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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緣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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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倒是有些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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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亟一雙桃眼饒有興趣地將藏荼打量著,夕陽打在他深邃的輪廓間,勾勒出淡淡的清秀之氣。

  我與他并肩坐著,用同樣的神情,切切地盯著對面的藏荼。

  而藏荼看著我和祭亟,頗有感觸地搖了搖頭:“祭七,你這個分身術用得真的是精妙,我竟一時分不出來哪一個是真身。看來司棨是個教法術的好料子。”

  我與祭亟,本就有個七八分的相似,如今我又是一副男兒打扮,這個藏荼,看錯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荼,你看清楚了。這個是我的胞弟,祭亟。”我喝了一口溫水,很是親厚地將祭亟介紹出來道,“分別十六年,他此番是來看我的。我隨便也趁著這個機會,和他敘敘舊,介紹介紹身邊的朋友,這才把你叫了出來。”

  藏荼頓了下:“你,你弟弟?哎,看我這眼神,你不早說,害我以為是另一個女扮男裝的祭七。”

  祭亟聞言皺了皺眉。

  我咳了聲:“啊,龍鳳胎嘛,像點也是正常的,呵呵,呵呵呵。”

  “姐姐,別和他廢話這些了。”祭亟活絡了一下筋骨,很是邪魅地沖我笑了笑道,“有什么問題現在便快點解決了,趁我現在還心情不錯。可以幫著你些。”

  我點了回頭。

  藏荼顯然不明白我和我這個弟弟在說什么,剛要插嘴問一句,卻不料祭亟飛身從長椅上一刺,就用捆仙鎖將藏荼的脖子緊緊套住了。

  他清俊的眉目幾乎快要擰在一塊:“喂,你們做什么?放開我,開什么玩笑呢?”

  呃,這個變故,是我和祭亟一起商量的。

  藏荼是個老神仙,自然是要點面子的,這捆仙鎖呢,是我弟弟從老君那里得來的寶貝,他藏荼一時半會兒還是掙脫不開,且用不了太繁雜的仙術的。此時我們三個在客棧的一樓,客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他藏荼一個八尺男兒被祭亟這樣一個看似文弱的書生困在桌邊,自然是會很沒面子。

  我便是要讓他難堪些,才好問話。

  雖然我也不忍心,但我修道還未修得功德圓滿,當然沒有什么慈悲心腸。我輕笑著安慰他道:“阿荼,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我,我敬你是上古仙師,不會傷你一分一毫。”

  “祭七,你這是做什么?我認你做了主人,如今你又將我捆起來,是個什么說法?你當真以為我掙不開這條繩子嗎。”

  藏荼的臉色是既驚奇又叫人心驚膽戰,我暗自吸一口氣,故作高深地支起頷,口齒平淡地威脅道:“這捆仙鎖也是個難得的寶器,我阿弟七百年前拼了命才換得的。你雖也法力高強,但到底不過是一把兵器,兵器與兵器斗,最后總是會兩敗俱傷的。你猜猜,此番我是要個什么說法?”

  藏荼不愧是藏荼,根本還是個硬氣的人,他搖頭道:“你要說法,與我何干?莫名其妙,我招你惹你了?”

  我見他聽了我的那番話,早沒了剛才那副要將我吃下去的神色,心里以為,自己的威脅還是有那么一點作用的。于是乎我忍住笑,盡量和氣道:“阿荼,別這么不配合嘛。我問你,你覺得我像女姝,因為這個選了我做主人,到底是真是假?你先前有沒有見過我?”

  藏荼不理我,將頭別到了一邊。

  咳咳,我看他不聽話,便給了祭亟一個眼色。他立馬會意,捏訣將邊上已被驚動的幾座客人給生生定住了。

  “我想你應該不曾耳聞我弟弟的那些個往事,否則你應該更實相聽話才對。”我起了身,走到藏荼邊上坐了下來,捏過他的下巴云淡風清道,“他可是九天之上最少年便突破上乘法境之人,沒像我這個親姐姐這么沒用,他可是萬中無一的人才。你以為你活了七萬年的歲數,法力高深些,他便拿你沒辦法了?”

  咳咳咳,我說話語氣有點欠扁,這般戲弄藏荼,實在是叫我于心不忍。對不住對不住啊。

  但祭亟卻是毫不手軟,將繩索又拉緊了許多。我看著藏荼脖子上的紅痕,狠了狠心,不去阻止祭亟。

  藏荼十分難受地悶哼一聲,這才啞聲回了我的話。但他回我的這話,有些出乎意料。

  他道:“你倒有些心狠手辣,祭七靈女,我算是沒有看錯你。”

  我這才注意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個人說話的語調,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

  我一皺眉,掐住了他的喉嚨道:“你不是藏荼,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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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男人詭異一笑:“這般你便看出來了,實在是無趣。那我問你,你又知道不知道,昨晚和你飲酒的那個藏荼是真是假呢?”他仿佛在看一只玩物一般看著我,態度舉止,都沒由來地叫我心底發涼,“小丫頭,你還是不夠狠辣。方才你只要再用力一點,我說不定便會告訴那我是誰了。”

  我掐在他脖頸上的手一頓,靈臺一片通透。

  方才的司棨是他,昨晚是藏荼也是他。

  我忍住發顫的聲色,面無表情道:“你到底有什么用意?扮成我師父和阿荼,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卻根本沒有理我,一道梵咒就將身上的捆仙鎖解了個干凈。祭亟剛要上前去扣住他,卻被他無形盾起的仙障給擋在了幾步開外。

  他的仙障,看似不過是個將我和他罩在里面的法術,實則是個十分難破的障礙。

  祭亟擔心我,卻是怎么變換法術都解不開,進不來,看來這個人,是個高手。

  我分神去看祭亟,卻不料這人猛地攔下我還掐著他的手,不容反抗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生疼,迫使我看著他。

  我真的見過他。

  盡管他現在依舊是藏荼的皮相,但眼睛總是不能騙人的,他的眼睛,很漂亮,很是冷淡。

  耳邊只聽他冷冽一笑:“祭七,你隨我走一趟。我,叫梁白。”

  我哪里還來得及叫出聲,眼前一黑,全身便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