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鄴國公府,異常的忙碌了起來。
一個時辰前,天策府來人通告,小國公已經到了天策府,就要歸來。
因此管家下令,立即著手準備,迎接小國公。
“管家,小國公真的是那位江南才子嗎?”
一個小廝湊近管家劉齊身旁,小心翼翼地打探消息。
劉齊掃了他一眼,震聲道:
“那還用懷疑嗎?咱家小公爺,那就是江南才子劉長卿。”
他這么說著,面上那是一副深有榮焉的既視感。
幾邊的下人們聽著管家的確認,面上也是驕傲了起來,咱們勛貴之家,也出了一個了不起的讀書人了。
鄴國公府,占地三十幾畝,高樓亭閣聳立,貴氣不凡。
正堂上,韓氏高坐主位,她特意換了一身新衣,靜靜等著劉執歸來。
“伯溫,來到何處了?”
她出聲輕問,眼睛看向坐于右手的劉基。
“二奶奶,下人剛才來報,執弟已經出了天策府,正在往國公府過來。”
“哼,小沒良心的,一回來就跑他姑姑那里去,讓老婆子一頓好等。”
韓氏雖這么說著,面上卻沒有一絲不耐。
劉基輕笑著,也沒有應聲,他依稀聽府中的老人們說過,當年便是姑姑劉婧,將執弟從族地救出帶到的北地軍營。
白虎大街,劉執告辭了姑父一家后,在小團團的滿面不舍中離去。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談起北地劉氏境遇,王猛也沒有告訴劉執,他而今雖還是天策上將軍,可軍權已在半月前見了出去。
再往前,便是大秦的國公們府邸的聚集區了。
典韋帶著五十名虎衛在后牽著馬匹,緩緩地跟著。
這邊的府邸,明顯更好,更宏偉,氣派不凡不說,蓋的都是琉璃玉瓦,金碧輝煌的。
“主家,到了。”
典韋輕聲提醒,看著前方右邊,那座磅礴的國公府。
劉執點頭,整理了下衣衫,這才放緩步伐。
鄴國公府門前,劉基帶著一群人翹首以盼。
見劉執走近,劉基才微微一拜,問道:
“可是執弟當面?”
劉執回了一禮,應道:
“正是劉執,兄長是?”
“我是你族兄劉基,在此迎執弟回府。”
劉基說著,便是一個躬身。
他身后的一群人,有管家劉齊,還有一些身份略高的下人及部分軍士,隨著他一起躬身齊呼道:
“恭迎小公爺回府”
劉執愣了愣,才快速反應道:
“堂兄請起,大家都起來吧!”
伸手扶起劉基,二人才一起走進了府門,只是,劉基刻意落后半步。
“哦,對了,管家可在?”
他突然回過頭門道,
“老奴劉齊,請小公爺吩咐。”
劉齊應聲止步,抱拳躬身。
劉執朝他一笑,道:
“外面一行人是我的虎衛,勞煩管家幫忙安排一下。”
“老奴省得,請小公爺放心。”
劉執點頭,這才朝府內走去。
劉基引著他來到正堂前,便止步道:
“執弟,二奶奶在正堂等你,你可自去。”
劉執點頭,道:
“勞煩堂兄了”
劉基點頭,劉執這才走近正堂。
只是,越是接近,他的腳步就越加的慢了下來。
近親情怯嗎?
還是,我還沒有準備好應對這一切?
他深吸了口氣,這才堅定著腳步,大步向前,在門外抱拳躬身道:
“孫兒劉執,拜見二奶奶。”
正堂內一片靜默,不多久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才回到:
“長卿來了?快進來讓二奶奶看看。”
劉執這才稍稍整理了下衣衫,推門走進了正堂。
入眼處,是一間古典雅致的大廳,家具盡皆是金絲楠木所鑄,其內煙霧升騰,檀香陣陣。
再抬首,一個身穿誥命服飾的老人,正高坐在上首,滿面慈祥地盯著他。
“孫兒劉執,給二奶奶磕頭了。”
劉執說著,便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
韓氏也不阻止,就這么看著他。
等他磕完,才淚眼朦朧地接連道好。
“來,長卿,走近二奶奶,讓二奶奶好好看看。”
劉執應聲起身上前,走到了她腳邊才又跪下。
韓氏淚珠終于掉落,見得劉執這么孝順,她放心,更是歡喜。
“長卿孫兒流離在外許多年,苦了你了”
她說著,目光憐惜地上下打量著劉執,伸手撫摸著他的前額。
“孫兒不苦,過得很開心,二奶奶不必如此傷心。”
“我國公府堂堂小公爺,流離在外近十八年,二奶奶心疼啊”
過了年,劉執便十八歲了。
劉執感受著老人的溫情,那絲心底的陌生也消失不見。
“孫兒這些年不得在身邊盡孝,二奶奶身體可還好?”
他關懷地問著,有些擔憂老人的身體。
“好,二奶奶很好,特別是長卿回來了,以后會更好。”
韓氏歡愉,暢快地說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眉眼都笑到了一起。
“這就好,以后孫兒,會一直陪著二奶奶,給二奶奶盡孝。”
聽得他這么說,老人更是快慰了。
兩人又說了些相互間的話題,韓氏才收起歡愉,問道:
“你爺爺走時,可曾留下什么話語?”
按照劉三給家族的回復,劉泰咽氣之前,曾把劉執一人留在床前,交待了很多事情。
只是劉執不曾與他言語,他也不知道劉泰到底給劉執交待了些什么。
劉執聞言略微一沉吟,這才說道:
“爺爺希望,能夠歸葬祖陵。”
韓氏頷首,贊同道:
“這是必須的,我北地劉氏的族人,不管生前犯下何錯,都得歸葬于祖陵。”
劉執聞言才放心地點頭,繼續道:
“爺爺的第二個心愿,是希望長卿,能夠立家成業,傳承血脈。”
韓氏對此倍加贊同,
“主脈一支,人丁稀薄,而今就唯有長卿你一人。”
“長卿吶,開枝散葉,延續劉氏香火,你任重而道遠,不可不重啊!”
劉執急忙點頭,應承道:
“長卿一刻也不敢或忘。”
“可還交待了其他?”
劉執略微沉默,這才答道:
“二奶奶,有些事,不是長卿不愿說,只是爺爺叮囑過,此事只能長卿和二爺爺可知,請二奶奶贖罪。”
“無妨”
韓氏這般回著,心間卻是沉吟不定。
大哥既然吩咐連她都要隱瞞,依此可見,必然是事關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