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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帶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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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開封有個背鍋俠

  大羅滿地走,金仙不如狗。

  說的是修仙界大佬云集的場面,但這東京城,也可以用這個說法,那就是紫衣滿地走,朱衣不如狗,這皇城里,誰也得罪不起。

  怎么說呢。

  開封府尹本身是三品官,所以,由三品官來擔任開封府尹,叫“知”,二品官叫“行”,一品官,那就叫“判”了。

  可是,如果寄祿官品級比這差遣低呢?

  四品官當開封府尹是叫“守”,五品官叫“試”,六品官……那就叫“權發遣”了。

  何中立呢,就更慘了,他雖然也是“權發遣”,但是,他的寄祿官是祠部員外郎,從六品,屬于權發遣最低的那類。

  雖然大宋官制特殊,屬于閉環結構。

  判、行、知、守、試、權發遣,這種頭銜讓本職官,也就是寄祿官與差遣分離,使得高級官員也可以從中央到地方,有位置可以去。

  也使得低級官員,在才能出眾,受到皇帝青睞的時候,可以越過品級擔任高職。

  靈活,有效。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是強勢性格,也并非所有人,都可以駕馭高職,何中立能夠以從六品的身份權發遣開封府,就是因為他和稀泥的能力強。

  能夠維穩。

  他一個從六品,在這東京城里,那是連小拇指都算不上的,他哪敢管事啊,管了不就得罪人了嘛?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不要出事。

  可惜,事與愿違。

  汴京不僅出事了,還出了天大的事,數萬名百姓游行!!!

  得知外面情況的那一刻,何中立當場就暈了過去,可惜,府衙的少尹、判官、推官等一眾官員和捕快都不會讓他就這么暈過去。

  掐人中!掐!

  于是,何中立的雙目滿是幽怨的睜開了,眾人一陣尷尬,但是嘴上好話并不停,推著他到了大門口,趕鴨子上架。

  知道躲不過去,何中立顫巍巍的站直了身體。

  緊張的說道:“開,開門吧……”

  朱紅色的府衙大門緩緩打開,看著外面燈火通明,數萬人烏央烏央站著的場面,何中立腿一軟,就要倒下,但是,身后的兩位巡捕校尉扶住了他。

  何中立心中發苦,勉強鼓起勇氣,問道:“何,何事,擊鼓鳴冤?”

  蘇彧笑著一禮,指向了薛巖。

  “府君,買兇綁票,淫邪良家幼女,該當何罪?”

  何中立當場一抖,大約是看清楚了薛巖的面容,猶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按,按宋律,強迫侵犯十歲以下幼女者……斬立決。”

  斬立決!

  當這三個字出現,薛巖頓時就歇斯底里了,他瘋狂的說道:“我沒有!我沒有!是他誣陷我!是他們誣陷我!”

  “何中立!你敢助紂為虐!”

  “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何中立頓時滿頭大汗,左看看,右看看,無比為難,對此,蘇彧只是淡淡的讓張家兄弟讓薛巖閉嘴,于是,張大一拳下去,薛巖不敢再說話了……

  蘇彧繼續問道:“那么,殺人者,該當何罪?”

  “殺人者……斬。”

  “那么,連環買兇綁票,侵犯幼女,虐待致死,無惡不作之徒,該當何罪!!!”

  “該,該,該……”

  何中立說不出話來了,薛巖惡毒的眼神,數萬百姓炯炯如烈焰般的眼神,這種場景,他應該順勢將罪犯斬立決才對。

  但是……

  何中立保持了最后一絲清醒,艱難的說道:“按律當斬,但是,但是審案……需要證據。”

  無論如何,哪怕對方勢再大,他也不能直接斬了薛巖,更何況,剛剛薛巖信誓旦旦的喊著對方沒證據,所以,他得按程序辦事。

  否則,薛巖死不死,他的官位都得丟……

  有點意外何中立堅守住了,蘇彧心道,果然能混到官場的就沒幾個廢物,這何中立以從六品權發遣開封府,倒也有點本事。

  蘇彧點頭,說道:“我有人證。”

  “昨日傍晚,瓦市子王家米鋪的小女兒王語嫣,遭到無憂洞賊人擄掠,而張家兄弟,作為西坊保安,正在巡邏。”

  “經過一夜追查,得知無憂洞乃薛巖所雇!”

  “今日大早,薛巖接到人后,便帶入樊樓,意圖強行侵犯,但被張家兄弟阻攔,張家兄弟搶人不成,張英更是遭薛巖支使東瀛武士砍傷。”

  “張家兄弟為救張英,不得不放棄王語嫣,來到馬行北街求醫。”

  “我乃馬行北街,平安堂學徒,蘇彧。”

  “適逢遇到此事,我救治張英后跟隨張家兄弟前往樊樓救人,萬幸,因為張家兄弟前番救人,引起了樊樓的注意,那邊護下了王語嫣。”

  “我這才將她救出。”

  “此案,我,她,還有張家兄弟,樊樓的人,都可以做人證!”

  蘇彧說的擲地有聲,何中立摸了摸額頭的汗水,聽著薛巖的怒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猶豫了下,問道:“那個,蘇公子可有無憂洞的人證?”

  “捉拿人販賊子,不是開封府的工作嗎?”

  “……咳,那個,無憂洞賊子狡猾,難以捕捉,難以捕捉,那,那個,你們一齊來告狀,這位小姑娘又無損傷,我覺得……證據有些不足。”

  “哦?何大人覺得我們的話不可信,為什么不去樊樓問問?”

  “……真,能問?”

  “能!”

  兩人對話到這里,那邊薛巖卻不喊了,反而在大笑,張揚恣肆的笑,這樣的事情,樊樓本身就是中介商,它又怎么會幫你作證?

  薛巖的笑,讓何中立更加猶豫了。

  但是,蘇彧淡定自若,他輕輕笑著,等著,然后,人群一陣動作,一個漂亮清冷的女子越眾而出,她輕盈一福,說道:“奴家楚念奴,添為樊樓理事。”

  “蘇公子所言,樊樓皆可作證。”

  “目擊者,數十人有之……”

  楚念奴的一句話,讓薛巖若遭雷劈,他萬萬沒有想到,楚念奴就這么把他賣了,居然,想把樊樓摘干凈,你,摘得干凈嗎!!!

  薛巖怒了,想要拉樊樓下水。

  但,楚念奴冰冷的眼神,讓他如墜冰窟……

  他不敢說出真相,只能如同上岸的魚兒一般垂死掙扎道:“不!不!他們是一伙的,他們只有人證,他們串通好的!!”

  “他們在污蔑我!”

  “物證,必須要物證,我曾爺爺是薛居正,他在昭勛閣看著你們在!!如果就這么斷案的話,官家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