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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母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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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韋伯利MKⅣ

  沒等安于驚訝完這聽著拗口的外語是不是超小的小語種之緬○語,布簾后那不知相貌的管理人就伸出黝黑的手臂,把一把鑰匙交給了林子賢。鑰匙后的號碼牌上清晰寫著:No.1909。

  1909號柜……嗎?不對,這是……鑰匙?可這里的寄存行李柜上都是密碼鎖。

  那把鑰匙是十字型的,比普通防盜門的鑰匙要大上一些。如果后面的號牌是只第十九號寄存柜的話……他穿過成排的鐵柜,在里面找到了十九號柜子。一排排高度在身高之上的寄存柜足以遮擋住這個房間內留給人走動的空間。最深處的十九號柜子上不再是機械的密碼鎖,而是一個個十字型的鎖孔。

  找到其中的1909號柜門,林子賢插|入鑰匙,用力擰開了門內沉重的鎖尺,缺少潤滑油的緣故,金屬摩擦發出了刺耳的刺啦聲。打開柜門,可以放入拉桿箱大小的空間內只有兩個比手掌略大的帆布包。帆布包著的形狀不是規則的長方體,少了一角,就像英文字母的L形兩段用一條直線連載了一起。

  體積極小的物品靜靜躺在柜中,明明是一腳就可以踩上去的程度,卻意外地散發著某種不屬于生活的寒冷。

  安于站著沒有動,心中那個不成形的預感漸漸清晰,仿佛從帆布的輪廓上看出了什么,喉嚨咕嚕一聲吞下一口唾液,干笑道:“該不會是……吧?”

  “你以為是什么?”林子賢反問,不以為意地拿出它們,把其中的一個扔給安于。

  他手忙腳亂地接了下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走火身亡——以一個相當外行的擔憂。小心地打開土黃色的帆布包,里面的器物完整地呈現了出來:黑色的槍身。

  林子賢嘖了一聲,拇指轉了下槍身上的旋轉彈膛,似是不太滿意,抱怨道:“二戰時的老古董,不該抱太大希望的……”

  韋伯利MKⅣ號轉輪手|槍,英國制,廣泛運用于二戰戰場,撫摸著槍身的老舊程度,有極大的可能就是那時候遺留下來的,畢竟那時M國還沒有獨立。

  第二次見到實物、第一次摸到真的熱武器,安于輕輕從布包中拿出了這柄手|槍,又看到布包地步附帶了兩個不大的紙盒,想必就是子彈了。他輕咳一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道:“有總比……沒有好吧?”

  手掌的溫度漸漸傳遞到冰涼的金屬槍身上,帶著小小的興奮,安于試圖擺弄起這個看似古舊的槍身。與好○塢電影中的那些自動槍支不同,旋轉的彈膛要從頂部拆開。他手指用力,咔嚓一聲,轉輪中的六個空洞便露了出來。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下,孔洞中的膛線清晰可見。

  可那人依舊對這不包郵還貨爛的黑市服務——不要計較為什么黑市還要有服務這種東西——抱有相當不滿的負面評價,打開彈膛,按進去了六發子彈后,絲毫不怕走火地在手中轉了轉才收回懷里,口中不忘挑刺:“有效射程不超過五十米,而且這破壞力……嗯,只要不打到致命部位,信不信一個人挨上十槍也能搶……”

  ——砰!

  打斷林子賢的是一聲槍響,沖出的氣流掃過他的耳朵,吹起碎發,直直打向掛著灰網的墻角。

  安于屏息,雙手被槍支強大的后坐力震出了疼痛,心臟咚咚地跳著,大腦空白了好幾秒才恢復意識,小聲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按下作為保險的擊錘,扣動扳機,幸好沒有在彈膛中裝上子彈,但推出的氣流在足夠近的距離也頗有殺傷力。

  “我只是想試試,”見林子賢臉色不好看,安于立馬把手|槍收好,解釋道,“沒想到它真的射出去了……”

  但總感覺……他的這番解釋越描越黑……啊。

  深深呼吸,顯然強行壓下了脾氣,林子賢對他笑道:“看來不用教你怎么用了。”

  安于誠懇道:“我錯了。”

  “我沒生氣。你手疼吧?順便告訴你,這一款的后坐力比較大。”

  “……”

  行李寄存的管理人估計是聽到里面的槍聲,喊了一句什么。林子賢帶著歉意回復了一句后,對他扯開了話題:“走吧。”

  懷中的槍支加子彈沉甸甸的,安于吐出一口氣,快步跟了上去,問道:“接下來要做什么?景棟也不小……而且……”走出行李寄存處,巴士中轉站的樣子再次落入眼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頓了一下,默默把后半句變成了吐槽,“嗯,這么亂。”

  雖說偶爾在電視上也能聽到這一帶局勢不太穩定的國際新聞,但剛下飛機還不到一個小時就碰上這種事,從某種角度來說,如果不是這里的常態,就是他安于的謎之人品了。

  機場附近的巴士中轉站,既有長途和短途的客運和貨運,也有賣手工藝品和生活用品的小商小販,還有不少露宿的社會人士。熱帶的高溫下,柴油的味道重摻雜著刺鼻的氣味。雖然剛剛進來時也十分嘈雜,但也不至于當街……呃、這么橫沖直撞地搜查吧?

  安于猶豫了許久,還是不清楚“搜查”這個詞匯用得是否正確。他們站在行李寄存處的門前,望到車站內來了數十人,沒有穿警服、軍裝或是其他什么能代表身份的衣服,卻紀律性極強,有組織地以強橫粗暴地態度不放過任何一個人的臉,像是在找著什么人,以在超市挑選五花肉的態度。車站中的當地人像是習以為常,躲得稍遠些地被拽過查看后依舊麻木地繼續行走。

  是發生了什么事件嗎?但為什么都穿著便裝?而且……安于尋找著車站內的保安或是警衛,結果卻一無所獲。

  他們用著他聽不懂的語言交流著什么,漸漸往這邊走來。安于轉頭向林子賢詢問:“他們在說什么?”

  “離得太遠,聽不清。”他答道,隨后表揚了一下自己,“不過從表面上看,幸虧我沒有選擇走陸路而且從不靠譜的黑市買了防身的裝備。”

  ……不,按你的話說,“二戰時的老古董”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