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心里總是會莫名的害怕,想聽到父親的消息,卻又害怕聽到消息。
“你跟著我干嘛”楊雅瞳嘟囔著。將責任推回給他自己。
徐仲勛揉著自己頭上的包,倒吸著氣,這丫頭,下手可真狠啊!
“我有話跟你說”
她有些揪心。第六感告訴自己,他不會說什么好話。
昏暗的居民樓下,楊雅瞳半個身子椅鐵門上,此時她心里很慌,深怕待會聽到什么消息會站不住。
角落里的垃圾成堆,陣陣的酸臭味飄來,兩三只肥大的老鼠肆無忌憚的翻食物。
“有人舉報,有人曾在尼泊爾見過你爸爸”徐仲勛說。
尼泊爾?楊雅瞳眼眶濕潤,快三年了,第一次聽到爸爸的消息。
“若線報屬實,我們想帶你去,找你爸爸。希望由你出面勸服他回國投案自首,你得明白,即使你媽不是他殺的,他身上還有別的指控,一經查證,他也是逃不掉。”
“與其讓他每天過著過街老鼠一樣的生活,倒不如讓他堂堂正正重新做個人”
徐仲勛于心不忍,這個女孩變了,變得不再光芒四射,她做每件事走沒一步都要考慮著前因后果。
“你爸就剩你一個親人了,好好想想”
*
你爸就你一個親人了...
你爸就你一個親人了...
楊雅瞳躲在被窩,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她又何嘗不是。
“爸....”
咬緊被罩,淚水簌簌的流,直到哭的眼澀鼻塞,她才強迫自己入睡。
一整晚,她連續做夢。夢里有爸爸有姐姐、唯獨沒有媽媽...
夢里的爸爸依舊是當年意氣風發的摸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慈愛的笑容,看著她說。
“我們家的小瞳瞳終于長大了”
不過是凌晨四點,她便醒了,眼睛又紅又腫,沒了睡意,她努力回想自己的夢境,卻是模糊不已。
窗外又開始下起毛毛細雨,天還沒亮。她起身洗嗽,挑了件藏青色的大衣,配個黑白條紋打底衫和緊身褲、穿著帆布鞋出門了。
搭乘最早的一班公交車前往墓園,因為是陰雨天,出門的人并不多,在山腳下簡單得吃了早餐,又買了些鮮花才上山。
墓碑上的女人三十多歲的模樣,眉眼間和楊雅瞳有幾分相似,與她不同的是,女人不拘一笑,眼神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是楊雅瞳的母親——林思彤。
這張照片,還是楊雅瞳當年翻箱倒柜找到的,原本是張全家福的合照,也是唯一一張有關她母親的照片。她找人從新放大洗出來,當了林思彤的遺像。
她與母親的關系只能用疏離兩個字形容,映象中,母親很少笑,甚至很少踏出自己的房門。反倒是爸爸和傭人,從小對她和姐姐愛護有加。
父親很敬重母親,起碼在楊雅瞳眼里是這樣。
林思彤從沒和他們在一個桌子上吃過飯,也從未幫她和姐姐洗過澡、和梳頭發。
身為母親,她真的很不稱職。
這其中的事情,當屬楊雅瞳進入青春期第一次初潮。那時候韓劇才剛剛風靡不久,每個女孩都沉醉在恩熙與俊熙的感人生死戀里無法自拔,當看到自己褲子上沾上了血,她在課堂上嚎啕大哭,嚇得老師和同學們都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