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給王學巖打了個電話,囑咐一番之后,求他聯系高雅。
王學巖說高雅剛來過電話,咨詢智能定位鞋功效,說她兩個閨密打算給那倆二哈穿上,便于監管。
子明樂了,說:“準備三雙,正好讓常叔帶過去。”
取過鞋之后,子明將常萬福送到高雅單位附近,找了個停車場,放下靠背一躺,手握電話等消息。
常萬福手拎鞋盒來到環保監察大隊小樓門口。
很快,高雅從里面小跑出來,看見常萬福一愣,想起見過一面,若不是周子明父親陪同也許忘得一干二凈。
“怎么會是您呀?”
“年青真好,還記得我呢,上次多虧小高同志幫忙,房子一切順利。”常萬福笑呵呵地說:“學巖離不開,我正好趕上代勞,說明咱爺倆有緣哪。”
高雅接過一看,樂了:“多出一雙?”
常萬福一本正經地說:“這雙是特意送你的,不合腳隨時換。”
“我一時還沒有想要監管的人呀。”
“早晚會有,留著有備無患。”
“您可真逗,放我這兒浪費,還是還給老王好。”
常萬福腦袋一轉,說:“實在沒有人選,先給周子明穿試試效果。”
高雅嚇了一跳,嚷:“這玩笑開不得,人家有未婚妻!”
“我問問他,真的假的。”常萬福掏出手機就打,還按了一下免提。
高雅沒攔,而是抱膀觀瞧,表情不屑。
電話撥通,常萬福沒容子明吭聲,開口就說:“子明嗎?我來看高雅,當面謝謝人家幫忙。這姑娘不錯,長得漂亮,人又好,有時間請吃頓飯,多接觸接觸。”
子明電話里大聲喊道:“常叔,人家還是個孩子,我都三十好幾了,馬上就登記結婚了,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常萬福轉過身看高雅,掂著手機,說:“你聽,他把你當小孩了。”
“演,繼續演啊。”
說著,高雅忍俊不禁蹲在地上笑得直抖。
“姑娘你笑啥?”常萬福莫名其妙。
“穿幫啦,我猜出您是誰了,依朵她爸,多大點事兒,還整一出戲來演。”
“這事干的,露出破綻了。”
“說吧,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出面啊?”
常萬福不好意思搓著下頦,說:“孩子你是真聰明,連我的心思都看出來了。依朵在和子明漚氣,眼看該結婚了,我這當爸的舍老臉求你滅火。”
“可以,但有個條件。”
“啥條件叔都答應你。”
“我給依朵當伴娘。”
“好事啊,說定了,我拍板。”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昨日之行,周家豪大喜過望,老常頭不收彩禮給足了面子,依朵公司基地的規模又遠超想象令人刮目相看。可以說,對依朵、對常家有了顛覆性認識。回到家,他立馬向子雯報功。
子雯當然高興,說:“趁熱打鐵,我提前把酒店訂下,周六回去商量婚禮細節。”
周末一早,周家豪特意去了趟早市,買來許多蔬菜肉蛋。他還親自動手清蒸一條新鮮蘆魚,并勒令子明不得出門等待子雯歸來。
子雯全家傾巢而到。
方彬特意帶來兩瓶好酒,拍拍小舅子的肩,笑嘻嘻說:“老弟總算見亮啦,值得慶賀。”
周家豪難得上手接過毛毛的畫夾,用紙扇指著客廳墻上的人頭豬自畫像,說:“毛毛畫一掛,果然好事來。”
毛毛木然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說:“我不畫了,想玩手機。”
周家豪讓毛毛在沙發上坐好,找來自己的手機,一?說:“隨便玩,姥爺今天高興。”
時間尚早,二丫一個人去廚房準備,一家人圍坐客廳開始商量子明婚禮。
子雯先問子明:“依朵那處理好了么?”
子明說:“快了,應該沒問題。”
周家豪不明何事,問:“依朵怎么了?”
“爸,小事兒,您聽著就是了。”子雯說,“子明,挺大個老爺們兒婆婆媽媽,什么叫應該!”
子明知道子雯性子急,趕緊將配合未來岳父去見高雅的事學了一遍。
方彬聽罷直笑。
周家豪也樂,還說:“怎么樣?我說這老常頭鬼點子太多,竟干出奇不意的事,你們還不相信。”
子雯沒笑,很嚴肅地宣布:“從即日起,家里不許再提高雅二字。”
“不至于你說的那么嚴重吧?”周家豪說。
“很嚴重,關系到家庭和諧、子明幸福,原因我不想多說,總之要記住,我們家虧欠依朵太多啦。”子雯一揮手,將軍般不容分說道:“下個議題,報各自所請客人人數,按桌選定酒店。”
子明說單位人多,加上從外地趕來的大學同學,至少需要7桌。
子雯說:“我這兒三桌夠了。”
周家豪和方彬相互看著不吭聲。
子雯說:“這些年你倆份子也沒少隨,少算也得4桌,加上遠親近鄰、依朵家人,20桌差不多。”
周家豪蹺腿皺眉,似乎又被什么愁事纏住,用力搧著紙扇。
“我來說吧,干部有規定,婚喪嫁娶絕對不許大操大辦,而且需要提前報備,恐怕不妥。”方彬搖頭說道。
“給我的處分還沒下來呢,可不能再惹麻煩啦。我只請樓下老宋兩口子,其他一概不打招呼。”
方彬說:“最好與常家在鄉下合辦,沒啥社會影響,爸和我都心安。”
子明說:“好主意。在田野鄉村舉行婚禮更浪漫,而且費用節減不少,我贊同。”
子雯猶豫一陣,說:“考慮到的爸特殊情況,這樣也是無奈之舉。但是,常家是否理解同意?”
子明大包大攪地說:“放心,我來解決。”
子雯擺擺手,說:“你辦我可不放心,還是得老爸出馬。”
“這------”周家豪有些猶愁。
此時,躲在一旁玩手機的毛毛,突然冒出一句:“這個阿姨的衣服顏色真好。”
子雯探頭去看,發現是微信傳的一組照片,前面幾張均是毛毛說的這個“阿姨”藝術照,青果綠防曬服,配上粉紅色陽傘,十分俏艷。最后一張是合影,有父親、常叔、社區宋主任和老伴及這位阿姨,笑得陽光燦爛,還像年輕人舉手“嗨耶”。
周家豪滿臉尷尬,從毛毛手上奪回手機,訕笑著說:“樓下老陳拍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傳的,我還沒注意。”
子雯伸手,說:“給我,沒人干涉您的生活。但,我們還是有審察權利的。”
周家豪乖乖將手機遞給子雯。
子雯點開微信,滑看一遍,轉給子明說:“這么面熟呢?”
子明撇了一眼,立刻將頭轉向別處,說:“李大夫。姐,爸難得有點樂趣,你就不要搗亂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問問,了解一下情況還是應該的。”子雯說著把手機還給父親,“一看就明白是宋主任介紹的。交待吧,多長時間了?”
周家豪慌忙解釋:“說實話,見老常頭我是真有點打怵,求老宋和她老伴一塊去,正好還有車了,沒想到李大夫坐在車里,情況就是這樣。”
“不對吧,看照片上的表情,之前一定有過交往。”子雯說。
“上次會親家前見過兩面,之后就斷了。不相信,你們可以去樓下問老宋。”
子雯說:“為老爸負責,向宋阿姨了解情況很正常。您先說說吧。”
周家豪說:“我了解的還真不多,只知道她年輕丈夫就不在了,一個人帶著女兒,后來女兒去了美國留學、工作、成家。李大夫提前辦了退休手續,去美國呆了兩年又回來了,現在返聘到二院上班。其他一概不清楚。”
子雯想了想,說:“條件沒說的。只是這李大夫提前辦了退休去美國,顯然是打算長住。兩年就跑了回來,而且有重組家庭的念頭,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故。”
周家豪說:“我還沒想好呢,你就別深究啦。”
子雯問子明什么意見。
子明說:“我沒意見,關鍵看爸。”
“我就知道白問,爺倆一個德行。”子雯一揮手,說道:“爸,好的不能錯過,壞的趁早扔。繼續與否您自己掂量著辦。從毛毛丟失和爸被撞住院兩件事來看,我個人覺得李大夫人不錯,最重要爸晚年還真需要有個保健醫,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