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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色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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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夢里夢外〔二〕

  二十歲那年,和郝兵兩家定了終身。可郝兵總不討巧喜的喜歡,事情拖而未決。

  二十二歲新年,隨著稀啦的鞭炮聲,讓巧喜的心緒更加廖落,生活的煩惱接踵而至。在父母的催罵聲中,她和郝兵去公社領取了結婚證。郝兵膽小內斂,木衲口笨,體格單薄,不及偉岸的趙師傅。因而她郁郁寡歡,唯有和趙師傅相處,才能讓她心花綻放。

  巧喜的肚子越來越大,有一天和趙師傅偷偷去了醫院,準備人工流產。

  大夫檢查后,用冷冷的口吻問多長時間了,巧喜答不上。儀器檢查完后,那女大夫用側視的目光,掃了他倆。最后說;“孩子太大,不能做人工流產,請回吧!”

  倆人剛出門,就聽那女大夫對值班護士說:“真不負責任,做母親的哪能這么狠心,母女兩條命,開玩笑嘛?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接著那護士嘁嘁的笑聲很是刺耳。

  往回走在莊稼掩著的小道上,趙師傅走走停停,手扥一縷玉米葉,無心地咬在嘴里,愁眉不展。巧喜看的出,趙郎的優柔寡斷,以及內心煎熬掙扎。因為趙郎承諾要娶她,如今卻唯唯諾諾。無奈之下,二人商量,給他一點回旋的時間再說。

  巧喜回到家有些日子,沒聽到趙師傅的回音,便催促母親去郝兵家定結婚事宜,她的肚子不能再等了。郝家一聽要完婚,自然喜出望外。喜日定在農歷八月十五仲秋節后的第三天。

  新婚之夜,郝兵躺在巧喜身邊有點困乏,連日的忙碌,使這條漢子面對新娘有點怵。巧喜閉著眼,咬著嘴唇,作賊心虛,久久不能入睡。耳邊是郝兵如雷的鼾聲,浮現的是趙郎的音容笑貌。不知幾時,覺得只睡了一會兒,便被一雙結實的手摟抱著,并聽到胸中澎湃著一顆強而有力的心兒。巧喜雖然也配合,但尋覓不到渴望,也沒了新鮮感。眼睛瞥向一旁,腹部明顯凸起。男人最初的敏感讓他錯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沮喪地滾了下來,木然地望著趙師傅為他扎得天棚,糊的新家,陷入了心酸與悲涼之中。

  巧喜的心弦被撥動了,化成柔軟的水。身邊的男人對她渴望已久,就像沙漠盼綠洲,久旱盼甘霖,可是她把最初奉獻給了另一個男人,一個比她大十多歲城府很深的男人。如今,發小熟悉的憨態,含悲的眼神打動了她,她不由地張開雙臂擁抱這個心灰意冷的不曾喜歡的玩伴,要用真誠和柔性妳補缺失……

  最終郝兵被軟化了。郝兵說:“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提了,你也別怕,不過有個條件,這孩子生下來必須送人,我要自己的骨血,你明白嗎?”

  巧喜會意地點頭,兩個眼睛象秋天的葡萄粒兒沉甸甸的。

  農歷冬月,巧喜產下一個女嬰,只有家人曉得。已聯系好了一戶人家來抱孩子。

  等人家拎著禮物來抱時,巧喜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死也不撒手。那戶人家臨出門嘟嘟囔囔,不勝煩惱。街坊鄰居很快嗅到了蛛絲馬跡。

  有一天早飯后,郝兵去自留園,聽到村民的議論,還牽帶出郝兵的父親當村官時與巧喜媽的淵源。新羞舊恥一齊涌向生性膽小內向的郝兵。當晚借酒澆愁,趁家人不防,仰脖子灌下“樂果”后,踉蹌跑出家門。一會兒功夫藥酒合力,口吐白沫,翻腸攪肚,火燒火燎,倒在村頭巷口處,滿地打滾被村民發現。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他停止了掙扎,一雙眼睛如銅鈴般凸著,充滿血絲,充滿哀絕,帶著遺撼,帶著魯莽輕生,銜冤負屈永訣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