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即便是不眠不休的特訓，在七天所掌握的東西也有極限。
林不凡并沒有做到的想象中的樣子，只能當著洛澤的立下毒誓，表示這輩子不會和肖雅瞳在一起，否則將進入十八層地獄。
洛澤眼神閃過一絲光亮，他知道常人所理解的十八層地獄和真正的地獄是有著天壤之別的。雖然對這個毒誓感到意外，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
得到保證以后，洛澤更加堅定地把林不凡當成了朋友。
沒能從洛澤那里學得快速恢復傷口的辦法多多少少有些遺憾。除了這點遺憾之外，特訓周的收獲非常多：
驅鬼之力基本掌握。
血跡封印初步掌握。
邏輯能力提升兩個檔次，達到C級。
推理能力提升一個檔次，達到D級。
身體耐力提升兩個檔次，達到D級。
外表的波瀾不驚不代表內心的寵辱偕忘。面對洛澤對自己的評級，林不凡很難想象在特訓之前自己的這幾項能力都處于什么檔次。而洛澤表示，D級是普通人的等級。
……
“現在的我恐怕幫不上忙，但是你放心，應該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想到解決辦法。”
對于韓子奇的遭遇，林不凡完全沒有把握。此時的他，也只能這樣說。隨后，他又補充道：“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做不到該做的一切，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正要離開了，不，我正要回去了，子妙姐姐可就要回來了。”牛兒站起身，并沒有把他的話掛在心上。他一心想著子妙姐姐，看樣子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
他跟在對方身后，也站了起來。
剛走出亭子沒幾步，便聽到一聲慘叫——慘叫聲傳遍小區甚至傳至街角——應聲倒地的人正橫躺在林不凡身前不遠處。
“你在搞什么？再胡鬧下去，小心你的子妙姐姐回來發現你不在。”
“子妙妹妹？她……她怎么了？”
“她沒什么事兒，你還好嗎？”林不凡通過對方一聲“子妙妹妹”就已經判斷出此時控制身體的意識是韓子奇的。見到韓子奇痛苦地在地上掙扎，他只能應聲安慰。
“別……千萬別……別讓她，別讓她，看，看到我這，這個樣、子。”韓子奇原本說話的聲音也恢復了過來，只是說在極度痛苦的掙扎中他的臉和聲音都發生了扭曲。
韓子奇雙手抱頭在地上打滾，看樣子頭部是痛苦的來源。
林不凡突然明白了。此時的韓子奇因為身上的累積的怨氣過多而突然發作，怨氣會讓人心神不寧，頭疼炸裂，如果怨氣深重，則容易由量變到質變，在一瞬間壓死正常人。
“莫非人在被附身的時候怨氣會持續加重？”他無暇猜測，眼前只能試圖在他身上施展血跡封印，然而，無論是哪一種血跡封印都無濟于事。韓子奇越掙扎越虛弱越無法對抗痛苦情形越糟。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下，林不凡的內心升出一種無能為力的失落感。
見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痛苦卻幫不上忙，他的心情怎么可能會舒服？
原本還是富有活力的年輕人，竟然在短暫的幾分鐘掙扎之中變得奄奄一息。
韓子奇的掙扎終于弱了下來，似乎連呼吸的力氣都快用光了。
“你，你是誰？”虛弱不堪的韓子奇忽然睜開眼，擰著眉頭問道。
“我叫林不凡，住你家樓下。”
“林，不凡？我知道了。你，你救過子妙。”韓子奇這么說，顯然是知道了上次那個攝像師欺負他妹妹的事情。
“應該的，壞人一個都不能饒。”
“我，我妹妹漂亮嗎？”韓子奇說起話來突然沒那么吃力了。
“很漂亮。很羨慕你能有這樣一個妹妹。”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兒嗎？”韓子奇上一句話原是在為這句話做鋪墊。
“你說吧，你說，利索能力及的事兒，我都答應你。”
“幫我，幫我照顧我妹妹，一定要讓她，讓她開……”韓子奇多么想把最后一個字說完，可惜身體的最后一絲力氣不允許他這么做。
韓子奇的身體終于平靜了下來，也將一直平靜下去。
回想起唐混的那句“寄主死亡體內的怨靈也會一同死去”，林不凡深感惋惜。兩個對韓子妙來說都十分重要的人都在這一刻離開了他。而他的哥哥竟然將她托付給了自己。
坦率地說，他哥哥做的沒錯。只是……照顧女人無論如何都一定是一件麻煩事。
死者為大，林不凡雙手合十深鞠一躬：“我答應你，放心走吧！”
……
經法醫初步鑒定，死者死于心臟麻痹。
具體死因還有待進一步確定，尸體會暫留在指定醫院。
警方暫時還不能排除案件性質，他殺和自殺的可能性都很小。
林不凡作為報案人和目擊者，在錄了口供之后便一直陪在韓子妙身邊。
韓子妙三次哭暈，最終醒來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節哀順變。”
空氣很安靜。
護理護士偶爾走進來看一眼吊瓶，囑咐一句藥沒了按按鈕叫她就離開了。
“你是悲傷過度，并無大礙，輸完液就可以離開了。”
韓子妙沒有回應，只是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
凌晨4點。找書苑 wwｗ.zhaosｈuyｕan．com
輸液結束。
韓子妙仍然呆坐在床上，表情茫然。
“走吧，該走了。”
韓子妙只好跟著他走。
路上，她終于開口：“你見到我哥哥的時候，他就已經……已經……那樣了嗎？”
“沒有。他跟我說了幾句話。”
“說了什么？”
“當時他很痛苦，并沒有說什么，他放不下你。所以……”
“所以？”
“所以讓我照顧好你。”
“額……結果呢？”
“嗯？”
“你答應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
“那就好……對不起，這次真是麻煩你了。”韓子妙自始至終聲音都很平靜。
“不麻煩。你到家以后就好好休息，有事情給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你。我一個人也沒事兒的。”
“總之我就在你樓下，隨時找我都可以。”
韓子妙并不知道他所說的樓下實際上是隔了兩層樓，更不知道他可以隨時在觀察室里看到自己。
……
獨自坐在觀察室內，林不凡并沒有繼續將屏幕保持在原先701房。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對于牛兒，這樣的結局是一種解脫。對于韓子奇來說，雖說是個必然的悲劇，但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他在愛護妹妹的同時，從未好好愛過自己。
就在林不凡欣賞著那對夫妻快活的時候，韓子妙發來打電話過來：“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幫我把哥哥的尸體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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