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公雞亡靈的事情傳開了,我們大河村一時間成為了眾矢之的,外村的想去縣城都是繞開我們村兒。
村里有個親戚啥的也不敢來串門了,天剛剛擦黑兒,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睡覺。
我沒想到三眼公雞的亡靈會那么厲害,而且我眉心處的傷疤每每到了晚上就疼痛難忍,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晚上躺在床上,我媽用溫水浸泡毛巾幫我蓋在額頭上,出奇的是,我的腦袋竟然一點兒也不疼了。
難道說只要把這個天眼給蓋住就會失去效果?
深夜,一陣陣高亢的雞鳴聲在村里肆無忌憚的響起,那只三眼公雞像是在告訴我們殺了它的代價有多慘重。
我不耐煩的用棉花塞住耳朵,逐漸的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中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總覺得很冷,我周圍陰風陣陣的,我睜開眼看到三眼公雞站在床頭上,歪著腦袋看著我,那三只猩紅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眨著。
咯咯……
三眼公雞輕叫了一聲,突然張開了嘴巴,那嘴巴越長越大,長得比它的體積還要大一倍。
“啊!!”
我猛地坐起來,四周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原來是一場夢。
毛巾掉了,我的腦袋驟然疼了起來。
我趕忙捂住天眼,這個時候我聽到外面有敲門聲,看了一下手表,竟然都凌晨三點了,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呢?
穿上衣服跑出房間,打開院門一看,一張陌生而蒼白的臉映入眼簾。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屁股磨蹭著地面向后退。
“別怕,我是人!你的驚堂木呢?借我用用!”
這個消瘦的男人一臉疲憊,穿著中式唐裝,身上還有一個挎包,大概有四十歲左右。
我站起來問:“你是誰啊?怎么知道我有驚堂木?”
消瘦的男人說:“現在沒時間解釋,趕緊借我用用。”
“不借!先告訴我你是誰?”
“你這孩子真死心眼啊你,我叫包須子,幫你們村抓三眼公雞的亡靈呢。”
我愣了愣,瞬間明白怎么回事了,這家伙難道是包拯后裔?我趕忙回屋把驚堂木拿過來交給他。
包須子咬破手指頭,在驚堂木上抹了一下,旋即跑出去。
我趕忙追出去,心想,媽蛋!原來驚堂木是這樣用的,獨眼驢死的時候也沒告訴我怎么用,我就那么簡單粗暴的直接砸鬼魂。
別看包須子四十多歲了,跑起來可一點也不輸我,甩我一百多米的距離,我跟在他身后一直追到一片樹林里。
包須子從他包里掏出一張黃色符箓,左手持符,右手結手印,嘴里念念有詞,突然,黃符自燃,包須子揚手扔向空中。
咯咯……
這道雞鳴聲更像是慘叫,接著就看到一個雞形狀的黑影從包須子頭頂一飛而過。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后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后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包須子怒喝咒語,隨即把驚堂木扔向空中,只見那驚堂木激射而出,正中黑影。
咯咯咯咯……
一道慘烈而悠長的慘叫劃破寂靜的夜空,頃刻間煙消云散……
驚堂木也瞬間失去了法力掉落下來。
包須子撿起驚堂木向我走來。
此時的我早就目瞪口呆,嘴巴張的能塞下一顆鴨蛋,這一下子徹底改變了我的世界觀。
包須子把驚堂木遞給我:“你這個表情把驚訝表現的很到位,驚堂木收好吧。”
我直勾勾的盯著包須子,好一陣子才緩過勁,激動的抓住他的手:“教我!”
包須子撇嘴道:“也不知道老呂看中了你哪一點,到現在還沒看到過鬼魂的吧?”
“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帥吧。”我訕訕道:“我這個天眼不太一樣,只會疼,也看不到鬼魂啊。”
包須子說:“你幾時生人?”
我說:“正月初三。”
包須子掐指算了起來:“空亡,戌亥,命宮,戊辰,胎元,戊辰,五行不缺,但子時生人,屬純陰,看來老呂選你做接班人還是有道理的,估計是看中了你的煞神命。”
我不解:“你們都說我能接班,可現在我還看不到鬼魂啊。”
包須子說:“能看見鬼魂的人大多都是體弱多病,精神不正常或者智力畸形的,比如我,體弱多病,稍稍一感冒就會大病一場。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問:“那我這輩子還能不能看得見鬼魂了?”
包須子說:“鬼魂與我們是三維四維獨立的空間,人的眼睛只能看到三維,所以四維以上很難解釋,這是個物理學,我也搞不懂。”
我一陣汗顏:“看你那么厲害,還以為你能教我點什么東西呢。”
包須子笑了笑:“我能教你的自然會交給你,你不錯,還養了呂缺,雖然不能讓你看見鬼魂,但還是可以教你一些畫符的知識。”
我頓時來了興趣:“就像你剛才那個符箓一樣嗎?自動燃燒起來,然后扔上空中,那三眼公雞的亡靈就顯身了。”
包須子抬頭看了看天:“快天亮了,我還餓著肚子呢,想學知識的話先讓我吃飽肚子。”
“那肯定啊,走!回家讓你吃個夠。”
回去的路上我滔滔不絕的問著一些關于這個行業的常識,聽了他講的話,真是受益匪淺,到家后,我從冰箱里拿出白條雞,把我媽叫起來給包須子燉雞吃。
我媽一聽那三眼公雞的亡靈是包須子殺的,頓時熱情了起來。
呂缺睡眼惺忪的走進堂屋,看到包須子后竟然認了出來,坐在包須子身邊傻笑起來。
包須子摸了摸呂缺的腦袋:“你應該感謝兵子,你能看見鬼魂,以后你就做他的眼睛吧。”
呂缺扭頭沖我傻笑。
這個傻笑是同意的意思,和他相處久了,我越來越能明白他傻笑的意思了。
我握著驚堂木,忍不住問道:“那塊審鬼的驚堂木是不是在你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