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繞過一個不起眼的小拐角,先前兩人呆的那個廢棄的碼頭順勢映入眼簾。
(宇)“你路感挺好的呢,換我估計還真找不到這里。”
(蝶)“鄙視你,從來沒聽說哪個男的方向感還不如女生的。”
張宇聽到這話,只能苦笑,與生俱來的方向感并沒有因為身體的改變而得到強化。
游船擱淺在小島的淺談上,船身猛的搖晃一下之后就停了下來。
夢蝶把繩子纏在岸邊一塊石頭上,“走到,上去看看。”
(宇)“襪子還沒干呢,怎么辦?”
(蝶)“大男人那么矯情,赤腳上來唄,都是泥沙,沒多少石頭不咯腳,反正回去要洗的唄。”
張宇想了一下,告訴自己,要大氣點,不能矯情,現在是男生!
夢蝶見張宇起身,也不多說了,先下了船去。
剛踩到灘上,夢蝶皺了下眉頭,好像有什么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在碼頭那邊看,這島挺小,島上只有兩棵樹,但現在到了島前,才發現這島其實也蠻大的,中間的部分大概直徑就十米的樣子,但是每邊的淺灘有二三十米的樣子。從碼頭那邊看來,的確是不太注意到這淺灘。
張宇也下了船來,赤腳踩在松軟的泥沙上,倒是也挺舒服。
兩人朝島中央走去。
……
(宇)“哇,這兩棵樹居然是連理枝誒。”
(蝶)“大驚小怪,連理枝就連理枝嘛,沒見過啊?”
(宇)“是沒見過啊!”
(蝶)“真的假的啊?我們學校那么大一片樹都是連理枝你居然說沒見過。”
(PS:WH大學有一個樹林,被一堆大樹環繞成一個中空的空地,幾十棵樹在頂端交織在一起,就像個穹頂籠罩著,甚是壯觀,歡迎各位來WH大學參觀。)
(宇)“那么多棵樹纏在一起,哪叫連理枝啊,一點也不專一,亂搞樹樹關系!像這樣只有兩顆絞纏的連理枝我是真的第一次見啊。”
夢蝶沒有去接張宇的話,自顧自走到兩棵樹中間,伸出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其中一棵樹。“你覺不覺得這兩棵樹很孤獨?孤寂的呆在湖中心,沒有任何其它的同伴。”
(宇)“它們在湖中心,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沒有旁人來打擾,靜靜的糾纏彼此,也許等到我們死了,甚至幾百年后,它們還是如今天一樣,在這里,依偎在彼此身邊呢?這樣與世隔絕般的孤獨,對它們來說,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呢?”
(蝶)“你說的對,是我看錯了角度。”
夢蝶聽了張宇的話,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與張雨,比起這兩棵樹,自己與張雨竟是連糾纏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蝶)“好了,上來看過了,也并沒有什么太神奇的地方,無非就是一個湖心小島嘛,走吧,我們回去吧,太陽都要落山了,肚子餓了。”
(宇)“嗯,走吧。”
(蝶)“啊!糟了。”
(宇)“怎么了?”
(蝶)“漲……漲潮了……”
兩人回過頭想上船,卻發現剛才的淺灘已經被漲上來的潮水淹沒,船,漂在三十多米開外的湖面上,用來綁著船的石頭已經看不見,那根繩子,也垂到水里,繃的直直的。
夢蝶從繩子的長度上估算了一下,船那里水深怕是有快兩米了。
夢蝶不管那么多,抬腳就想往船那里去。
剛踏出一步,手卻被張宇拉住。
(宇)“夢蝶,不要冒險,你就算會游泳,漲潮的情況下也容易溺水的。而且,你今天肌肉已經超負荷了,再下水,恐怕會抽筋。”
夢蝶知道張宇說的話有道理,東湖的水雖然不急,但說不準一個暗流打過來嗆口水就溺下去了。東湖淹死人的事情常有發生,絕不是危言聳聽。而且之前在健身房就已經讓肌肉超載,現在下水,的確可能抽筋。
呆立在岸邊,潮水又漲了幾公分,一個小浪花打在二人腳底,兩人不得不又往后退了一步。
(蝶)“還傻站著干嘛,手機拿出來,打電話叫人來接我們啊。”
(宇)“你手機呢?”
(蝶)“我手機在包里啊,剛下船沒拿。”
(宇)“我……我的也放船上了。”
夢蝶聽到張宇說手機也在船上,頓時就想破口大罵,“你好端端的手機不放口袋里放船上做什么啊?”
(宇)“放口袋里硌的不舒服,我順手就放凳子上了。”張宇說完委屈的低下頭,之前褲子打濕了,把鞋子脫了以后盤腿坐在椅子上,手機在口袋里硌到某個部位不舒服,就拿出來了。
夢蝶又看著船發呆,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只好對張宇發牢騷:“你快想辦法啊!一個大男人一點主見也沒有,竟添亂。”
夢蝶隨口說了張宇一句,也就沒有繼續數落他,畢竟也是自己考慮不周。
剛才下船的時候,踩到松軟的泥土就應該想到這是漲潮落潮的痕跡,卻沒有在意,不能全怪張宇。
浪輕輕的打在淺灘上,耳邊都是風吹動水波的聲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隱約中帶著一點點哭聲。
等等,哭聲?
夢蝶轉過頭,就見到張宇竟然在抽泣,乍一看,姿態很像個女孩。
雙手成爪狀放在眼睛下面,微微低著頭。
(蝶)“對不起,我說得太重了,不全怪你,也有我的責任。別哭了,我收回我剛才的話。”
哪知道,夢蝶說完這句話,張宇哭的更兇了,剛想上去安慰一下他,張宇竟然張開雙手,往前踏了一步,緊緊抱住了夢蝶,身高的差距,讓張宇一用力,就把夢蝶抱離了地面,把頭埋在夢蝶肩膀上。
夢蝶突然被張宇抱著,稍稍愣了一下,急忙想推開他,畢竟還不習慣被一個男人這樣抱著,全身的重量都依托在張宇身上,胸和肚子貼的緊緊的。
夢蝶的雙手抵著張宇的肩膀,想推開,卻聽到張宇說了一句話,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宇)“胡猛,我是雨兒,對不起。”
雖然宇跟雨是一個音,但是夢蝶清楚的聽到他叫的是胡猛,不是胡夢蝶。胡猛的雨兒,只有一個,那便是張雨。
(蝶)“你……你說什么?”
(宇)“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該帶你到那個碼頭去,不然我們也不會想要到這島上來……”
(蝶)“停,打住,這不是重點,你剛才叫我什么?你說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