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是你贏了。”老黑語氣陰冷,扭頭看向了金絲雀,“但我可沒說過,你贏了就會放過她。”
“什么?你!”啄木鳥氣得咳出兩口血痰。
壯漢指了指路西法,譏笑道:“我只說過他贏了就放過這女人,又沒說是你。”
“媽的……”
“這混蛋!”
周圍的船員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堂堂一個武者竟然無賴到這種地步,這和強盜有什么區別?
不過他好像本來也是海盜……
“你們誰有意見,可以站出來!”老黑怒目圓瞪,掃視著周圍的人。
船員們顫顫巍巍地低下了頭,盡管心中有些不滿,但面對武者他們還是很懼怕的。
老黑冷哼一聲,一把抓住了金絲雀,抗在肩膀上便往船艙走去。
“放開我!快放開!”金絲雀拼命地掙扎著,然而老黑的胳膊如同精鐵一樣硬,任憑她怎么使勁也扳不開。
“輸了也不敢承認,海盜里的廢物!”啄木鳥用最后的力氣辱罵著。
“你說什么?”黝黑壯漢氣得發抖,大步邁了過去,一腳踩向啄木鳥的腦袋。
“狗東西!無恥敗類!”啄木鳥繼續罵著。
“可惡……”老黑牙齒咬得咯嘣作響,身體也顫抖了起來,漲紅的眼中涌現出了殺意。
“卑鄙下流的東西,連個女人都不如!”
在啄木鳥的謾罵聲中,壯漢抬起右腿,往他臉上狠狠踩去,一腳一腳猛烈跺下,整個甲板都晃動了起來。
終于,他的腦袋連同木板一起被踏碎了,腦漿四射血糊里拉,讓一些承受能力差的水手直接吐了出來。
“啄木鳥!!”
路西法絕望地喊著,金絲雀更是直接暈厥了過去。
“雜碎,你再罵啊!”
老黑嘴里喘著粗氣,發泄完后往啄木鳥身上啐了一口唾沫,隨即抱著昏迷的金絲雀往船艙走去……
路西法雙眼通紅,卻疼得根本站不起來,只能趴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同伴們受辱。
“該死的家伙!”他暗自咬牙,發誓要將壯漢虐殺至死,但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忍耐了。
傍晚的海域總是很沉寂,但風平浪靜的海面下卻是暗流洶涌,正如那艘緩緩行駛的海盜船。
痛苦的時候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不知過了多久,路西法才拖著傷痕累累的軀體,艱難地來到甲板下的船艙。
最底層的陰暗倉庫里,金絲雀靠著冰冷的墻角,四肢扭曲衣不遮體,兩腿內側有著觸目驚心的血跡,渾身上下都是淤青和傷痕。
她的呼吸已經停止了,眼睛卻始終沒有閉上……
路西法走到金絲雀的身旁,看著那雙無神的眼睛,里面塞滿了絕望、恐懼、恥辱和憎恨!
可想而知,她臨死前受到了怎樣的折磨與侮辱。
良久,路西法伸出手,將她的雙眼輕輕合上,隨后脫下了斗篷,蓋住了那具冰涼的軀體。
“我會讓他如數償還的……”
語落,路西法轉身離開了船艙,他心中默念著迷宮守則第一條——
“隱忍、狡詐、內斂、兇殘、冷漠、蟄伏、殺機、謀略、洞察、果斷。刺客十項,缺一不可!”
路西法的眼神再度變得冰冷起來,海上安逸舒服的日子,讓他快要忘了,自己是一名刺客……
同時,他也在忍辱負重中明白了,弱小是罪。
水手們將啄木鳥和金絲雀的尸體扔下了船,并且擦干了血跡、修復了船板,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路西法并沒有情緒波動,他就和往常一樣,雖然話不多,但是對誰都很和善。
黃昏染紅了海面,落日的余暉讓人悵然若失……
晚風拂過臉頰,揉亂了少年的鬢發,他趴在船欄上,眺望著無邊無際的瀚古大洋。
見狀,侏儒紅毛上去拍了拍他的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安慰道:“別難過,伙計,等穿過了巨神海,你將擁有數不清的財寶和美人。”
“明白。”少年微微一笑,“金幣,才是海盜的驅動力~”
“噢?”侏儒看他好像并不難過,便試著問道:“那有了錢之后呢,你想做什么?”
“當然是為所欲為啦~”少年壞笑起來,“既然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那就去掌控別人的好了。”
“是嘛……”
侏儒拱了拱胡子,其實是安東尼派他前來的,目的是探探路西法的口風。
畢竟同時死了兩位伙伴,要是他心生怨恨,恐怕日后會養虎為患。
侏儒仔細地看著路西法的眼睛,除了幾分漫不經心外,似乎沒有別的東西了。
他作為安東尼的副手,為獨角鯨號招募了十幾年的船員,識人經驗極其豐富,卻也看不出少年究竟是假裝無所謂,還是真的不在乎。
于是侏儒開口問道:“金銀財寶固然重要,可是心里的傷痕,真的能用金錢來填補嗎?”
少年不以為意,“如果有金幣無法填滿的傷口,那就只能說明錢還不夠多。”
“那這一次呢?你覺得能夠彌補嗎?”侏儒看向路西法。
“這一次啊……”少年面帶怨色,嗓音有些低沉,“他們可是我的摯友伙伴,情同手足。”
“所以呢?”侏儒的眼神也凝重了起來。
“所以得加錢!”少年一笑。
“哈哈哈!你怎么學起船長那一套了?”
侏儒被他的黑色幽默給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