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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歌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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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霍去病(一)

  平陽公主聽了回話,暗暗贊嘆:這衛青還真是一個細心的人,凝思片刻,有了決斷,立即遣人入宮,將自己的心意告知了皇后衛子夫。衛子夫聽了,也很高興,立時轉告給了武帝。武帝得知,更是高興,道:“衛青乃朝堂之上最得力的將軍,若能與我姐姐結秦晉之好,與朕的關系便更進一層了,實乃大喜事一件。”便御賜了很多嫁妝給平陽公主,并擇了一個吉日,親自為二人舉辦婚禮。

  這一年,霍去病十六歲了,長得高高大大的,英武非凡,一看他的外表,便知是個不平凡的人。得益于裙帶關系,他的生活很優越,地位也很尊貴,年紀輕輕,就已經被提拔為侍中。然而,即使是再不服的人,也只會在背后呼之曰霍大少,此外再無別的惡言惡語。這自然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們口中的霍大少雖說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可他的身上委實沒有多少紈绔子弟的惡習。這人自懂事起,便以自己的舅舅衛青為榜樣,日日練習騎射,夢想著有朝一日也能馳騁疆場呢。

  那些同齡的孩子,見霍去病有事沒事便習練武藝,有的嘆服,有的則親自或找人前去挑斗,但無一例外,沒有人能斗過他。有些人不服氣,想自己在拳腳上贏不了他,那就施展嘴上功夫吧,于是這些人暗地里大罵霍去病是野種。紙包不住火,這些話終究傳到了霍去病的耳朵里,戳到了他的痛處,使得他大動肝火。但罵歸罵,事實是,霍去病確實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便一再追問他的母親衛少兒。衛少兒一如既往,絕口不提。霍去病無奈,便去咨詢其他的知情者。這些人多半是家族里的長輩,自是知道當年的事,也知道一提到這事衛少兒就免不了要抹眼淚,因而也不愿重揭傷疤,舊事重提。霍去病也只得悄悄地另尋他法,當然,更多的時間,花在了武藝訓練上。武帝見霍去病的技藝日益增進,對他更是喜愛,也逐漸動了讓他上戰場歷練的念頭。

  元朔五年的秋天,匈奴萬騎攻入代郡,襲殺都尉朱英,搶掠千余人,揚長而去。

  元朔六年春,武帝決定反擊了。合騎侯公孫敖為中將軍,太仆公孫賀為左將軍,翕侯趙信為前將軍,衛尉蘇建為右將軍,郎中令李廣為后將軍,左內史李沮為強弩將軍。這六將皆歸大將軍衛青統領。全軍總計十余萬騎。

  這一次,十七歲的霍去病不安于留居長安了,請求隨軍出征。武帝也早有心要磨礪他,因而欣然應允,并任命他為驃姚校尉。

  在衛青的指揮下,漢軍盡出定襄,斬首數千級而還。一個多月后,匈奴氣勢洶洶的前來尋仇。漢軍休整完畢,再出定襄,出塞數百里,尋擊匈奴。

  本來,出征之前,霍去病的母親衛少兒一再囑咐衛青,要求他務必保障霍去病的安全。因此,在前次行動中,衛青一直將霍去病留在自己的身邊。

  霍去病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主動申請出征,那便是奔這建功立業去的,而自己的舅舅卻一直不給自己機會,因而心里那個郁悶呀,還真是無處發泄。一再央求,一再吵鬧之下,衛青實在不勝其煩,不得不答應了自己的外甥:給他一個單獨領兵的機會。霍去病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衛青卻說:“先別急著高興,因為大軍都已派遣出去了,營中能戰的只余八百騎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霍去病仰天大笑,拍著胸脯道:“八百騎就八百騎。人數雖少,但是,你的外甥,我,也一定會殺出一片天地來。”衛青見霍去病豪氣干云,也激動了,親自為將士們置酒送行。

  霍去病從衛青的手中接過壯行酒,一飲而盡,沖衛青微微一笑,毅然轉身,翻身上馬,率領著八百騎,疾馳如風地出了營,遠遠地,傳來了霍去病的豪邁的聲音,“舅舅盡管放心,且看外甥如何破敵!”衛青聽了,沒有回話,也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毅然轉身,大踏步地回了營。

  途中,霍去病看著自己的部屬,道:“自漢擊匈奴以來,我軍甚少深入匈奴腹地。現在,本將軍決定反其道而行之,深入穿插,長途奔襲,則必有出其不意之效果。”一人道:“只恐我軍糧草不繼。”霍去病笑道:“這簡單。取糧于敵。”又一人擔憂地說:“倘若遭遇了匈奴的大部隊,為之奈何?”霍去病眉頭一皺,看著身后烏泱泱的英姿颯爽的騎兵,大聲道:“爾等怕死嗎?”眾人齊答:“愿聽將軍號令!”霍去病大笑道:“如果我們突然遭遇了匈奴的大隊人馬,那么,驚慌的必定是敵人,因為他們根本不會想到我軍會行進得如此之遠。這樣戰機就出現了,趁敵軍不知虛實時,我方發動閃電攻勢,猛打猛沖,必會給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的打擊。大家說,對嗎?”眾人又齊答:“愿聽將軍號令,勝利一定屬于我們!”霍去病心頭暗喜軍心可用,便命向導——軍中的匈奴裔壯士,繼續在前頭引路。于是漢軍義無反顧地一路狂奔,向前,一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