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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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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直面瘋狂

  李政此刻只覺得住在他附近的那個燒烤攤老板和眼下的疑似隸屬官方的人相比,已經算是一個體面人。

  濃烈的口臭隨著止不住的發笑充斥了半個客廳,只把李政惡心得想吐出昨晚美味的羊肉和魚片。

  “我可以治好你的病。”騰蛟突然不笑了。

  “你從病歷單上看到的?”李政的話聽起來很平淡,逼視著騰蛟。

  “那當然,我又不是神仙,自然是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告訴我的。”騰蛟覺得理應如此,似乎疑惑李政為何會問這種明顯的問題。

  李政扶額,沉吟了一會兒,直到騰蛟快不耐煩時,才慢慢開口道:“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騰蛟聳了聳肩,攤開雙手,顯得慵懶至極,

  “一個嘗試。”

  “嗯,不過失敗的話你肯定會變得比昨晚的怪物更惡心。”

  “哈哈,聽上去比等死強得多了。”

  李政的眼中有冷厲的光一閃而過。

  騰蛟用茶幾上的黑筆在翻出來的不明衛生紙上寫下了一個地址:

  其他區酆府路第八號當鋪

  “這地方聽上去很怪。”李政攥緊了衛生紙,肩頭和手臂微微顫抖,心情難以平復。

  目送騰蛟遠去,李政細心地注意到明明只是不算黑的傍晚,如果專注地盯著他的背影,就會陷入粘稠而深邃的無聲黑暗中。

  ………

  2020年12月2日:

  “下午來了個奇怪的人,自稱是官方一調查隊隊長,他有一副使人不信任的面容和舉止,但是我并不介意,因為我確實一無所有。他說會有一個嘗試,如果成功,將解決我的生命隱患,我很樂意和他交換,大概是去當小白鼠之類的,誰知道呢?”

  李政想了想,還是在日記末尾用紅筆鄭重寫下了“騰蛟”二字,似乎要把他記住很久。

  12月3日的早晨罕見地有暖陽,它帶著春風拂面的溫和氣勢照耀大地,隨后光芒萬丈,生靈齊動,天地形成一副美妙的畫卷,進而取代空氣中的冷冽和粗糲。

  李政很早地就出發了,因為某德地圖上顯示那地方足有40公里,不可謂不遠,直到臨近中午,李政才抵達目的地。

  這是一處明顯很偏僻的地方,因為盡是大山和荒灘,看起來有點像西方國家尚未開發的落后地域,只有公路和偶爾才看的到的旅館。

  而第八號當鋪就是這么個地方。

  “騰蛟。”

  李政現在店鋪門口,聲音不大地喊到。

  果然有人走了出來,卻不是騰蛟,而是一個從裝束上看很符合秘書身份的一位女性。

  “李政是吧,騰蛟提到過你,既然你答應測試,那就跟我來。”

  “測試應該就是指的騰蛟所說的‘一個嘗試’,果然是小白鼠之類的嗎?”李政暗自心想。

  約莫10十分鐘后,李政來到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下室。

  這里有三個統一黑色裝束的人正坐在三張蒲團上,騰蛟赫然在列。

  除此之外還矗立著幾根黑色玻璃柱子,李政剛瞥過去,便有一股憤怒和暴躁的情緒在滋生,差點失去正常的理智,強行克制住混亂的欲望,李政一字一頓地向著騰蛟艱難問道:

  “你,說,的,嘗,試,是,什,么?”

  “喝下一份魔藥,它的主要成分是被稀釋后的邪神核心,會讓人直面最純粹的混亂,能堅持下來就可以開啟超凡之路,很可惜,每年都有很多測試者,不過走上這條路的人很少。”

  滕蛟的話語滿是“我習慣了”的語氣,顯得有些輕松。

  聽完騰蛟的話,李政心中的疑問實在是太多。邪神?混亂?超凡

  “篩選條件是什么?”李政不再注意黑色玻璃柱子,說話恢復了流利。

  “沒啥條件,就兩種人適合,一是自愿,二是將死的年輕人或者絕望之人。我們可不搞威脅強迫那一套,到底是特別調查隊,至于其他等你活下來再說。總之你并沒什么特別的。”騰蛟輕松地陳述。

  直到一瓶有咕嚕冒著氣泡的綠色液體的試管呈現在李政眼前。里面的液體在緩慢流動,更像是一只肥蛆在爬行,滑膩的形狀讓人想起了大便。

  “下午3點,進入那里喝下它,雖然賣相不怎么樣,不過味道應該是不錯的。”說話的是另外一名黑衣人,他看了看懷表的時間,指了指最近的一根黑色柱子,語氣有明顯的推斷意味。

  “等等,在黑色柱子里面服用?那其他柱子里豈不也是測試者?”李政不太敢確定。

  .......

  直到3點鐘左右,李政才站在黑色柱子前,這里有個可以容納一人進去的入口,而里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直到李政徹底站了進去后,黑色柱子才完全閉合,不留一絲縫隙,只有內部昏黃的光在苦苦照明。

  李政盯著超凡之路的鑰匙,不再猶豫,深吸了一口氣,就像小時候不愿意喝苦澀的中藥般,把試管口湊到嘴邊,猛地仰頭,一口吞下。

  味道并不是很差,反而很像是小時候5毛錢一個的綠舌頭雪糕,細膩的觸感刺激食道,滑入了胃中。

  接著魔藥中的力量開始侵入細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李政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他的視線開始模糊,昏黃和黑互相侵蝕渲染,顯得抽象而詭異。下一刻視覺又突然回歸,來到了一片純白的未知空間

  眼前是一個正抱著面色鐵青,臉上紋路密布的男嬰的單臂女性蠟像,并且組成女性身體的油臘不斷掉落又不斷生長。

  極度狂躁和混亂的念頭在李政腦海中浮現,之后是強烈的原始生理欲望縱橫,皮膚凸起密密麻麻的小顆粒,骨頭變得松散,血肉連著骨頭開始掉落,模樣像極了地鐵上的怪物。

  前20年的人生如走馬觀花般匆匆略過,總的來說是一個樂觀的人在苦苦掙扎。

  “我這一生總在漂流,誰知道爸媽去了哪兒?拼了命爭一口吃的也好,為了一雙小白鞋也好,總是受盡了難忍的苦,好不容易有了點希望,就這樣剝奪了?嗯?你覺得你能,殺死我?!!”

  李政狂熱地大聲咆哮,但牙床和喉嚨已經腐爛,只聽得到猛烈的嘶吼。

  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布滿了全身。

  面前的純白像是破碎的玻璃,漸漸消失接近于無,李政卻沒發現有一節不知何處而來的藤蔓在最后一刻鉆入了李政的體內。直到昏黃的燈光和黑回歸現實。

  黑色玻璃柱內,李政像剛從水里打撈出來,虛脫無力,而干涸的血跡很多,臉上兩行淚水的痕跡清晰可見。

  蒲團上,騰蛟幽幽嘆息,目不轉睛地盯著李政所在的黑色玻璃柱,說道:“這狗日的瘋狂世界。”

  夜里10點,李政終于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