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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子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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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喧囂都市多事村

  王麗娜如愿以償,兒子剛滿周歲就交給了自家媽媽帶,全身心的投入到《麗水源》。哪個少年沒夢想?誰在青春的時候沒有幾個美好的愿望?就連王麗娜這個一心嫁入有錢人家,當個闊太太的人,看到全家人都忙碌不休,她都著急了。天天問丈夫飯店的情況,收入怎么樣,聽到“剛夠本,還行,這個月還剩了點”這樣的回答,能不著急嗎?不久,她就到飯店上班了。王麗娜的到來,還和以前的分工一樣,她主內,當老板,管經營,魏曉波主外,采購,拉客,有時候還要陪朋友喝酒,不同的是,這是自家房子,自家開店了,幾乎沒了壓力,怎么干都掙錢。再配上這樣的搭檔,飯店要是還不掙錢,那可就神仙也沒用了。第一個月,飯店的營業收入就來了個急轉彎,盈利是曉波自己管理的四倍,這讓王麗娜十分高興,越加有信心。要做一番事業的想法更加堅定。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連抱一下兒子的時間都沒有,剛剛一個月的時間,孩子和她就生疏了。她看到這些,心里酸了一會,但為了掙錢,顧不了了。錢就是這么有魅力。當老板和錢是分不開的,也是很有魅力,都不知道誰多一點誰少一點了。麗水源的生意很好,經常來一些有檔次的賓客,剛開始王麗娜還沒覺得怎么樣,她和原來一樣,光顧著忙,沒想其他的,時間久了,就有很多吃客跟她混熟了,空閑的時候也聊幾句家常。有一次,市政府的一個女干部,說是陪領導吃飯,喝多了,要喝醒酒湯。但凡干得好的飯店都備有這種東西,什么酸梅水,糖水,還有蜂蜜水,花樣很多,管不管用不知道。王麗娜趕快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鎮的酸梅水,扶她到一個房間里坐下,伺候她喝下說,“你在這坐會,一會就好了,”

  那個女干部喝完,在桌子上趴了一會,抬起頭說,“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兒子考試考了個打狼的分,昨晚十點多了,剛到家,就讓他老師給我好個訓。我今天還惦記這事呢。才喝兩缸就成這樣了。完了,不行了。”

  王麗娜說,“你昨晚就喝不少,這么連續喝,酒量當然不行了。”

  女干部說,“以前比這還厲害,能一連喝一個星期都沒事,星期天照樣洗一天衣服。現在胃里全是酒了,都不吸收了。你小孩多大了?看你挺年輕。”

  王麗娜愿意結識這些權貴的人,就一笑說,“快三十了。孩子才一周歲。”

  女干部說,“是年輕,還不到三十。人長得也漂亮。當老板怎么不好好理整理整自己?形象也是招牌。穿點上擋的衣服,也標志著飯店的實力和文化。”

  王麗娜讓她給說懵了,老板穿的好,與飯店有沒有實力有關嗎?飯店的文化看老板的穿戴?頭回聽說。八層是喝多了。但說心里話,她原來的心思就是掙錢,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用成功來打造自己。她笑笑說,“我們干個體的不比你們機關干部,很看重形象。我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經營收入。”

  女干部說,“你可不能這么想,人生活幾次?你有幾個這時候?不趁著你年輕漂亮又有錢的時候,好好度過,豈不后悔?”

  王麗娜心里“咯噔”一下,她原本是很愛穿的,號稱“領導時裝新潮流”,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認賺錢,數錢,忘了裝扮自己了?自覺自己長得還不錯,就是穿上從前的衣服依然好看漂亮。今天聽了這位女干部的說詞,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我現在怎么了?沒有氣質了嗎?很俗氣嗎?她很慘淡的一笑說,“都累懵了,孩子又小,真是顧不上收拾自己了。”

  女干部說,“別忘了,女人到什么時候都別忘了打扮自己,只有給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干事情才有動力,才會有男人欣賞你,干事業才有成功的把握。”

  王麗娜奧特了不是?光有錢還不夠,還需要很多條件才能達到你的蛻變。女干部被她一起的人喊走了,王麗娜自己坐下來想想,心里很不是滋味。女干部說的對,光有錢,人家會叫你“土包子暴發戶”,你有錢又有形象,人們才會說你“高貴,有氣質的上層人”。接下來,在短短的幾個月里,王麗娜從穿戴到形象,從說話到交際風格,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要自己干,和丈夫一起創業的初衷慢慢的被這種浮躁所代替,開始交往有權勢的人,為了能攀上他們而又不被他們看不起,唯一的手段就是花錢。很快,就看出了魏曉波的無能。王麗娜有飯店做依靠,結交了很多各行業的人,才一年下來,她的名聲就很大了,不知道怎么,那年的年末,差一點當上了企業家。這個家和店要撐下去都要靠她的聲譽。

  魏老板是個干個體多年的商人,兒媳婦怎么有這么大的名聲,靠的是什么他心里最有數,只要她能跟兒子好好過日子,什么都好說。他開的貨場,主要就是給煤老板上煤發貨。國家發展的很快,當然帶動了各個地方,即使慢,但也在發展。他原來的貨位本來離國有貨位很遠,誰想到,沒幾年的功夫就快要連在一起了。他早早就聽到小道消息,國家要收回私人貨位。魏老板當然吃驚不小,這個貨位不大,但怎么也是他掙錢的道。再說,經過這幾年的經營,也結識了很多朋友,在煤的開采和發售這方面積累了很多經驗,也結了很多人脈,就此罷手有點可惜。不干這個干什么呢?在思考了很短的時間內,他就做出了決定:貨位兌出去,買個井口,開煤礦。魏老板自從聽到這個消息,他就開始留意這方面的信息,積極籌措錢。開貨場是他白手起家。差不多用了六七年的時間,才還上所有的借款和貸款。接著就是兒子的門市,又是一筆不小的債務,這剛剛開始,就又要借錢了。思來想去,他跟老伴商量,飯店這座樓所欠的貸款由兒子和媳婦自己還,還上以后,過戶到他們倆名下,他要兌出貨位買煤礦了。晚上他和老伴到飯店吃飯的時候,把這個意思就說了。魏曉波聽說要開煤礦,一下就高興了。他不管干什么,當然是越大越好,證明你有錢,有能力。

  北方角落里的這座城市,曾經靠山(林業)和地下(煤礦)吃飯,一度就很富庶,腦袋里轉的還是木材和煤礦,想發家還是少不了這兩大行業,也就沒有什么大企業高科技什么的,這幾年,林業是鎖死了,不讓砍伐了,就剩一個煤礦了,正因為如此,這幾年北方的大小煤礦開了無數,有人形容說“遍地開花”。想想看,北方人看煤礦比看的花還多,能不喜歡嗎?有的人在這方面發家了,因此成為有錢人。也有的人因為開煤礦,把曾經有的一點積蓄都賠上了,什么樣的都有?當然,干什么沒有風險?磕瓜子磕掉半顆牙的都聽說過,不能怕這些。人們在欲望的驅使下,往往都是考慮利益比風險多些,這樣才能發展下去嗎。

  魏曉波一聽說爸爸要開礦,高興的說,“爸,你要真開煤礦了,我去幫你管理,我在社會上的人脈比較廣。”

  王麗娜聽說讓他們的飯店自己還貸款,當然不高興了,壓力太大。但是,婆婆家開了煤礦,賺了大錢,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沉吟了一下說,“爸,咱要是賣了貨場,的確也不能閑著。可是現在就買煤礦,讓我們自己還貸款,一年要拿出去二三十萬,要還十年呢。我怕咱這個小飯店承擔不了。”

  魏媽媽說,“麗娜,你別擔心,我和你爸只是這么想的,讓你們有個心里準備。貨場現在還沒賣呢,沒賣之前還是我們還。”

  魏爸爸也說,“不能讓你們還十年。就看能買到一個什么樣的井口了,要是好的,很快就能出煤,還你們那點貸款不是問題。”

  魏曉波問,“爸,你買井口的錢有嗎?”

  魏爸爸說,“賣了貨位,還能缺一些。但是可以用井口做擔保貸款。”

  王麗娜立刻說,“爸,貸款需要我幫忙找人的話就說一聲,我有個干姊妹在銀行。”

  魏爸爸高興的說,“好好,回扣能是多少?”

  王麗娜說,“我還不知道,等我問問。”

  很愉快的達成了協議。半年以后,魏爸爸終于遇上了一個滿意的賣主,全家努力,花大價錢買下了一座,開發了一半的井口,沒用上多少時間,就出煤了。王麗娜只還了不到一年的貸款,井口就開始給她還了,生活過得十分開心,當著老板,不時的參加一些活動,朋友圈的人沒有不羨慕她的,滋潤,美滿,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韓村長聽了柳會計的話,自己又仔細琢磨了一下,決定不罰褚平安了,他也沒去找季海武談,他也想通了,他去找他干什么?好象自己真虧他什么似的。干脆等著。公安局的決定快要到期了,季海武坐不住了,他也知道法律無情,真要擰著不交,肯定不行,公安局可不慣人,讓你進去蹲幾天,你也沒轍,因為你畢竟犯法了。他還沒愚昧到如此地步。一個早晨,他早早就到了村部,看看村部里不斷的有人來去的,說話不太方便,他就躲在外面,一直等了大半上午,村部才算安靜下來。他想把韓村長叫出來說話,韓洪渠明白,為了能讓柳會計再幫自己說幾句話,韓村長說,“進來吧,屋里就柳會計。”

  季海武進屋就問,“韓村長,我的事合計的怎么樣了?”

  韓村長說,“還說呢,這幾天我都沒干別的,就為你這事到處找人呢。罰褚平安的事,我那天也公布了,你在場,你都看見褚平安的態度了,開完會,我又個別找人談,誰都站在褚平安一邊說話,都說不應該罰褚平安,他又沒做錯什么。大家還都不知道是你引狼入室呢。這要知道了,除了賠償,還不要求罰你呀?”

  季海武急了說,“村長你是知道的,我是冤枉的。”

  韓村長說,“是不是冤枉,在公安局你都承認了,那是你自己承認的,誰又沒逼你。咱還有辦法改了決定不成?你就花錢買教訓吧。”

  季海武又著急又氣悶,酸溜溜的說,“韓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吧?有好處的時候我可是想著你的?就這么點事?”

  老韓打斷他說,“好事?你說這么短的時間你給我帶來多少麻煩?我沒為你豁出去嗎?讓褚平安給我頂的,就好歹沒罵我。行,我不計較。可這事,我去求人的時候,你知道人家都怎么說我?說我拿了你的好處。我不計較,可你得領情啊?怎么還怪上我了?”

  季海武立刻就翻臉了說,“別說為我豁出去了,沒有你的利益你能這么出力嗎?要不是你有十足的把握答應了,我們哥倆也不能抱什么希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到頭來賠那么多錢。”

  老韓生氣了,這才過了幾天,責任都推到他身上了,酸鼻子酸臉的說,“我也只是想快點拿回自己的錢。我利益什么我利益?你把外村人引來偷自家村的樹就是不對。樺樹村那幾個,讓村長給訓了好幾遍,錢一個不少的交上。我說你一句了嗎?褚平安那么懂法,沒追究你的刑事責任,還不是看在一個村的份上?什么也別說了,趕緊把錢交上。”

  季海武無話可說了,站了一會問,“誰報的警?肯定是咱村人干得。”

  韓村長說,“我哪知道。報警的人還挺大度,村里要獎勵他,他說什么也不要。”

  季海武狠狠的說,“讓我知道整死他。”

  柳會計說,“過頭話可不能說。”

  韓村長生氣的說,“你整死誰?罰兩萬塊錢你嫌少唄?沒教訓著你唄?讓老婆孩子跟著受連累你才高興?我一直沒說是你把人引來的,為的是啥?不就怕影響他們嗎?長沒長腦子?有本事想辦法掙錢,你要成了咱村有錢人,誰還不高看你?凈搞些不靠譜的事。”

  季海武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一句話不說。

  柳會計說,“我可知道韓村長在這件事上下功夫了,為這事跟好幾個人都吵起來了。韓村長盡力了。你就當買個教訓吧。”

  韓村長接著說,“別氣惱了,身體這么健康,還怕掙不著錢?回吧,你也知道交錢日期,最后一天拿來就行。一個村住著,我讓你吃過虧嗎?”

  季海武無話可說了,站起身走了。韓村長也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