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洞的屋子,空洞洞的響。
唐銘能夠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聽見人頭的嗚咽聲,卻聽不見樓下的任何聲音。
就仿佛這已經是兩個世界一樣。
看著面前已經快失控的頭,唐銘準備幫他一把。
嗞!
唐銘手持木劍插入人頭的爛肉中,就像丟入熱鍋的冰塊,聲音刺耳。
“啊!啊!”人頭在疼痛中趨于清醒。
“清醒一點,別最后的意識都沒有了。”唐銘出言提醒。
瘋長的肉塊在刺激下慢慢的收回頭里,最后變得和一開始見到時一樣。
“你知道他為什么要吃人嗎?”唐銘問道。
一個正常的人怎么會吃人?
心里變態?異食癖?還是鬼上身?
“他有一種奇怪的病,如果不吃人他就會死!紅色的樹根會把他裹起來,讓他喘不過氣來。”人頭答道。
“紅色的樹根?”
唐銘馬上警惕起來,能夠殺死人的紅色樹根,著實有些危險。
“他身上長出來的紅色樹根,他以前每三天進食一次,最近每天都要吃生肉,而且沒有看見他吃過動物的肉,如果進食不及時,紅色的樹根就會刺破他的皮膚跑出來。”
人頭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唐銘,死死的盯著,生怕唐銘威脅到白麗。
“你倒是挺喜歡她的,死了也要保護她,明明就是被她父親殺死的,而她的父親也是你們殺得。”
唐銘了解這人頭的想法,有些好笑,又有些不解。
一個是死了都忘不了的仇人,一個死死了都還要保護的愛人,簡直諷刺。
“你自己玩吧,我去其他房間逛逛。”
唐銘打算去其他屋子里找找線索,看看有沒有老白身上紅色樹根的信息。
“別走,他們都在里面,你別進去,他們會殺了你的。”
人頭出言忠告。
作為死后就一直生活在這里的陰魂,他很清楚后面都有些什么樣的怪物。
那些怪物可是能在“外面”殺人的東西,在里面更是恐怖無比。
“沒事,我就看看,他們也會乖乖的,你還是去保護白麗吧,如果她沒有出去就麻煩了。”
這里是里面與外面的模糊處,在白麗和白豪看來可能都是幻覺罷了,只要出去,就可以不受里面的影響了。
但是如果沒有出去,那這一切都會是真實的。
“那你自己小心。”
人頭思考片刻后就朝樓下滾去,畢竟唐銘不過是陌生人,提醒過就行了。
昏暗的燈光,黑漆漆的地板,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諧。
黑暗的味道讓唐銘不斷舒展著身體,細胞在歡快的跳動。
相比白天簡直是天壤之別,甚至比剛才在鏡子屋里面更加的靈活。
咔咔的聲響起,這是唐銘在活動關節,身上的骨頭就像一塊塊許久沒有使用的齒輪,不斷發出響聲。
“呼!還真是舒服,我果然還是更時候呆在‘里面’呀。”
活動好身體的唐銘就像一條鯊魚,眼中的光與昏暗的世界格格不入。
身體的年輕態帶來的是思想上也年輕了。
朝氣
生機
白天的他如果是擱淺的魚兒,那黑暗中的他就是最兇狠的捕食者。
翻了翻冰柜,里面都是些老白的剩飯剩菜,沒什么線索。
看來更多的是要尋找其他的鬼了。
除開這間吃飯的地方,二樓還有四間屋子,每一扇門都是不一樣的。
第一扇門上掛了一個鈴鐺,應該是白麗的房間,第二扇門上又很多凹痕和鞋印應該是白豪的房間,第三扇門上干干凈凈,應該是老白的房間,最后一扇門,門縫中好像有東西在朝外面看一樣。
唐銘好像看見了一顆滾動的眼珠從門后滾過。
黑白分明。
推開第一扇門,房間收拾的挺干凈的,完全符合唐銘心里的女孩子的房間。
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書桌便沒有更多的東西了。
看墻上掛了幾幅畫,畫的都是些花草,看起來和一般的房間沒什么兩樣。
但就是平凡才是問題,“里面”可不會有什么心靈的港灣。
隨手拿起一本書,書上很干凈,干凈的一個字也沒有。
唐銘覺得有些不對,這本書明明就是一本學生教材,上面怎么會一點東西都沒有呢?
再不濟也應該有個名字吧。
再翻一翻別的書本,果然上面一個字都沒有,也沒有翻動過的痕跡!
所有東西干干凈凈就像這件屋子一樣干凈。
唐銘踱步來到白麗的衣柜旁,打開衣柜,只見衣柜里全是清一色的白色衣物。
白色的裙子,白色的鞋子,白色的蝴蝶結,白色的一切。
掀開所有的衣物,衣柜里依舊是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
再掀開被子,床單,床墊,依舊是干凈整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果要說有什么可能的話白麗很有可能有強迫癥。
強迫所有的東西都是干凈的,強迫自己看起來也是干凈的。
現在最后的地方就是床底下。
很多的東西都喜歡藏在床底下,就像什么尸體,陰魂,用過的玩具什么的。
唐銘蹲下身子,目光深入到床底。
果然床底就是一片漆黑,哪怕這間房的燈光再亮,也看不見里面。
黑暗吞掉了所有的光,,就算是習慣黑暗的唐銘也無法穿透黑暗看見里面的東西。
這就是白麗的秘密!
雙手伸入黑暗中,慢慢摸索,很有可能摸到一雙冰冷的手,也有可能伸到怪物的嘴里,從伸進去的地方被切斷。
但是這些都沒有發生。
唐銘從床底摸出一大把的畫。
看筆法應該是一個小孩畫的,線條隨心所欲,顏色涂得一坨一坨的。
第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女孩,但是女孩沒有雙手,女孩孤獨的站在一片空白中間。
第二幅畫,畫上是一片草地,草葉如同尖牙一樣密密麻麻的布滿畫紙。
第三幅畫,畫上是一個男孩站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女人側著頭,腦袋上流出大量紅色的血。
……
一副又一幅的畫都在向唐銘傳遞一個信息,白麗的童年并不快樂。
孤獨,進攻,死亡充斥著一個女孩的童年。
但是唐銘依舊看不出和老白有關的東西。
所有的畫上都沒有男人。
就像老白并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