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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問道金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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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天秀

  自從蘇護反商失敗、送女入宮,已有兩個多月。

  這段時間,紂王與妲己鳳友鸞交,不理朝政,整日在摘星樓上尋歡作樂,探討陰陽,連聞太師自北海送來的前線戰報也不去看。

  不僅朝中上下議論紛紛,就連朝歌百姓也惶惶不安。

  上大夫梅柏乃三朝元老,歷經世事,看出朝歌亂象已生,尋了首相商容、亞相比干商討此事。

  商容執掌禮樂,聽聞梅柏之言,這才醒悟,立刻下令,使執殿關鳴鐘鼓,請王上殿。

  正在摘星樓與妲己飲酒的紂王聽得鐘鼓之音,只得乘輦臨殿,心中卻生出不少怨氣。

  縱然坐在案前,也因為心中不爽,而無心政事,再加上整日沉迷酒色,神思倦怠,聽著殿中文武大臣將堆積已久的諸事一一道來,頭暈眼花,只覺得似有無數蒼蠅在耳邊嗡嗡亂叫。

  乍一聽得殿外有“終南山煉氣士求見”,立時一聲大喝:“宣”。

  殿中嘈雜頓時消失于無,紂王心中暗笑。

  等那通報之人出來傳旨后,汪子安跟著云中子進了午門,過了九龍橋,通過大道,來至殿上。

  雖然紂王還未見識兩人神通,但遠遠看到兩人行走之間衣袂隨風而蕩,久居仙山的拔俗氣息流露而出,讓人神清氣爽,方才的煩悶之感竟一掃而空。

  尤其是在等兩人走到近前,看出兩人樣貌皆非凡品,更是暗自點頭。

  無論在哪個年代,看人先看臉,顏值即正義。

  雖然云中子與汪子安走到殿中,只是打了個稽首,讓紂王心生不悅,但他還是強忍著問道:

  “那道者從何處來?”

  汪子安自覺閉上嘴巴,做好一個道童應該做的,靜靜看著云中子師叔如何在紂王面前裝逼。

  “貧道從云水而至。”云中子揮揮拂塵。

  “何為云水?”紂王再問。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云中子淡定自若。

  紂王能成人王,對于文武之事也頗為通曉,聽得此言,立刻再問:

  “云散水枯,汝歸何處?”

  汪子安心說,你這不是抬杠么,我從云水來,你就說云水沒了。

  這要是換成問他,他肯定回一句:“問那么多,去工地上吧!”

  但是云中子就不像他這么蠻干,依舊是淡然答道:“云散皓月當空,水枯明珠出現。”

  這可真是,舌尖上的藝術。

  雖然沒正面回答,但逼格蹭蹭蹭往上漲。

  果然,紂王聽到這話,立時轉怒為喜,說道:

  “方才道者見朕,稽首而不敗,大有慢君之心。今所答之言,甚是有理,乃通知通慧之大賢也。”

  PS:“朕”,本意是我,誰能都用,最初出現在商代甲骨文,“孤”和“寡人”出現在春秋戰國。

  紂王說著,又命左右賜座。

  汪子安跟著跪坐在旁,緊跟著就聽云中子說了一通“三教原本道德尊”的長篇大論。

  但汪子安可能先入為主,在他看來,云中子的意思是說:紂王,你要好好遵循道德,不要亂來,不然到時候天道來收拾你,你遲早是要完蛋的。

  不知道紂王有沒有這么想,反正看模樣,是聽得挺高興的,還笑著說道:

  “朕聽先生此言,不覺精神爽快,如在塵世之外。但不知道先生住何處洞府?因何事而見朕?”

  云中子在前面時而作答,時而吟詩,汪子安則是在后面思索起來。

  說起來也是有意思,商朝始祖為“契”,周朝始祖為“棄”,兩人不僅名字相近,更同為五帝之一的帝嚳之子,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更是正兒八經的軒轅后裔。

  沒想到,兩人的后代卻將要展開一場大戰,拼個你死我活。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前來覆滅殷商的,乃是居住在“軒轅古墳”中的三妖。

  汪子安實在搞不明白,這究竟只是巧合,還是背后另有深意。

  直到云中子叫他,他才回過神來。

  “子安,且將木劍取來。”

  汪子安將手中木劍遞上。

  云中子拿著寶劍,當即吟詩一首:

  “松樹削成名巨闕,其中妙用少人知。

  雖無寶氣沖牛斗,三日成灰妖氣離。”

  好濕,好濕啊。汪子安內心贊嘆。

  等左右將劍遞給紂王,紂王細細觀過后,才問道:

  “此物鎮于何處?”

  “掛在分宮樓,三日內自有應驗。”云中子告知了用法。

  等傳奉官奉命前去掛劍后,紂王便想要留下云中子在身邊聽候差遣,這樣他就能整日神清氣爽了。

  但云中子豈會摻和這些事務,笑著推辭后,又來了一通長篇大論,說盡了逍遙的好處,紂王這才放棄了堅持。

  直等云中子帶著汪子安離去,還要送上財物,作為盤纏。

  對此,云中子又忍不住做了一首長詩,聽得紂王連連點頭,而后揮動衣袖,腳下生風,沒有帶走一片云彩,帶著汪子安直往午門外去了。

  從面見紂王,到拜別離開,云中子除了送上寶劍之外,最少作了三首詩,寫了兩篇文章。

  汪子安無力吐槽,只能心中狂喊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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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子師叔和他師父的性格,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哈哈,師侄,你那是什么表情。”大街上,云中子看著汪子安的模樣,不由笑問。

  “弟子是對師叔你太過敬仰,沒有什么其他的。”汪子安連忙搖頭。

  云中子也不在意,帶著汪子安尋了一處安靜地方,而后看向宮城,不知在等些什么。

  “師叔可是在想,那紂王究竟會如何處置這把劍?”汪子安看得明白。

  “不錯。”云中子并不隱瞞。

  “一線生機我已給了他,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

  木劍掛于分宮樓上,有“照妖靈光”與“降魔劍篆”,任那九尾妖狐如何厲害,一身妖法也不能施展,連動彈都不能動彈,只能束手待斃。

  在這種情況下,紂王如果還是無法做出了斷,那就真沒救了。

  汪子安沉默。

  在他看來,紂王和妲己夜夜共枕同眠,怎么可能發現不了妲己身上的不對。

  紂王又不傻。

  更別說這妖狐還吃人,宮里少了那么多人,眼瞎啊,看不到啊。

  可惜......

  太陽逐漸西移,轉眼已過午時。

  汪子安忽然心中一動,感應到木劍中的“降魔劍篆”逐漸消散。

  “唉......”云中子搖了搖頭,忍不住在司天臺杜太師家的墻上又題了首詩,帶著汪子安往終南山而去。

  詩曰:

  妖氛穢亂宮廷,圣德播揚西土。

  要知血染朝歌,戊午歲中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