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五個村子了。格斯疲憊地記著數。
他們行走的路線是“真·巡演一圈”，沿著公國的圍墻，他們一個個村子地進行著表演，轉過一周之后又需要在內側一層再轉一周，一層層轉下去，直到來到最內側的王都。格斯甚至懷疑，即使樹木的年輪都漲了一圈，他們這年輪形狀的路線也轉不完。
他百無聊賴地在帳篷外飄著，里面不斷傳來貝爾和繃帶男的對話。
“想要打垮教會，首先必須得清理神父學院。”阿蘭德用沙啞的嗓音說道，“這個地方十分詭異，只要學習了一定的神學知識，擁有對三女神的信仰，在其中的學生就能很大概率獲得‘教士’的職階。而神父學院中，每幾個月都會有數百名畢業生出來。”
“數百名？教會的實力有這么強嗎？”貝爾疑惑道。
“數量上是沒錯，但是奇怪的是每一期的數百名教士都會被他們發配到各個地區，有可能是薩門帝國的大城市，也有可能是布蘭尼亞的小農村，還有可能是成為隨軍神父駐扎到魔物森林之中。”
“所以你也是......”
“不，我是直接跟著老師學習的，并沒有在神父學院進修過。”阿蘭德垂下眼，“神父學院里出來的家伙職階能力并不穩定。他們被發配之后，很多人會因為一些對三女神的疑惑與懷疑而導致職階不穩，最終失去職階。也有一部分狂信者們也會因為自己的言論，在不歡迎教會的地區死于非命，這幾百名戰力，最終留給教會的卻是寥寥無幾，但是神父學院依舊源源不斷并樂此不疲地輸出著數量眾多的神父，這點非常奇怪。”
貝爾想起了那個為了回來救徒弟而被瘋犬算計而死的老神父，神情也暗淡了下來，但還是接著問道：“你不是說他們信仰著女神嗎，怎么會因為對神的懷疑失去職階？”
“因為他們是速成的。”阿蘭德答道，“我猜，神父學院與其說目的是培養人才，不如說是一個實驗室一樣的存在。至于實驗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不過有一點很清楚的是，不管教會表面上的衛隊還是暗地里的秘密勢力，都沒有因為神父學院的出現而增大勢力。我想即使是沒有失去職階的家伙，也很有可能沒有再被教會吸納，針對他們在服役期滿被教會召回后也沒出現，我想他們很有可能是被教會自行‘回收’了。”
“那么你呢？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即使是被瘋犬所折磨，但是這也不是教會害你的不是嗎？為什么你會愿意幫我反抗教會？”貝爾感到渾身發寒，一想到這些事情大部分都是自己曾經的家族所做的，他就感到十分不自在，在這種情況下，他突然感到幾分違和，他剛開口將最后一個問題問出來時，格斯的聲音飄了進來。
“那家伙要來了，快點出來！”
貝爾立刻閉上了嘴，掀開了營帳，擺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出來。在營地中巡邏的守備官薩蘭德正好拐過彎來，見到了這一幕，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貝爾先生，希望你來到哈德爾公國后就要遵守哈德爾公國的規矩。”守備官面色嚴肅地說道，“不管你們在國外如何，但是既然想成為大公的宮廷表演者的話，你就要清楚，我們的國家是禁止同性相戀的，更不允許白日宣淫。”
“噗！”不只是幽靈化的格斯，跟在守備官背后的兩名士兵也笑了出來，不過后者在被他們的長官回瞪了一眼后便立刻止住了動靜。
“同......同性？白日宣淫？”貝爾一愣，隨即羞辱感與惱怒爬上了他的的臉頰，他漲紅著臉對薩蘭德大吼道，“作為朋友我們一起聊個天就不行嗎？你是眼瞎還是耳聾，怎么九成了我們白日宣淫了？！”
“貝爾先生，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在公國，大聲喧嘩和辱罵官員也是禁止的。這里只有死刑一說，如果被治安人員認為你是襲警的話，那就麻煩大了。還請你以后一定要熟讀我們公國的法律法規。”守備官的表情一絲不茍，冰冷的眼神落在了貝爾略顯陰柔的臉上，“至于我之前的猜測，也許是我的判斷有誤吧，我先向你道歉。不過這已經不只是第一次了，每次我巡邏到這里的時候，你都會神色慌張地從那位阿蘭德先生的帳篷中走出來，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們兩人的關系，另外，即使你們間沒有什么的話，也請牢記，公國同樣禁止密談事情，也禁止竊竊私語。”
格斯已經在旁邊笑得在空中打起了滾，找書苑wwｗ．ｚhａｏshuyuan.ｃｏm而貝爾則是額頭上鼓起青筋，咬緊牙關死瞪著面前的守備官。
而后者卻毫不在意：“所以，貝爾先生，你知道‘拿塔撒’先生去哪了嗎？”
“他去白日宣淫了！”瞥了一眼旁邊的格斯，貝爾恨聲說道。
“那么勞煩你轉告一下他我今天和你強調過的規矩，”薩蘭德一臉認真地說道，“還有就是，請告訴他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下午進行表演，也請你們做好準備。”
“你自己去告訴他不就行了，看你對他這么感興趣，不如也和他來一次白日宣淫？”貝爾冷笑道，旁邊一直在笑的格斯讓他十分不爽。
“單從魅力上看，拿塔撒先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誰知道，守備官居然認真地答道，“但是規矩上禁制這種事情，所以感謝你的建議，但是我是不會接受的。很抱歉，還有巡邏任務，我要先走了。”
格斯：“......”
貝爾：“......”
薩蘭德身后的兩士兵：“......”
守備官繼續先前走去，背后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三人一劍。
......
外面的喧囂聲總算消失，在貝爾離開后一直閉目養神的阿蘭德睜開了眼睛。
“這么快就打算把老東家賣了？”他的心中一個聲音響起。
“和你融合后還有什么是不能賣的？”阿蘭德答道。
“你明白就好，這個世界還藏著太多秘密了，把那三個女神當做自己信仰的一方凈土可不行。”
“嗯，我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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