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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之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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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孤獨的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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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三章孤獨的亂想

  安洪霞走了,張英也走了,還強行帶著張引娣一起走了。

  剛開始張引娣不愿意走,哭哭啼啼的哀求,被安洪霞強行拒絕后,趁著不注意,把陳伯康拉到廚房,又是撒嬌,又是摸的。陳伯康安慰她,說太太快要生了,張英又不懂怎么照顧人,而且還是個待產的孕婦,臨時又找不到可以放心的人,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讓她跟著一起去。

  做好了思想工作,陳伯康吊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來了。如果不趁這個機會走,等李士群和南造云子反應過來了,事情就不好辦了。對張引娣的處理,他在臨上船的時候,告訴安洪霞,只要時機允許,最好在路上解決掉這個后患。

  人一走,房子就冷清下來了。沒有了歡聲笑語,也沒有斗嘴笑罵,冷冷清清,空蕩蕩的。

  最初幾天,陳伯康一回到家,習慣性的說了句,我回來了,等待他的卻是冰冷的回音,這時才反應過來,家里早就沒人了。看著冷清的屋子,反而開始懷念起跟安洪霞的吵鬧,跟張英的逗樂,還有廚房里的鍋碗瓢盆聲。

  隨后的日子里,他開始很少回家了,電臺雖留了下來,但他并不準備像以前那樣定期向老板匯報,除非有重要情報急需匯報才會動用。

  安洪霞走了之后,他現在沒有一個可以談話的對象了。安洪霞和他都知道,也都明白,兩個人最終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一個是工作原因,還有一個是兩人之間很多事情的觀點不一樣,很難有共同點,也是他們之間爆發矛盾的焦點。

  如果說沒有感情,肯定是假話騙人的,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兩人從開始就發生過那么多事,私底下說出來的時候,兩人反而更加的動情。

  夜晚,陳伯康開始習慣一個人呆在巡捕房的辦公室里。當然,赤木剛健也會經常給他電話,讓他回家吃飯,或者到外面喝酒。

  自從赤木親之安葬之后,不到一個月,剛健就變得放蕩起來,不是酗酒,就是勾搭女人。在租界,只要你有錢,沒有買不到的。赤木剛健那本來就干癟的錢包,很快就空了。沒錢之后,就回家吃飯,或者在外面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起喝酒,讓他支付酒錢。

  一開始,陳伯康還是一叫就來,幾次之后,怎么會不明白,只是礙于心理因素做怪,每次都忍了下來。特別是面對赤木京子的時候,看到她對自己的殷勤關懷,更是難受的想要逃離這里。

  在赤木家吃飯,跟剛健在外面喝酒,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害怕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就連喝酒也同樣是很小心的,生怕自己來個酒后吐真言。

  于是,每當見到赤木剛健和赤木京子的時候,他都是心情非常的沉重,憋悶,臉上露出的笑容,不仔細分辨絕不會看出有問題。可是這樣做,時間一長,次數一多,陳伯康覺得自己變得非常的虛假和虛偽,簡直不是人。

  每當一產生這樣的想法,陳伯康馬上就用南京大屠殺,或者其他什么的慘案來自圓其說,來自我安慰這樣做沒錯,即便是有錯,也是日本人的錯,是他們咎由自取,如果他們不侵略自己的國家,不發動戰爭,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吃飯,喝酒,終究是會結束的,而且第二天還要上班,總不能帶著一身的酒氣,這對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是個損害,總之是影響不好,對今后管理下面的人是有害的。這一點,他是看得很清楚的,也是這樣要求自己的。

  深夜,總是要歸家的。他不想開燈,冷清,空洞,即便現在天氣炎熱起來,讓他熱得難受,也不愿這樣面對。

  這種感覺就像兩年前,自己剛剛來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像一葉漂泊的孤舟,孤零零的一個人,任憑風吹浪打,稍不注意就會淹死在風浪之中。

  現在的實際情況跟以前又不一樣,現在是有身份了,有地位了,還有很多朋友了,要風有風,要雨有雨,很多事情不用自己說,就會有人送上門來,這種感覺讓人很無語。這個世道,這個城市在他的眼中變得更加的齷齪,惡心。

  可是現實又讓他必須要去接受,特別是關于政治上的事務,盡可能地潔身自好,深怕沾染上身,只要能避而遠之,就一定不會去靠近。就像汪精衛給他封的官,上海特別市警察署副署長,這個官很大,足以讓日本人也不能輕易的下手。

  每當夜晚降臨,陳伯康就會想起這個事。這是個偽政府的官,是漢奸!讓他沒想到的是,汪精衛的嘴臉竟然是這樣的。漢奸的帽子是實實在在的帶在汪精衛的頭上,但他做的事卻又是盡可能的保全淪陷區的國土。

  難得有一個人靜下來沉思的時間。今晚同樣是如此,一個人抽著煙,喝著酒,就會想起這段時間,或者回憶以前的事情,變相的總結自己。

  “這太好笑了!”

  這種事怎么可能!雖然汪精衛自己說的是要跟日本人合作,還要把淪陷區收回來,可是面對日本人的強硬,只能俯首帖耳的簽下賣國條約,還口口聲聲叫囂‘和平建國’,到現在連北平都不能拿回來,這就是實實在在的打臉!

  “嘿嘿!我自己又算個什么東西!漢奸?還是潛伏的特務?”陳伯康很糾結,心中混亂不堪,無論如何都理不出個頭緒。

  這些日子,徐晏殊來找過幾次。每次,陳伯康都以事情多為借口,把她給打發走,就差直接對她說,以后兩人不要在接觸了。

  想起這幾年來,自己經歷過的女人,有多情的,有絕情的,也有沒感情的,有看上自己的,也有自己看上別人的,到最后死的死,走的走,自己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連能說上話的都沒有,說不出的孤獨凄涼。

  一個肌膚雪白,豐滿肉感,嫵媚的身段,曲線誘人的背影又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的呼吸加快了起來。不知為何,一個人的夜晚,想著想著就會想到這個背影,不明白為什么總是忘不掉,反而會時時的想起。

  這個女人的背影只看到過兩次,一次在上海,一次在南京,相隔時間三個月。他的心猛然一跳,會不會是共產黨,或者是軍統中統的人?一個豐滿漂亮的女人如果不是良家婦女,沒有其他的解釋,又怎么會在這兩個地方竄來竄去。

  如果她是自己的同志,或者她是共產黨,自己要不要幫助她。

  他猛地打消掉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未經許可貿然接近,只會帶來錯誤的后果,這是在軍統上課的時候,教官專門交代過的。別說自己不認識她,就算是認識,也是不許可的。

  胡思亂想之后,他的思路又會回到自己的身份上。警察署副署長的官位是一定會曝光的,時間一定不會拖得很長。他想到,只要時機一到,南京方面,或者李士群就一定會主動曝光他的身份。

  這樣一來,漢奸的罪名就徹頭徹尾的扣在了自己的頭上,無論自己怎么分辨,也是毫無意義的。

  他想起(偽)政府開辦的那個《女報》,那個寫《十字街頭》的主題曲《春天里》的作者,姓關的小姐,對自己很自嘲。她是共產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已經從側面間接的證實了。人家都沒這樣去想,自己想這些有意思嗎?

  想起老潘,他就是一肚子的氣。他讓自己加入共產黨,為共產主義事業奮斗。現在想起來,其實道理沒錯,可是面對外敵,他們的所作所為,跟國民黨的所作所為,自己都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

  為了一個主義,為了一個理想,竟然互相拆臺,真讓人慚愧,不!是讓外人嘲笑,日本人一直都是這樣分離中國人的團結。陳伯康對這一點深信不疑,比如通過他的了解,在黃橋事變的時候,國共雙方的部隊激戰在一起,日本人的部隊就在距離黃橋不遠的地方觀戰,說出來都覺得丟臉。

  “今后怎么辦?”他對以后的工作產生了疑惑,讓他很痛苦,找不到方向。

  上海站的人對他這個代號為臘梅的人,心存反感,不信任,不接觸,也不聯絡,相互間始終是隔著一條深溝。

  重慶戴老板現在對他的態度也是不理不睬的,即便在刺殺赤木親之一事上,對自己進行了表揚,可隨后并沒有下發其他的任務。同樣這次也是,自己面見汪精衛,受封上海警察署副署長一職,到現在都沒有給個回信,不知道最終會是什么樣。

  還有老潘,他對自己一直都是利用,雖然自己向往共產主義,但始終沒有機會到延安去看一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看看“西行漫記”里講述的是不是真實的。如果能讓自己上戰場,參加戰斗,那就太好了!

  可是,因為他們發表的那份文章,讓自己傷心了,以致這幾個月來,他再沒有跟老潘再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