啊對了,它的名字叫「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