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崎嶇的山路上緩緩而行, 走到這里, 離紅土坡林場越來越近了!
陳京一直在后座抽煙, 他的嘴角, 和金璐激吻留下的余香仍在, 此時此刻, 他心情很是緊張, 但是腦海中, 金璐的影子卻總是揮之不去。
金璐是聰明的, 更是大膽的, 就那樣在馬路中間, 她一頭扎入陳京的懷中, 兩人就是一通好吻!
自始至終, 金璐沒有提一句關于陳京此行目的的事情, 但是兩人彼此都非常清楚, 所謂無聲勝有聲, 大致就是這種情況。
金璐不是普通的女人, 沒有小女人的惺惺作態, 她敢愛敢恨, 卻也懂得在適當的時候, 放手讓男人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去承擔他必須承擔的責任!
紅土坡林場之行, 陳京無可推脫, 這是他作為林業局常務副局長, 紅土坡林場改革領導小組負責人, 必須要面對的事情, 縱有千難萬險, 前面縱然是刀山火海, 他都必須去, 這是作為一個男人所必須擁有的責任和尊嚴!
金璐放手了, 沒有一句話, 因為任何語言在此時都顯得蒼白, 她的一個眼神, 就能傳遞她所想傳遞的一切信息, 讓陳京永遠也無法忘記!
汽車越來越顛簸,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王杉, 她雙目瞪得像銅鈴一般大, 直愣愣的看著前方。她的手握著前面的拉手, 指節有些發白, 看得出來, 此時她的內心很緊張!
"怎么了?你后悔了嗎?”陳京忽然開口道。
王杉沒有回頭, 甕聲道:"誰后悔了?我永遠不后悔, 我倒是怕您后悔了, 有美女熱吻送行, 現在卻到這個荒郊野嶺, 而且馬上就要面臨未知的局面, 這兩相比較, 差別大了!”
陳京尷尬的咳了咳, 臉微微的泛紅, 王杉從后視鏡看到陳京的樣子, 嘴角微微的抽搐, 臉上露出的笑容有些酸澀。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陳京也無法免俗……”王杉心情有些復雜, 她想到金璐那無可挑剔, 堪稱完美的容顏, 那讓同性都妒忌的身材, 她內心就有一種無力感, 那才是真正的女人啊!女人見了金璐都忍不住要動心, 又何況是陳京這個活生生的大男人?
車中的氣氛尷尬沉悶, 陳京和王杉彼此都沉默, 而司機小方更是不說話, 就這樣, 三個人就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顛簸。
"火栗尖到了, 下坡就到了林場!”司機小方忽然扭頭道。
"停車!”陳京豎起身來道, 司機小方猛然一腳剎車將車停穩, 回過頭來一臉疑惑的看著陳京。
"原地休息, 將車燈關掉, 我們休息一個小時候徒步下坡!”陳京道, 此時的陳京, 信心十足, 先前的種種負面情緒, 在頃刻間似乎就煙消云散了。
司機小方和王杉兩人都被陳京話語中的信心感染, 小方動作很快, 很快將汽車總電閘關掉, 而王杉則拉開車門, 迅速的跳了下來, 道:"陳局, 怎么辦你閣, 你一定有了辦法對不對?”
陳京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眼睛望著山下, 山下就是林場家屬區和工廠區, 雖然是夜晚了, 但是山下依舊燈火闌珊, 有的地方, 陳京甚至還看到了篝火, 站在山上, 都能看到下面隱隱卓卓的人影。
"嚴正以待啊!”陳京喃喃的道,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 盡量的讓自己的心跳放緩, 他心中非常清楚, 事已至此, 已經別無選擇, 唯有放手一搏了!”
……
客廳陰暗, 一只白色的小蠟燭迎風閃爍, 似乎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客廳沙發上, 王國舒窩在沙發中, 一雙眼睛眼珠亂轉, 在黑暗中, 閃爍著奇特的光芒。
墻上的掛鐘"嚓”"嚓”響動, 反倒讓房間顯得更安靜了, 整座房間透露出一股詭異古怪的味道。
"呸!一群天殺的窮鬼, 鬧得還真是狠, 你看看咱屋頂上, 簸箕大的窟窿, 椽都被砸斷了, 先前砸得最猛的那一下, 幸虧老娘我躲得快, 要不然我命都丟了!”王國舒的老婆在客廳發飆罵人。
王國舒湊到她面前, 嘿嘿笑道:"我說你這騷婆娘能不能閉嘴啊, 整天嘮嘮叨叨, 把人都煩死了!”
女人一聽這話, 也勃然發怒, 道:"老娘就要嘮叨又咋的了?老娘這輩子攤上你這么一個沒卵蛋的家伙,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我說你除了做縮頭烏龜外, 你還會干什么?真窩囊!”
王國舒臉色鐵青, 從沙發上豎起來, 道:"你懂個屁, 真是婦人之短, 老子是斗智不斗力, 你看得明白嗎?”
他罵罵咧咧, 走到掛鐘下面, 仰頭看墻上的掛鐘, 眉頭一挑, 冷哼一聲, 道:"這個陳京, 也是個孬種, 說什么兩個小時一定到, 現在都快四個小時了, 蹤影都沒看到, 真他娘的讓人煩心!”
女人一愣, 有些發癡的看著王國舒, 半晌, 她道:"老王, 我可跟你說, 你可不要搞那些生兒子沒屁眼的事兒, 你這次是想干什么?不會又是給領導挖坑, 要坑領導讀閣?”
王國舒盯著老婆, 良久, 他呸了一口, 道:"什么狗屁領導, 就一小白臉, 算什么領導?實話跟你講, 這次老子干的就是苦肉計, 坑的也就是陳京!這個
小年輕是鐵定了心要死保林場了, 如果讓他的這個想法得逞, 我們精心運作了這么多年, 全都打水漂, 誰甘心?”
"什么?苦肉計?”女人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 大聲喝道:"你他娘的神經病嗎?自己引火上身, 你這是要干什么?你看看都成什么樣子了, 那些個窮鬼連我家電線都剪了, 水管也被扯了, 全家院前院后全是磚頭。
你這哪里是什么苦肉計, 你這是玩命, 你這是發瘋找死!”
"你給老子閉嘴!”王國舒老羞成怒, 上前一把拉過女人, 另一只手猛然捂著了她的嘴, 出手粗暴到了極點。
女人拼命掙扎, 掙脫他的掌控就尖叫救命。
王國舒臉色大駭, 道:"你不要叫了, 我跟你說實話還不行嗎?”
王國舒點上一支煙, 臉上神色越來越猙獰, 他雙眼望著窗外, 良久, 他道:"老婆, 紅土坡林場改革, 如果不是陳京那小子要搞什么創新, 我們早就發達了, 還用窩在這個山旮旯里面受這份閑氣?”
王國舒越說眼神中怨毒之色愈盛, 他道:"實話跟你講, 這次我們設了一個局, 設的這個局就是要將陳京這小子徹底的拉下馬, 讓他永遠趴下去起不來, 嘿嘿, 擋人財路, 那就得死!”
"什么?你要殺人?你……你……”女人一臉驚慌。
王國舒冷冷的瞅了女人一眼, 鄙夷的道:"說你們女人見識短, 官場上打滾的人, 丟了官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點你難道都不知道?”
女人拍了拍胸脯, 道:"那就好, 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她頓了頓, 又湊到王國舒身邊, "可是老王, 你斗得過陳京嗎?陳京那家伙可是一個狠角色, 馬文華那個鬼都被他整垮了, 你……”
王國舒得意的大笑, 道:"我斗不過, 有人斗得過!這次我只要唱這出苦肉計, 目的就是要讓陳京這次弄個灰頭灰臉回去。林場職工鬧事規模大, 砸得東西多, 影響力就上來了, 一旦有了大影響力, 陳京掌控局面不利的罪名就會落實, 他哪里還能翻得了天?”
女人恍然所悟, 眼睛看著王國舒, 眸子里露出奇怪的神色。
"咋的了?不會是你這騷婆娘又發春了讀閣?陳京那小白臉中看不中用, 真要干起事兒來, 頂個屁用!”王國舒怒聲道。
"哎喲, 你他娘還說別人不頂用了, 你不是小白臉你倒是頂用一次讓老娘看看啊, 每次做那事撲騰兩下就沒了, 還好意思說別人不頂用, 真是不害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女人眉毛挑起, 看向王國舒的眼神盡是鄙夷之色。
王國舒尷尬的咳了咳, 老臉有些掛不住,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 猛灌了幾口水。
"反正小白臉蹦跶不了幾天了!這次是譚秋林讓他完蛋, 他能不完蛋?”王國舒狠聲道, "陳京這小子客觀的說還有幾把刷子, 弱點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什么人都敢得罪!
譚秋林是什么角色?那是黑白兩道都通吃的家伙, 干事也是睚眥必報, 心狠手辣, 陳京惹上他, 不是自尋死路, 又是什么?”
女人吐了吐舌頭, 眼睛有些擔心的瞅向外面, 沉吟半晌, 他道:"萬一你這個苦肉計讓人識破了怎么辦?陳京還不讓人扒了你的皮?”
"他怎么識破?他怎么能識破?他眼睛是睜眼瞎嗎?他看不清我家都被糟蹋成什么樣子了嗎?”王國舒怒聲道, "我可跟你講, 陳京現在根本就不敢得罪我, 因為他搞的所謂改革方案, 別人根本就不支持他, 唯有我和他虛與委蛇!
他如果連我的死活都不管, 以后改革組誰還跟他賣命?那就會沒有人聽他的, 他照樣玩不下去!”
王國舒越說越激動, 他仿佛看到了陳京累累如喪家之犬的狼狽模樣了, 能夠扳倒陳京, 能夠重新有希望得到林場, 在王國舒看來, 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