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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他拼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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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暗潮二

  凜冬會便如從未存在過,徹底消失了,甚至連分家之人都未曾聽說過他們。

  夏仁輕輕推開久違的屋子,卻見屋里正亮著銀燭。

  傾國傾城的身影怔怔伏在青色竹桌前,剝蔥般手指摘下從窗外透入的半截枯枝,輕輕撥弄著蠟燭的燈芯。

  他絕美的身形被投在墻壁上,竟如一幅水墨潑灑而成的畫。

  聽到門響,便自然而然的抬了頭,見到來人,不由露出溫婉的淺笑:“大哥,你回來了。”

  夏仁點了點頭,隨口道:“是小詞啊。”

  一邊說著,一邊將包袱扔到床上。

  自己則是在屋內中間的圓桌邊,拉出黃紋木椅坐了下來。

  桌中央擺著一個竹籃,竹籃上用薄紗罩著,但依然透出誘人的肉香。

  夏仁毫不客氣的掀開薄紗,拿出其中的燒雞,清酒以及一些特色小炒,“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來了。”

  夏詞笑了笑道:“我們同父同母所生,心有靈犀不行嘛?”

  其實,他是每日都如此,等到入夜,若是夏仁還不回來,就自己一個人吃飯。

  “唔...”夏仁隨便點了點頭,也不追問,開始扒飯,“嗯,味道真不錯,沒話說。”

  夏詞淡淡道:“大哥喜歡就好。此次外出唐門,可有什么收獲?”他托著下巴,白皙若病的臉龐上、長頸上沾染了些火光的溫暖,竟似天上下凡仙子,美艷不能方物。

  “唔,收獲全在包袱里,你自己看。”夏仁很奇怪,對于這個弟弟他竟然一點都不見外,也不防范,或許是因為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心中留下的羈絆太深了吧?

  夏詞也不客氣,直接挪動身子,坐到床邊,解開青色包袱。

  “嗯,黑竹筒,紅袖針。這個是唐門贈與大哥的吧?”

  “嗯?這鐵真是陰沉,簡直一點摩擦感都不存在,真是奇特。”夏詞拈著象鐵仔細打量著,這包袱內一共有五段手指大小的象鐵,都是從雀尾山的秘密囚籠中順手拿來的,其余的則被喰喰帶著。

  “小靜心心法?”夏詞又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唐門對大哥還是不薄,竟然能贈與一本內功心法。”

  夏仁一邊撕下雞腿,一邊道:“你喜歡就都拿走。”

  下一刻,忽的傳來夏詞頗為驚訝的聲音,他的重瞳閃爍著妖異光芒,“這是一張皮??似乎是人皮?”

  夏仁壞笑道:“那皮上如果滴血便可見到一門絕世功法,小詞你要不要看看?很有意思哦,嘿嘿。”

  說罷也不待他出聲,直接拿起桌邊的一把果刀輕輕割向自己手指。

  當!

  果刀觸碰指尖,竟然發出沉悶的撞擊巖石的聲音,刀身隨即粉碎...

  夏仁有些尷尬,但幸好對面的絕美少年未曾注意到。

  夏詞搖了搖頭道:“大哥壞笑什么啊,這樣需要見血的東西,我才不看呢!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嗯。”夏仁不再玩笑,淡淡道,“我明日外出,這包袱也不方便隨身攜帶,便都贈與你吧,就當是外出帶了些小玩意,給我親愛的弟弟玩耍。”

  “我又不是小孩子啦。”

  “收下吧,反正我拿著也沒用!”

  “好吧,大哥。”夏詞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收下了。

  兩人稍稍沉默片刻。

  夏詞突然開口道:“明天詩姐姐邀我去詩心島玩耍,那里我還從未去過呢!”

  “那便去吧!”

  “可是,我想跟著...大哥一起。”

  夏仁想了想,若是和他一起,萬一自己需要動手,一個不小心打死自家兄弟,那就玩笑大了,于是勸阻道:“你還小,等你資質測試過后,行走江湖之時再和大哥一起,也不遲。”

  對面的絕美少年靜靜沉默下來。

  “我確實太弱小了...”他似乎得出了結論,一副喪氣的神色。

  正待夏仁要安慰時,他又捏起了拳頭道:“不過我會變強的。明日,我去詩姐姐那邊等你,大哥也早去早回。”

  “詩心島晚間風光極美,到時候坐著一彎畫舫,順水西行,去到紅葉城中最繁華的地段,飲酒高歌。”絕美聲影露出一絲期盼,“我會在詩心島上等大哥回來。”

  “好啊,一言為定,哈哈!”夏仁笑道,然后從籃中拿出一壺清酒,“來,我們兄弟倆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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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葉城城北,某個小客棧。

  兩個鬼鬼祟祟的斗篷身影正小心的上了臺階,此處常常是情侶偷情之處,所以如此遮遮掩掩并不奇怪。

  兩人打開小客棧樓道末端靠窗的房門,進去后才摘下帽兜。

  卻赫然是喰喰和任瑤。

  “我們為什么要這么鬼鬼祟祟呀?”任瑤忍不住問道。

  喰喰小聲道:“老娘可是十大惡人之一啊,在江湖上有名氣的很,萬一被人認出來了就完了。”而她心里卻又加了一句,如果唐十三的身份被認出來,則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會死啊!

  兩人各自行事,洗漱。

  忽的,盥洗間傳來一聲突兀的“哐當”聲。

  喰喰奇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怎么了?”

  沉默片刻后,盥洗間傳來任瑤的聲音:“沒什么,只是滑了一下。”

  她一邊說,一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知何時右眼已經變得有些發白,瞳孔似乎被周邊的眼白擠壓,而開始逐漸縮小。

  視線也因此變得模糊起來,仿佛這只眼睛要瞎掉一樣。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任瑤壓抑住聲音,眼淚卻是刷刷的流下,她的右眼卻似乎已經不是她的一樣,和左眼透出的悲傷神色截然不同,冰冷嗜血。

  我是不是要變成瞎子了?

  可是父仇,弟仇還沒有能報!

  咕咕...

  門外忽然傳來喰喰的聲音:“哎?一只信鴿。”

  她本能的一棍子打暈了送信的鴿子,然后在從它腳上扯下紙條,字體是夏仁的,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明日前往三明山。”

  她小聲的念了出來,但盥洗間中的任瑤卻聽得很清楚。

  好機會!

  一個是殺父仇人,一個是殺弟仇人,兩人無論誰死都會很不錯。

  只是...師父,他明明對自己還挺好的。

  可是為什么他要殺了奔龍!

  如果他沒有...那就太好了。

  “哎,你在瞎想什么?”任瑤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莫名其妙的念頭甩出腦海。然后,洗漱完畢后,靜靜抱著那把天器榜上排行第九的青龍偃月刀坐到靠窗的床上。

  星光月色里,她丹鳳眼,臥蠶眉,英姿颯爽而冷酷無比,只是右眼時不時一閃而過的嗜血卻額外添加了一絲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