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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企谷的弒神者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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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抵達

  世界上,只要是讀過書的人,估計沒有幾個不知道尼羅河。

  這條古老的大河是世界第一長河,在大約6500萬年前就存在了,其源頭是布隆迪卡蓋拉河,全長約6800千米,流經面積約達330萬平方公里,約占非洲地區面積的十分之一,其水資源主要集中在現代的埃及和蘇丹這兩個國家境內,又以埃及境內為多。

  大約在一萬年以前,北非的氣候還處于濕潤溫和階段,降雨充沛,那時候這個地方還不是漫漫黃沙,反而到處都是綠色的草地。

  但從公元前兩萬年和公元前四千年,北非地區出現了兩次氣候干旱期,這使得整個非洲東北部變得只限于尼羅河河谷、三角洲地區和少數綠洲適合人類生存,人口數量和對食物的需求量的增多,導致當時的人們大力發展種植業,馴化動物,由狩獵采集逐漸定居下來,開始了農耕文明,這就促使了古埃及文明的產生。

  可以說,正因為有尼羅河,才有了絢麗多彩的古埃及文明。

  法老時代,古埃及人將尼羅河周圍肥沃的土壤稱作“黑土地”,四邊沙漠包圍的地區稱作“紅土地”,北部地中海稱為“偉大的綠色”,至于尼羅河本身,古埃及人更是將其直接視為神靈,主要宗教崇拜對象稱尼羅河為哈比神,即“泛濫的洪水”。

  時至當代,千百萬年過去了,古埃及文明早已煙消云散,但這條大河仍舊川流不息,循環往復的孕育著這片沃土。

  如今,世上最年輕的弒神者,也踏上了這片土地。

  他的第一站,是開羅,這是一個很有意義的地方。

  古代的埃及人以孟菲斯為界,將埃及分為上下埃及兩部分,這座古城就坐落在開羅附近。

  荷魯斯,則曾是上埃及地區的至高神,那個時候,九柱神之首的拉,還只是一個地方上的人神,連太陽神都不是。

  只要過了開羅,過了孟菲斯舊地,那么直到第一瀑布的阿斯旺,尼羅河兩岸的狹窄谷地,便都是荷魯斯的領地,這正是古埃及文明在南方最穩定的疆界。

  所以比企谷接下來將前往南部。

  他拒絕了櫛灘美云所提議的,乘坐現代的交通工具的提議,而是要求采取與古埃及人同樣的方式——借助尼羅河之水與風力,乘船前往。

  這么做是有理由的。

  沃邦曾跟他說過,雖說弒神者只能從戰斗中獲得力量,但并不表示弒神者就完全不能其他方面獲得一些好處。

  比如去更深入的了解神。

  乍一聽是廢話,但沃邦表示有時候真的可以有意外的收獲。

  至于怎么了解,那就看自己怎么玩了,每個弒神者對于其他同類而言在這方面都不具備參考價值,不同的性格決定了不同的玩法。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若要了解神靈,僅憑神話,是遠遠不夠的。

  比企谷選擇是從崇拜這些神的人身上著手,通過感受他們曾經感受過的東西,來接近那些神。

  迄今為止,他一身的權能皆來自古埃及神靈,所要面對的,也是古埃及的神,這似乎注定了他必然要來埃及走一趟。

  櫛灘美云的作用很快就發揮出來了,哪怕只是臨時的決定,但沒過多久,比企谷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有武人的地方就有黑暗,這句話一點都不夸張。

  當地的黑暗組織成員在最短的時間里找來了一艘帶帆櫓船,絕對的復古,完全依靠人力和風力、水流進行活動,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可以作為動力來源的東西,船工也是黑暗的人,還都是武人。

  船看上去不是很新,但明顯經過一番布置了。

  比企谷對此很滿意,他要的就是這個。

  古埃及人當初是怎么從下埃及前往上埃及的,他就怎么去。

  他帶著和兩女上了船,船工揚起船帆,開動了船只。

  風自北方而來,在尼羅河附近所盛行的風向與尼羅河水的流向完全相反。

  古埃及象形文字中的“旅行”一詞就是依據現實中的古埃及人借助尼羅河往返于上下埃及的方式而發明出來的,帶風帆船的象形文字符號表示朝南走,駕著櫓船的象形文字符號表示向北走。

  風力很足,黑暗的武人們根本不需要動用擼,船只很平穩的在水面上行進。

  比企谷放眼望去,大河兩岸,都是濕潤肥沃的黑土,河水正在退出谷地。

  尼羅河的泛濫很有規律,從七月開始,九月和十月退去。

  現在河水明顯還處在退潮的過程中,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是快全部退走了。

  比企谷很遺憾自己沒能看到尼羅河泛濫時的場景,尼羅河的泛濫在古埃及文明中所占據的重要地位,不論從經濟還是宗教,都無可替代。

  在比企谷的印象中,不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在新聞里聽到發洪水了,那絕對不是好事,代表的只有災難。

  但這樣的邏輯在埃及壓根不適用,在這個地方,農夫們既不求雨,也不拜什么土地公。

  他們只崇拜尼羅河,期盼每年一度的尼羅河的泛濫,所有的生產活動都圍繞著這一點進行。

  當尼羅河的泛濫達到高潮時,除了那些坐落在自然形成的山和人為高地上的規模可觀的城市和村莊外,整個國家都被水淹沒,成為一片湖。

  在這樣的威力下,連大海都要后退。

  這個壯觀的景象帶來的是當退潮之后,谷地與三角洲都將被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具有豐富的營養礦物質的沃土,在那樣的年代,這當然是一種神跡。

  伊西斯就被當成黑土地的象征,但她更多的是被視為與尼羅河泛濫相關的神,比如夜之淚節的存在,就是因為古埃及人相信伊西斯的眼淚是尼羅河泛濫的原因之一。

  就算是比企谷這種對埃及根本不怎么了解的人,在來到這片土地上之后,也能馬上感受到這條大河對于埃及的意義。

  這片大地完全就是尼羅河的饋贈,沒有尼羅河這里只是一片不毛之地而已。

  賽特,就被視為與尼羅河所帶來的一切所對立的存在。

  紅土地,偉大之綠,這些都是賽特所象征的。

  充分感受著這一切,比企谷就這么站在船頭,默默無語。

  “有感覺到什么了嗎?”

  惠那走到了他的身邊。

  和對這方面毫無所知的櫛灘美云不同,她很清楚比企谷這么做的原因。

  人類是不可能造神的,它們的存在遠遠早于神話,或者說,在那之前,它們是另一種存在方式。

  這只是一個儀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苦于這些強大存在的力量的先民,根據它們的形象編織出最早的神話,對它們進行供奉與崇拜以達到某種形式的交流,而這些存在中的一部分,接受了這一點,從此雖受到神話的束縛,不再對先民只展示自己的作為災難的一面,卻也因此創造出不死的領域,從而成為永恒不滅的神祗。

  表面上看,這似乎是雙贏的局面,至于到底是不是這樣,那真的是天曉得了。

  也是因為有著這樣的原因,在魔術社會,對神靈的本質的探索,從未停止。

  不論是出于敬畏還是某種擔心,大家都希望知道,神靈的本相。

  比企谷就更想知道,這對弒神者來說更加重要。

  打個比方,就好似這尼羅河的泛濫,究竟是如現代地理所研究的一般,還是真的出自奧西里斯、伊西斯、哈比等神靈的偉力,不同的結果,所代表的東西是完全不同的。

  他或許不是第一個這么做的弒神者,但對惠那來說,他一定是第一個。

  “有一點點。”他回應道,“不用擔心,不會有什么事情的。”

  “時間還很長,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惠那勸道。

  “沒關系,我再看看。”比企谷笑了笑。

  他這信心滿滿的樣子,似乎讓惠那放心了不少。

  當然,這話純屬安慰,連他自己都不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