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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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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魏家變天

  坊市一場大火,燒得是建筑,點燃的卻是四大家族的爭斗之心。

  它更像是退潮的淺灘,讓人們看清了誰在丟人現眼地裸泳,而誰又是真正的注意體面。看得明白的人,于無言之中聽驚雷,暗自謀劃自保,而看不明白的人,卻只是于紛亂中故作灑脫,茶余飯后談笑,殊不知命運的刀已經懸于頸上。

  四大家族中鬧得最兇的莫過于魏家。坊市中,魏家近百余鋪子樓閣被毀,大長老魏無羨親自趕赴現場救火,身為族長,魏朝風卻連個人影都未見到。原本魏家子弟對魏朝風便頗有微詞,如今發生這么大的事,魏朝風卻不現身,更是激起了魏家子弟的不滿。

  很多魏家子弟偷偷議論魏朝風近日的言行舉止,他們認為,魏闕的離開對魏朝風的打擊太大。親生兒子被逼得退出家族,作為父親,魏朝風束手無策,如今那魏闕又不知去向,魏朝風一定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意志消沉至極。

  有人提出,魏朝風已經不再適合擔當族長之位,他應該將位置讓給才德兼備的人,否則魏家恐怕在青陽鎮也再難抬頭了,呼聲最高的莫過于魏朝朗。

  魏朝朗每每聽到族內子弟有這般呼聲,總是會嚴詞呵斥,暗中卻又差人多般示好,他的朋黨在族內盤根錯節。

  魏朝風此刻正坐在客廳中,接受掌握家族核心權力的兄弟和長老的數落。他身上穿著的那件華袍早沒了光澤,頭發蓬松,雙眼無神,一副醉醺醺地模樣,精神狀態甚是萎靡不振。

  魏朝朗捂著口鼻,流露著厭惡之色,他彎腰推了推魏朝風,大聲喊道:“大哥,醒醒,快醒醒。”

  魏朝風晃著身子,吃力地睜開眼睛,伸手便要拉著魏朝朗吃酒,醉笑道:“嗯……二弟啊,來,快陪我吃酒。”

  “大長老,你看看大哥還有半點家主的樣子嗎?”

  魏朝朗厭惡地推開魏朝風,魏朝風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他渾渾噩噩地說:“呃,我怎么在這里,二弟,三弟,大……大長老,還有你們怎么都來了,難道是要陪我吃酒嗎?來人啦,好酒好菜快快上來。”

  “朝風啊,魏家大難當頭,你怎能不思進取,終日飲酒消沉!”

  族內對魏朝風的消沉頗有議論,魏無羨以為,魏朝風痛失愛子,借酒消愁也是人之常情,只要容他些時日,定會重新振作起來。然而魏朝風今日之表現,實在讓魏無羨倍感失望。

  不就是一個連斗氣都不能修煉的廢材嘛,舍了也就舍了,日后找一妾室,生他幾對兒女也就是了。身為族長,不以家族利益為先,反倒愈發消沉,朝風吶,現在族內議論紛紛,眾口鑠金要求罷免你這個族長,你讓我如何保全你啊!唉,看來這族長之位,只能另換他人了。

  魏朝商痛心疾首地說:“大長老,若是再由著大哥的性子胡為,魏家要亡啊!大哥既然精神不濟,難以支撐魏家,依我看,不如就選個新任族長來接手大哥的事務吧,也好讓他安心養病。”

  “朝商啊,你對家族如此上心,要不就你來接任族長之位吧?”

  魏無羨有些玩味地看著魏朝商,你們兄弟二人是什么德性難道我還不清楚嗎?若非朝風意志消沉,豈能讓你們在此指手畫腳。

  “大長老,我是什么人,您還不清楚么,我哪是那塊料。”

  “朝商不可妄自菲薄,魏家若是要振興,還需你們年輕一輩齊心協力才是。”

  “朝商不才,雖然有心承擔起族長之責,卻無振興家族之能呀。”

  “哦?朝商啊,那你說說,誰能擔任魏家族長之位?”

  “那自然要選一個才德兼備之人方能服眾。二哥協助大哥處理家族事務多年,早已駕輕就熟,再者長幼庶嫡有序,大哥卸任族長之位,自然由二哥來繼任。論資歷名望,祖宗規矩,二哥接任族長之位,實乃順理成章,眾望所歸。”

  魏朝朗不動聲色地向魏朝商遞去了贊許的目光,隨后低頭喝著茶。心中笑道,三弟關鍵時候還是有些用處的,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大長老,我知你心偏大哥,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還偏袒得了嗎?

  魏無羨點點頭,抬眼看向魏朝朗,沉默了片刻,“朝朗接任族長倒也名正言順,你們意下如何?”

  “我等皆認為朝朗是最為合適的人選。”客廳中一眾魏家權力核心異口同聲,或許他們中有人仍是支持魏朝風的,但魏家現在的境況,魏朝風卻消沉不振,實在是無奈啊。

  “朝朗啊,既然大家都一致認為,你堪當大任,那你就接任族長之位吧。”

  “大長老,這如何使得,大哥仍值康健之年,我怎能取而代之。”魏朝朗連忙推辭,故作惶恐受驚之態。

  “二哥,魏家危在旦夕,此刻你若不站出來,豈不是寒了小輩的心,辜負了大長老的期盼?”魏朝商勸道。

  “不可,萬萬不可!”

  “二哥,你若再推辭,我……我就撞死在這大廳之內!”

  魏朝商說罷,便要撞向近前的石柱,眾人眼疾手快,急忙拉住了魏朝商,扭頭沖魏朝朗說道:“朝朗啊,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朝朗撞柱而死嗎?難道你非要我們都給你跪下來嗎?”

  魏無羨瞥了一眼呼呼酣睡的魏朝風,捋著胡須,看著廳中這一場鬧劇。

  鬧吧,鬧吧!魏朝朗,我還真是小瞧了你,魏闕離開魏家這才幾日的功夫,你就架空了朝風。呵呵,難怪朝風意志如此消沉,大家都說他瘋了,到底誰才是真正得了失心瘋呢?

  魏家,反正已是半死不活,我倒也看看你們能折騰出什么名堂來?

  魏無羨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了敲,魏朝風好似被驚醒了一般,打了一個酒嗝,呼出一口惡臭,“酒呢?來人,來人,快給我拿些酒來!”

  說著,魏朝風踉踉蹌蹌地朝著廳外走去,接連摔了兩個跟頭,惹得廳中一臉的鄙夷。

  三進三推,魏朝朗總算是同意接任族長之位,“朝朗何德何能,誠蒙諸位不棄,朝朗若再推辭便是不識好歹了。唉……好吧,朝朗便暫代族長之位,竭盡所能重振魏家聲威。不過有言在先,若是大哥恢復神智,想重掌族長之職,朝朗必然歸還,諸位到時不得再有二言。”

  “……”

  “朝朗啊,既然你已經是魏家的族長,那么坊市失火一事,你們就自己議一議吧,有了結果,到時候再派人知會我一聲。歲數大了,乏得很,我先回去歇息了。”

  “是!”

  魏無羨離開后,魏朝朗臉上終于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坐到正座之上,對著廳中人說:“對于坊市這場大火,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說說看。”

  “二哥,這場火來得有些蹊蹺啊!大家想想,這么多年來,坊市可曾走過水?即便有些個明火處置不當,那也不過是場小災。”魏朝商說。

  “今日這場火確實燒得有些匪夷所思,別的地方不燒,偏偏燒得都是我們魏家管轄商區,我帶人檢查了一下現場,一點線索都沒有,看來對方是老手啊。唉,這一場大火所帶來的損失,我們魏家怕是要兩年才能緩過氣來。”有人說。

  “我聽說,尉遲家那邊的鋪子也燒了不少,而且都是些緊俏的鋪子,你們說,這火燒得是不是太離譜了些。”

  “離譜?我看吶,是有人刻意為之。”魏朝朗冷笑道。

  “誰這么大膽,敢燒魏家和尉遲家的鋪子,難道不怕死嗎?”魏家一名旁支的中年男子問。

  “這還不明顯嘛,一定是李家所為。李元德那睚眥必報的個性你們難道還不清楚嗎,魏闕那兔崽子退了婚,李家顏面掃地,大哥雖然親自上門賠禮,李元德明面上不好計較,將此事揭過了,但是心中那個怨氣總是要出的,所以才派人燒了我們魏家的鋪子。”魏朝商說。

  “照你這么說,李元德是私怨報復,那又何必燒了尉遲家的鋪子呢?”魏家旁支的中年男子又問。

  “這就是他李元德的高明之處了。你們想,近日只有李家與魏家發生過不快,如果只有魏家的鋪子被燒,那縱火之人的身份豈不是太明顯了。李元德他這一招瞞天過海使得妙啊,連帶著燒了尉遲家的鋪子,誰還能懷疑到他的頭上呢?”魏家一名嫡系的中年男子說。

  “會不會還有其他可能?”魏朝商身旁的一名男子眉關緊鎖,他總是覺得事情好像沒那么簡單。

  “老九,這時不是明擺著是李元德所為么,那還有什么其他可能?”

  魏朝商翻了個白眼,這個老九是讀書讀傻了吧,事情哪有那么復雜,老人說的話果真沒錯,百無一用是書生。

  “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尉遲家想趁機挑起魏李兩家的嫌隙,于是動手燒了我們魏家的鋪子,為了掩人耳目,所以又差人燒了些自家的鋪子。”魏家老九說。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尉遲家燒掉的那些緊俏的鋪子,一年的進項至少占尉遲家一年進項的七八成。老九,你覺得尉遲良德有那么傻嗎?”魏朝商反駁道。

  “這……”魏家老九一時語塞。

  “會不會是張家所為?”有人說。

  “張家?張家與尉遲家狼狽為奸,張三水豈會有那個膽子,況且尉遲家那些生意里都有他張家的股份。如此大的損失,張家怎能承受得起,張三水若真干了這事,張家的那些老東西還不扒了他的皮?”

  魏朝商白了對方一眼,心說,這些人跟著大哥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連我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們卻還振振有詞。魏家有這幫蠢蛋,想要復興,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你又如何能斷定,此事就是李元德所為。”

  “魏朝商,你他娘的有憑什么說,老九和老八的推論不對!”

  “老四,你吃炮仗了,敢沖老子嚷嚷,信不信我打得你起不了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魏朝商雙目圓睜,怒氣上浮,揚起拳頭狠狠瞪著魏家老四。

  “魏朝商,你還真以為我怕了你?”

  ……

  大廳內爭執不休,魏朝朗面色一寒,呵斥道:“行了,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二哥,你說這事改如何辦,我們聽你的!”

  “不管是誰放得火,現在最主要的是盡快恢復坊市的秩序。”

  魏朝朗踱步沉思片刻,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在未弄清敵人之前,不可貿然輕動。

  “朝商,你帶人去安撫那些店鋪被毀的商家,他們的損失皆由我們魏家承擔,另外多去招些能工巧匠,一個月內,我要看到新的店鋪開業。”魏朝商吩咐道。

  “二哥,這事怨不得我們,若是他們的損失完全由我們來承擔,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啊!”

  “這個時候了,就不要計較得失了,那些商家租用我們魏家的鋪子這么多年,也都是老人了,別為難他們。這一口氣,他們若是喘不過來,你以為我們魏家能喘得過來?”

  “那……好吧。”

  “老四,你明日去庫房中挑些禮品親自跑一趟李府,探探李元德的口風。”

  “老九,你入議事廳不就,也該承些擔子了。尉遲修仁二十有八了,你借提親的由頭,去尉遲家你跑一趟,看看尉遲良德是何態度,記住一定要避人耳目。”

  “老八,你也別爭了,張家就麻煩你找個由頭跑一趟,看看他們張家現在是何情況。”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