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時間二年元月初三，２３：００。
但程鵬并沒有進入游戲，而是坐在電腦前面。
周圍環繞著大得驚人的電腦屏幕，一共有八個，每個都開了二到三個畫面。
雖然黑科技的電腦風扇聲音已經幾乎小到沒有，但八臺電腦加起來，依然會產生很顯著的嗡響。
不過，現在顧不得這些！
“所有的直播畫面都弄好了嗎？”程鵬有些擔心地問，“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我從來沒弄過這么多電腦一起播放——不過理論上是沒問題的。”雖然天氣很冷，李維額頭上卻在流汗，“要怪就怪那些‘魔法禁書目錄’的玩家們！誰叫他們之前一直封鎖著消息，直到劇情發動，別人無法進入那個世界了，才把一切說明——現在告訴我們還有個鳥用！”
他越說越煩躁，最后將一直拿在手上調試的遙控器狠狠地摔在地上——幸運的是這遙控器屬于抗摔打的特殊款式，除非他把游戲里面三星巔峰的體能搬進現實，否則絕對沒有可能以人力摔壞它：“不能現場觀看超電磁炮和一方通行的決斗，轉播再多有什么意思啊！”
程鵬也很不爽——事實上大家都很不爽。
《大冒險》開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一年，但高級ＮＰＣ之間的決斗卻并沒發生過很多，就算有決斗一般也是武斗系或者科技系的，難得有一場超能力系的決斗可看，結果……要是一直不知道到也罷了，發生在大家視線之外的高手過招比比皆是，但最可氣的是那些家伙們偏偏等到劇情發生，其它世界的玩家們無法去觀戰的時候，跑上論壇說明一切……這不是存心給人添堵嗎！
偏偏包括程鵬在內的很多人還真的舍不得錯過這場戰斗！
決斗雙方的人氣暫且不論——那種事情只對李維之類有意義——光是“至少六星級的決斗”這一點，就足以吸引人們的眼球了。
雖然程鵬沒去過“魔法禁書目錄”的世界，但他可以參考論壇上玩家們統計的資料：那個世界屬于新手世界，初始基本星級為四星，隨著劇情幾次展開，現在已經提升到基本星級五星——這意味著出場的ＮＰＣ里面，最高等級已經到達了七星級。
七星級的ＮＰＣ是何許人也？其實很多人都認識，此人姓名不詳，生就一頭死鬼般的白毛，皮膚的質地猶如常年不見陽光的骷髏怪，人也瘦得似乎可以掛在墻上風干……代號一方通行，能力是矢量控制。
至于要跟他決斗的那個，熟悉她的人就更多了——御坂美琴，綽號“超電磁炮”，正式代號“電擊使”，昵稱“ＢＩＬＩＢＩＬＩ”或者“炮姐”，魔禁世界人氣最高的角色，沒有之一！
但是有必要強調一點：根據論壇資料，御坂美琴只是五星級的ＮＰＣ，連六星都還沒到，跟七星級的一方通行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你的資料要更新了。”李維搖搖頭，在程鵬身邊隨便坐下，“因為劇情發展，完成了好幾個關鍵劇情之后的炮姐已經升到了六星級。”
“但即使這樣也還有一個星級的差距啊。”程鵬納悶地說，“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似乎那個叫一方通行的還能在危急關頭發動黑翼，戰斗力直線上升吧？”
“你沒記錯，所以大家都很納悶——魔禁世界的玩家們是不是得了失心瘋？還是被炮姐黑給占領了……這場決斗怎么看都只是她單純送死而已……”
程鵬納悶，李維納悶，所有的玩家都在納悶。
除了早就知道原委的少數人。
十一點半的時候，肖笑趕到了。
十一點四十五的時候，徐圖也來了。
“你這個中年大叔也晚上出門？”李維很詫異地問，“難道嫂夫人不會擔心嗎？”
“很多年前，我晚上出門被人捅了一刀，在醫院住了幾個月。”徐圖笑著回答，“從那以后，她就不讓我晚上一個人出門了。”
“哦？”眾人同時訝然——徐圖是一個人進來的，沒看到有別人同行。
“電子管家。”徐圖言簡意賅的解釋讓大家立刻回過神來——在這個黑科技兇殘無比的時代，車上帶著電子管家，的確是足夠安全了。或者說，倘若遇到電子管家都搞不定的情況——比方說近距離炸了一顆核彈——那在家里也一樣會完蛋。
等到十一點五十五分的時候，溫德還沒來。
“看樣子他來不了。”李維打了電話之后，很沉痛地嘆氣，“這家伙最近不是在歐洲區‘英雄無敵’世界幫鵬哥管城市嗎？他在那邊勾搭上了不少歐洲妹子，現在正和一對西班牙的姐妹花在海灘上幕天席地……”
“日！”到現在依然單身的肖笑惡狠狠地說。
“附議！”程鵬也很郁悶而且嫉妒。
“真是讓人羨慕。”徐圖笑瞇瞇地感嘆，“年輕真好……”
十二點整，或者說二年元月初四凌晨零點，位于“魔法禁書目錄”的現場轉播者們發來的共享屏幕紛紛閃爍著光點，然后一一接通。
這是一片位于高樓大廈之間的空地，看起來像是公園。
一個頭發蒼白、穿著毫無品味的黑白色調短衣，瘦瘦矮矮似乎還沒發育的少年站在空地中央，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人。
“一方通行。”李維說，“快看四號直播，有人在評估他呢。”
【一方通行：七星中位，學園都市最強的超能力者，絕對不可能挑戰成功的對象】
那人共享的畫面上彈出了這樣的系統提示。
程鵬微微皺眉——按照評估系統一般的說法風格，這個評估者很可能是四星級的高手，否則根本不會提到“挑戰”這類詞語。
又過了大約半分鐘，公園附近的燈光突然一一熄滅，整個公園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鏡頭一一轉動，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沿著漆黑的街道，一個發光的人影慢慢地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約摸十四五歲、眉清目秀的少女，穿著高檔的冬季學生制服，茶色的短發上別著一個小小的花瓣發夾，纖細的脖子上卻戴著一個怎么看都很不合適的厚重項圈。
“炮姐來了！”李維大叫。
與此同時，好幾個屏幕上都彈出了大量的“彈幕”——這是論壇視頻的一項新功能，可以讓觀看者即時發表自己的評論，并且讓眾人看到。每一條評論，就被戲稱為一條“彈幕”。
彈幕的內容很一致，不是“ＢＩＬＩＢＩＬＩ”就是“炮姐”……基本上可以確定，那些人跟李維是完全同類的存在。
程鵬皺皺眉毛，關掉了刷屏最厲害的幾個屏幕上的彈幕顯示。
現在重要的不是看觀眾們賣萌，而是看兩位超能力者戰斗。
剛才評估一方通行的那位又出手了，這次評估的對象自然是御坂美琴。
【御坂美琴：六星巔峰，學園都市排名第三的超能力者，鑒于她高得離譜的人氣，不建議將她作為挑戰目標。】
目前玩家們之中四星高手也有不少了，諸如程鵬白羽這些已經升到了四星中位，但大多數的四星高手還只是四星入門。四星入門對六星巔峰，如果有天時地利人和的話，的確存在挑戰的可能……
御坂美琴走得不快，過了好一會兒才來到公園里面。
“按照約定，我來了。”她說，“如果我贏了的話……”
“如果你贏了，那就證明你比我更適合成為ＬＶ６，那么所謂的‘絕對能力者實驗’當然就是個笑話。”一方通行冷冷地回答，“但你為什么會覺得自己能贏？就我的意見看來，你要阻止實驗，還不如證明你在我手下撐不到一百八十五個回合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ｃom”
幾個屏幕上同時彈出了說明彈幕，內容大同小異：根據超級電腦“樹形圖的設計者”計算結果，假設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戰斗，大約會在第一百八十五個回合的時候被殺；而一方通行只要在戰斗中殺死她一百二十八次，就能夠進化為ＬＶ６的“絕對能力者”。因為御坂美琴不可能被殺一百二十八次，所以制造了總數大約兩萬ＬＶ２到ＬＶ３的克隆人和一方通行戰斗，只要他把這兩萬個克隆人都殺了，就可以滿足條件，進化成ＬＶ６。
程鵬忍不住皺起了眉毛。
“克隆人的等級太低了，就算殺再多也不可能有經驗值吧。”
“誰說不是呢！”李維憤憤然道，“完全是倒吊男亞雷斯塔在作怪罷了！”
“那該怎么辦？”
“按照原劇情，應該由把妹手上條當麻出場，一發‘當媽有情破顏拳’搞定白發男——但現在……”
某個屏幕里面彈出彈幕：上條當麻目前在學園都市外面旅游，正在帶他回來，最快三十分鐘后趕到。
這顯然是某個玩家組織發出的信息。
問題在于，七星中位對六星巔峰，有可能打半個小時那么久嗎？
傻子也知道不可能的！
又是一個屏幕上彈出彈幕，這次的發言人列舉了很多數據，詳細推算了由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雙方的能力、戰斗風格、戰斗經驗以及周圍地形，最終得出結果。
御坂美琴將在第兩百四十五個回合被殺。
那段文章最后，發帖人還標上了名字。
數據帝凹凸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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