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送婚使,晚上駙馬爺。”
馮澈笑罵道:“你真不要臉。”
思柔公主不理解男人之間這類無傷大雅的玩笑話,抬起頭,她表情仿佛護犢子的小母貓一般緊盯著馮澈,“是我勾引他的,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兒。”
馮澈始料未及,陳煦亦想不到思柔竟這么大反應,他拍了拍她的肩,“什么你勾引我,我勾引你的,我們兄弟間玩笑慣了,你別放在心上。”
思柔公主繃緊的身子慢慢放松,順從的坐在陳煦身邊,目光在他倆人身上流連。
雖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可在馮澈心中,做駙馬絕不是什么好差事:公主金枝玉葉,娶回家得當祖宗供著,不知孝敬舅姑——君君臣臣,公主給舅姑請安,她磕一個頭,這是為妻之道;公婆若不回磕兩個,這叫目無君上,罪名可大可小——不懂持家之道,尤其郁悶的是行房前還得請示匯報,若再碰上個刁蠻任性的,八成還得給她洗內褲、倒洗腳水、受盡她的虐·待。駙馬爺光鮮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屈辱的心,在自己家里都得將尾巴夾到腚溝里,這簡直就是二等公民?據說從前有個姓郭的駙馬爺,酒壯慫人膽,醉打金枝,差點連累一家老小上了斷頭臺,真是太可憐了。
看看陳煦又看看思柔公主,馮澈很是不解,古人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事實怎么就顛覆了?俗話說一物降一物,小狗降小兔,難道老三這家伙就是思柔公主命里的克星?可問題是這不能夠啊。
“老三,你真的跟思柔公主那個了?”
離開思柔公主座駕,馮澈對陳煦做了個男人都懂的手勢。陳煦注視馮澈片刻,他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
馮澈臉上寫著“我猜就是這樣”的表情,他先沖陳煦豎起了大拇指,“作為男人,你是這個,”頓了一頓,他又道,“我作為你的兄弟,我必須要告訴你事情玩大了。咱們是送思柔公主出嫁,還沒到目的地呢,你就讓瓦剌大汗戴了一定綠油油的大帽子,那個叫脫脫不歡的家伙惱羞成怒,他非用咱們的血把帽子染回來不可。”
“我還以為你要罵我禽獸不如呢。”
思柔公主虛歲十五,若論及從母親身體出來的時間,她剛滿十四,含苞待放。想到與她有過男女間最親密的交流,陳煦有種深深的負罪感——現代社會,這種行為有一個罪名叫誘·奸未成年少女,他估計也屬于不良少年之流——至于瓦剌大汗的感受,壓根不在他的考慮范圍。老牛吃嫩草,那家伙配不上嬌滴滴的小公主。
馮澈:“……”
說話間,林木突然出現在陳煦二人跟前,“老大,弟兄們抓住個瓦剌奸細。”
馮澈突然跳起來,“瓦剌不會已經知道了你與公主的事兒吧?如果是這樣,咱們此去瓦剌豈不就是自投羅網?”
林木不知道陳煦與思柔公主什么事兒,他卻有些佩服的看著馮澈,他得到消息即來報告,想不到他們竟已知曉。陳煦沒好氣的白了馮澈一眼,他有點懷疑這家伙的智商。
“有什么情況?”
“瓦剌丞相也先意欲破壞聯姻,宣府、赤城以北布有精銳騎兵,他們扮作馬賊,只待送嫁隊伍進入包圍圈,一舉殲滅。”
“有多少人?”陳煦突然感覺一陣輕松,終于碰到膽大的馬賊了。
“不低于兩千人。”
“他大爺的,那老家伙要干什么?”馮澈聽聞瓦剌兩千余騎兵張網以待,他最先感到的不是恐懼而是興奮,誰說送嫁的將軍不是將軍?
陳煦看了看思柔公主的車駕,“公主嫁給脫脫不歡那個老家伙,兩國就是姻親,這雖不是長治久安之計,可短時間總不好兵戎相見,也先野心勃勃,這當然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再者,也先大權在握,可名義上的大汗還是脫脫不歡,老家伙做了大燕的女婿,若有大燕暗中支持,與也先分庭抗禮也并非沒有可能,如果你是也先,你愿意看到這種局面?”
這雖是陳煦的猜測,馮澈卻認同了這種說法,“我們是打道回府還是繼續前進?我覺得咱們八百禁軍加四十六顆‘狼牙’,未必輸給瓦剌兩千騎兵,可以干一仗。”
“當然要繼續前進,我還怕也先的人不來湊熱鬧呢。”
“英雄所見略同。”
與馮澈的躍躍欲試不同,陳煦要干這一仗,只是要找一個名正言順的悔婚的理由:非他不欲和親,實乃瓦剌人毫無誠意可言。
“把那奸細帶過來,”陳煦看了看林木,他又命令道,“通知全體將士集合。”
陳煦一聲令下,思柔公主車架四周的“狼牙”隊員迅速列隊,八百禁軍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慢慢騰騰,他們不知道這無能的領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八百人分作八個小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每個小隊設百戶一名,總旗兩人。無論官還是兵,他們都不把陳煦當盤菜。
“我說話不好使嗎?”陳煦瞇著眼睛看著東倒西歪的往一塊挪動的禁軍將士,他指了指走在最前面的幾個百戶,“你們幾個上前面來。”
八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走到陳煦跟前一字排開,挺胸仰頭,傲氣十足,無聲的抗議著陳煦的胡搞、亂搞。
“把人帶過來。”
陳煦話音落地,林木與另外一名“狼牙”隊員拖著一個滿身血污的漢子走到陳煦跟前。八個人莫名其妙,他們身后的將士竊竊私語;思柔公主也掀開車簾望著陳煦的方向。
陳煦看了馮澈一眼,馮澈會意,他走向思柔公主。
“公主殿下,待會可能會有點暴力,暫請公主回避一下。”
“我不怕!”思柔公主咬著唇說道。
“這是明陽的意思。”
思柔公主瞅了陳煦一眼,她才緩緩放下車簾。
馮澈不無感慨的想:能讓公主如此馴服,老三也算極品了。
奸細三十來歲年紀,虎背熊腰,神色卻有些萎靡不振。瓦剌人不怕死,可剛才那幫家伙刑訊犯人的手法讓他生不如死,此刻想想依舊心有余悸;看看蹲在跟前的眉目如畫的男子,他略感放心,這樣的陽光少年總不至于心狠手辣吧。
當然,在四分之一炷香時間之后,他就知道此刻這個想法是多么可笑、多么幼稚,大燕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人不可貌相啊。終于有網了,跑網吧的感覺真郁悶。更新恢復,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