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嫣又羞又惱,滿臉鄙夷之色——低俗!一個女子竟說出這么露骨的話,語氣極為厭惡:“姐姐想要多少?”
蕭云真有點佩服她,都被氣成這樣了,居然還叫得出‘姐姐’。
“我們同為庶女,我的吃穿用度卻很樸素,也從未用過胭脂水粉,你一個月大概要花費多少?”
謝容嫣差點抽過氣去,自己雖然是六品官員家的庶女,可是平時吃穿用度都十分講究,和高官嫡女相差無幾,這么些年加在一起,怎么算也不是一筆小錢,她竟然想一下子要回去?
“你有什么資格與我比肩?”謝容嫣氣得脫口而出:“這些年我穿戴的東西,是爹爹看我要出去見人,分外給我的。姐姐若有那個本事,爹爹也會給你。”
蕭云睨了她一眼,懶得跟她爭辯這個話題。要不是二夫人成天無事生非,把謝容雪當畜生對待,她能這樣嗎?
“我沒想要那分外的,我只要我該得的。這十五年來我吃你們剩下的,穿你們不要的,身為庶女的月錢,二夫人沒給過我一分。出嫁時給的紅包更是少得可笑。大家姐妹一場,我也會考慮你的難處,就一百兩買斷吧!”
“一百兩?”謝容嫣失態地驚呼了一聲。
“一百兩便宜你了。”蕭云涼涼地說道:“太子的家產比這多多了。”
“那姐姐應當跟娘要去。”
蕭云直言不諱道:“她那么無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認為在你的婚嫁和錢財兩者之間,她更看重哪一個呢?”
古代人思想封建,一個優秀的女兒永遠抵不上一個敗家的兒子。嫁出去的女兒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謝容嫣嫁得再好,對于二夫人來說最多是面上有光,等她老了,丈夫也死了,能給她依靠的還是私房錢。
這一點,蕭云和謝容嫣心里都清楚。
“你就當母債女還吧!我相信你有辦法讓她把這些錢心甘情愿的吐出來。”蕭云含笑勸謝容嫣認栽。
誰讓你自己送上門呢?
謝容嫣眉頭一皺,突然話鋒一轉,哂然笑道:“那好,我會將姐姐的原話一字不差的告訴娘,讓娘親自來定奪。”
唬她呀?以前,謝容雪見到二夫人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現在……呵呵!
蕭云無所謂的替謝容嫣分析道:“她那么小家子氣,肯定會到爹面前告狀耍無賴,堅決不給錢。到時爹問我,我打死不承認,爹沒辦法,還是得把我送回去。回王府以后,我就立刻行動,等煦王爺找到我,估計事情已經傳開了。你看值不值得拿自己的終生幸福來賭一回呢?”
“你?”謝容嫣氣得直跺腳,再也叫不出‘姐姐’一稱,“我能有什么好辦法,讓娘一下子給我那么多錢?”
蕭云嗤之以鼻,蒙誰呢?太子都被你哄成哥哥了,一個深宅內婦還搞不定?蕭云悠悠的說道:“這是你要考慮的問題。”
謝容嫣不停的轉眸,心思翻動了無數次,最后,終于不甘心的蹂躪著手里的香帕,狠聲道:“明日爹爹送你回王府,我會在那之前給你。”
“好。”蕭云鄭重承諾道:“收到錢,我今天說的話就埋在這間屋子里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出了門,謝容嫣定定的站著,眸光比深沉的夜色還要陰森。
美美的睡了很久很久,蕭云自然醒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嘶——!”一不小心扯到受傷的地方,疼得她呲牙咧嘴,連忙縮回了四肢。“景兒?景兒?”
景兒不在屋里,蕭云大喊了幾聲,她才匆忙從外面跑進來。
“側妃醒了?”景兒走到桌子前,端起一盤紫色的糕點給蕭云看,“奴婢給側妃備了些點心。”
蕭云慵懶的點點頭,起身走過去,順便問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回側妃,快晌午了。”
咦,謝老頭怎么沒派人來叫她?
正疑惑間,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景兒拉開門一看,是謝松身邊的大丫鬟。她對蕭云躬身道:“側妃,是時候啟程了。”
蕭云暗舒一口氣,點點頭,淡然回復道:“麻煩你回稟他,我稍后就到。”嚇她一跳!還以為是謝容嫣不甘心被訛詐,想了什么招來對付她呢!
“奴婢去給側妃打盆水來梳洗。”景兒也跟著轉身出去。
等她打完水回來,蕭云正好將那盤糕點消滅光了,又呷了一口茶,道:“你去跟三小姐說一聲,我要走了。”
這時,景兒卻不緊不慢的從袖口掏出一疊東西,遞到蕭云面前:“這是三小姐今早派人來囑咐奴婢交給側妃的,三小姐今日課業多,不便相送。”
蕭云微微一怔,旋即恢復如常,從景兒手里拿過那疊東西,展開一看,又數了數,確定是一百兩銀票,高興的收下了。
人啊,果然不能太在乎某些東西,越在乎,就越容易成為被人利用的把柄。
到了前廳,謝家的下人已經打點好一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正在給大夫人匯報。蕭云趁機過去彎腰行了個禮,省了那聲虛情假意的‘大娘’。
下人報完了,大夫人點點頭,‘嗯’了一聲,肅聲道:“去請老爺。”
蕭云聞言,白眼一翻,這洛國的男人都什么毛病,為什么都喜歡最后一個出場呢?
等了約莫半刻鐘,謝松終于來了。大夫人領頭躬身行禮,謝松不帶一絲感情的隨口應了一聲,徑直走向府外,看都沒看蕭云一眼。
蕭云竊喜,正好,也省了一聲‘爹。’
到了大門外,謝松從家丁手里接過韁繩,翻身一躍,跨上了馬背。
看看他身后的馬車,蕭云大喜,不用坐在一個空間里,更好。
蹬上馬車的最后一步,蕭云轉身,對大夫人說道:“景兒我用著不太順手,還是留給三妹妹吧!”
景兒渾身一怔,呆愣的看著蕭云,想不到……竟是如此順利!意外之余充滿了感激。
蕭云嘴角浮現一抹奇異的微笑,景兒這樣的人,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正好她自己想回來,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大夫人一臉嚴肅的說道:“景兒怎么說也是陪嫁出去的丫鬟,按理,還是該回去請示一下王爺。”
蕭云淡淡的點了點頭。至于煦王答不答應,已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