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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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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人中龍鳳

第48章人中龍鳳

  廣州城野外樹林, 天穹火蛇雖毒, 但綠蔭中微風習習, 倒也愜意。

  "嘭嘭嘭”槍聲響, 百步外一棵樹上掛的玻璃瓶一個個粉碎。

  國公爺葉昭正在試槍。

  站在一旁觀看的約瑟夫駭然變色, 這中國權貴槍法之精且不必說, 他手持的步槍竟能連續射, 這, 這可不是魔術, 怎么可能?

  莎娃穿著葉昭送她的紅綢子緊身裙, 火辣辣的魔鬼被裹的緊緊的, 雪白香肩半1ù, 被緊緊貼身直到足踝的魚尾長裙勾勒出的曲線下, 是一雙鮮紅高跟涼鞋, 從上到下, 每一寸肌膚都在散著令人難以抵抗的魅。

  就算葉昭, 心里也未免生出絲絲異樣感覺。

  莎娃不喜歡槍炮, 純屬來湊熱鬧順便炫耀自己的新裙子。

  葉昭將槍扔給巴克什, 笑著拍了拍身邊托馬斯的肩膀, 贊道:"好”托馬斯卻愁眉苦臉的, 嘆氣道:"大人展示了神奇的無煙火, 我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實在對不起您的厚愛。”

  確實, 葉昭手里的這種新款步槍乃是圓筒形彈倉, 一次裝入十子彈, 而因為無煙火的誕生, 火在彈倉內燃燒鮮有渣滓殘余, 使得這種一次裝彈多次射擊的步槍得以問世。但問題是這把步槍還是托馬斯純手工打造, 而且打磨校準這一枝步槍就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根本實現不了量產。

  葉昭見托馬斯垂頭喪氣的模樣, 笑著道:"技術問題, 總是螺旋形展的嘛, 我相信你會找到辦法解決的。”想了一下又道:"或許你可以換個思路, 比如彈倉, 可以設計成一種彈匣, 也完全不必跟這枝步槍一般精美的好像藝術品, 不怕笨重些, 殺人之兇器, 太過追求完美可就走錯路了。”

  托馬斯眼睛一亮, 琢磨著葉昭的話, 若有所思的點頭。

  葉昭就看向約瑟夫, 微笑道:"您也來試幾槍?”

  約瑟夫mí茫的搖了搖頭, 到現在, 他終于確信了葉昭的身份。景祥啊, 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圣彼得堡幾乎每天都能聽到這個男人的名字, 威名赫赫的穆拉維約夫將軍在遠東連戰連敗, 景祥和他的中國部隊甚至成為了沙皇議政會議上最重要的話題, 直到現在, 到底要不要趁景祥南下平定叛1uan繼續執行東擴計劃, 將海參崴這個優良港口納入俄國版圖, 仍然是國內權貴們最熱衷的議題。

  而這個令俄國東擴計劃嚴重受挫的中國將軍, 原來真如傳說中一樣, 不過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 漂亮斯文, 貴氣十足, 看起來不溫不火的, 但想來, 有著一顆傲視天下[ 遮天 ]的虎狼之心。

  約瑟夫又回頭看了眼紅裙雪膚xìng感耀眼的妹妹, 本來還準備此次回航帶上她, 可現在看, 她在廣州宛如生活在天堂, 帶去羅夫斯克, 和現在的生活比可就窘困許多, 何況?

  約瑟夫又望向葉昭, 如果, 如果妹妹……

  數月來的困頓掙扎, 卻不想來到廣州眼前重重mí霧突然被揭開了一角, 就好像黑暗中的一道閃電, 隱隱約約照亮了前方一條若有若無的別有ng天之路。

  只是此事, 還需和爺爺商議。

  何況他?約瑟夫盯著那少年權貴擺ng步槍的白皙雙手, 要怎樣才能說動他?

  可毫無疑問, 如果他肯幫忙, 至少能保證自己整個家族在遠東的安危。

  約瑟夫又看向了那支可以連的步槍, 心情極為復雜, 景祥, 比圣彼得堡、莫斯科的權貴們想象的更加可怕, 只是, 他還沒有做好令全世界為之震驚的準備吧?

  葉昭終于又一次將步槍丟給了巴克什, 回頭不動聲色的問約瑟夫:"您不帶莎娃走?”

  從圣彼得堡最耀目的世家子弟到受人冷落白眼, 約瑟夫學會了許多, 也懂了許多, 掩藏起內心的真實感受, 嘆息道:"我不想親愛的瓦利婭妹妹跟我去受苦。”半真半假, 理由倒是能令人信服。又回頭對莎娃道:"爺爺會來看你的。”

  莎娃眼圈紅紅的點頭, 她唯一思念的親人就是爺爺, 反而和父母沒什么感情, 父親整日冷冰冰的, 只計算怎么用女兒的美色與人聯姻, 母親則情人無數, 從來關心的只是要和哪個甜心共進晚餐。

  葉昭看著約瑟夫笑了笑, 約瑟夫心就是一跳, 直覺告訴他, 這個少年權貴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不過葉昭沒多說什么, 只是對莎娃道:"既然留在廣州, 以后要學學漢語了。”又對瑪德教士道:"多教教她。”

  莎娃不知道葉昭說什么, 只是點頭, 嘰里咕嚕說了幾句什么。

  瑪德教士則滿臉苦笑, 其實他極為熱心, 數次要教莎娃中國話, 可莎娃覺得枯燥無味, 又哪里肯學?

  但現在公爺吩咐, 就是另一回事了, 瑪德教士知道, 莎娃最聽公爺的話, 可說是言聽計從。

  此時距離袁州頗近的袁河河畔, 槍聲如雨, 土炮轟鳴, 殺聲震天。

  湘軍鐘宗yù部yù襲袁州, 卻反被匪埋伏, 鐘宗yù死戰殉國, 兩千余名團勇的鮮血淌紅了袁河。

  當晚吉安府府衙告示牌上, 不知道被誰貼了長長的檄文, 竟是以湘軍兵勇語氣斥責粵兵救援不力, 致使湘軍將士血染袁河, 更直斥景祥有不臣之心。

  而這些情報, 第二日就送到了葉昭面前。

  其時葉昭剛剛拜見過太后, 準備去學校和蓉兒辭行, 自葉昭提兵入贛后, 蓉兒就搬去了觀音山和姐姐一起住, 在葉昭想來, 這也是件好事, 深宮寂寞, 不玩ng權術又有何樂趣?而現今令蘭貴人多多體味親情, 多少對其總會有些影響。

  回廣州這幾日, 葉昭自然第一天就去覲見兩宮太后, 也同蓉兒見了面, 但勸說蓉兒留在觀音山行宮住, 一來自己沒幾日就要回江西;二來免得蘭貴人失落, 雖然這個女人可能根本就不會在意姐妹之情;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實在不想挨著蓉兒的身子受煎熬。

  是以離廣州, 自然要去學校同蓉兒辭行, 卻不想剛剛進了廣州城, 就有shì衛將情報送到了馬車上。

  情報如此之快, 不能不提廣州到贛州電報線的鋪設, 同廣州到香港修建電報線路一三折幾乎用了近一年的時間不同, 廣州到贛州一線, 葉昭以軍情緊急為名征用了大批民夫, 幾乎不到兩個月, 電報線就被架了起來, 當然, 只能說將電報線臨時連通而已, 實際上過河涉山的許多地段都在重新架電線桿穩固, 現在民夫技工們也正在完善線路, 不過每天有幾個時辰保證廣州和贛州信息通達。

  而贛州到吉安的電報線路, 也正在架設中。

  看著手上兩份電報, 一則贊嘆陳yù成不虧有"回馬槍”之名, 而湘軍想來以為匪賊膽已寒, 趁粵軍休整之際搶功, yù攻破袁州府, 卻不想中了陳yù成的回馬槍, 損失慘重, 真真是偷jī不著了。二則琢磨吉安府這檄文是誰所作, 最大可能是匪, 匪眾王沒有一個易于之輩, 自看得出自己與六王不和, 挾兩宮太后yù同六王分庭抗禮。他們怕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令官軍內1uan, 而此次湘軍中伏無疑是個極佳的借口。

  當然, 也不排除乃是湘軍或是六王親信所為, bī自己的宮。占領道德制高點乃是這個年代的權勢人物最慣用的手段, 從萌芽狀態就將自己批臭, 若以后真的同六王水火不容之際, 則自己成了1uan臣賊子, 六王則是堂堂正正的正統。

  "去西關莎娃咖啡。”葉昭琢磨了一會兒, 吩咐了一句。又對一名親衛低聲叮囑幾句, 要他拿自己帖子去請李蹇臣。

  ……

  當莎娃見到葉昭出現在她面前時, 驚喜的大叫起來, 嘰里咕嚕的, 極為興奮, 想來是問葉昭為什么沒走。

  葉昭隨便比劃了幾個手勢, 就坐在了靠窗雪白方桌, 前次莎娃哥哥約瑟夫也是坐這張桌。

  莎娃裹著件水晶藍綢緊身裙, 同樣是半1ù香肩的款式, 長長到晶瑩足踝的裙擺下, 1ù出一雙黑色細高跟涼鞋, 魔鬼身材曲線畢1ù, 邁著優雅的步子湊到葉昭身邊時, 令葉昭都禁不住一陣心跳。

  莎娃不管葉昭心里異樣, 親親熱熱坐在葉昭身邊, 神色漸漸嚴肅起來, 好像在想什么很嚴重的問題。葉昭一陣好奇, 又好笑, 她也有用腦子的時候?可語言不通, 又沒辦法問她。

  李蹇臣不一會兒就匆匆趕到, 這位大儒面相清雅, 頜下一縷長髯, 一見便是飽學之士。

  李蹇臣乃廣東按察使, 主理一省之刑名, 葉昭心目中的檢察長加法院院長, 有他相助, 如虎添翼, 廣東新政律例的頒布極為順利。

  莎娃咖啡室, 李蹇臣聽聞景帥又選此地與自己會面, 無奈之余也有些麻木了, 心里也知景帥乃是故意如此, 倒不是要看自己的笑話, 實在是景帥希望自己感受西方風氣,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為我所用。

  盡管如此, 見到景帥身邊1ù出晶瑩如yù香肩無比的西洋女郎, 李蹇臣還是面紅耳赤, 眼觀鼻鼻觀心, 不向莎娃看上一眼。

  等葉昭將兩份電報拿給他看, 李蹇臣臉色嚴肅起來, 道:"此必匪詭計, 但若不心應對, 恐公爺失了人望。”

  葉昭微微點頭, 笑道:"儀軒可有良策?

  李蹇臣皺眉思索了一會兒, 道:"景公可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討賊檄文一則以正視聽, 天下[ 遮天 ]人悠悠之口, 不容人hún淆是非。”

  葉昭微微一笑:"輿論戰, 同樣是很重要的戰場啊, 這戰場, 就全靠儀軒老兄了”李蹇臣乃當世大儒, 寫得好一手錦繡文章, 同人禮法道德的辯論, 卻是最佳人選。

  李蹇臣連道不敢, 又面1ù思索道:"輿論, 輿論戰, 公爺果然高見, 看破世情。”

  葉昭心說要說看破世情, 那天下[ 遮天 ]悠悠之口, 本就是誰掌握了話語權誰就可以hún淆。只是這話倒也不必說出口, 免得這位道德為尊的老夫子吹胡子瞪眼睛。

  李蹇臣搖頭晃腦琢磨了一會兒, 又欠身道:"公爺, 下官保舉一人, 可助公爺打贏這場輿論戰。”現學現用, 從不迂腐。

  葉昭就笑:"誰啊?”

  李蹇臣道:"鄭珍鄭子尹, 號五尺道人, 與下官莫逆之, 經訓自辟門戶, 名動天下[ 遮天 ], 被尊西南巨儒。”知道公爺旗人習俗, 想也不知鄭珍名號, 是以不免加倍贊譽了幾句。

  葉昭微微點頭, 聽起來倒是一把好筆桿子, "還有這等人物?在何處為官?倒要請來聆聽教誨。”

  李蹇臣嘆氣道:"子尹乃貴州人, 早已辭官, 歸鄉講學, 因黨賊作1uan, 云貴不穩, 是以輾轉來了廣州, 現今就在廣州隱世論經。”

  葉昭笑道:"如此賢才竟然在廣州, 儀軒何不早說, 這卻是你的不是了, 我該當登門拜訪才是。”拽出懷表看了眼, 說:"擇日不如撞日, 就今日去拜訪如何?”

  不管公爺是不是作樣子, 李蹇臣心里都熱乎乎的, 旗人貴族, 本就從心里瞧不起讀書人, 更莫說這位名動天下[ 遮天 ]的皇族統帥了, 能說出這話來就極為難得。

  忙勸道:"公爺軍務繁忙, 此事下官一力而為, 定可請得子尹出山。”自己這位摯友雖說辭官不做, 實則頗有懷才不遇的意味。他出身貧寒, 所作詞句也多有抨擊朝政者, 而來到廣州后, 倒是常跟自己言道此來廣州大開眼界, 更言不能見景公一面, 實乃人生憾事。而若能為景公效力, 他又哪有不肯的?

  只是國公爺形象與他所想可大為不符, 若現在國公登門說出什么驚人之語只怕嚇壞了他, 就算李蹇臣自己, 剛剛同國公爺接觸時可不也經常被搞得頭痛不已, 只是時間長了才見國公大才, 實為不世出之俊杰, 識見高遠、慧眼獨具。旁人都看國公乃少年韓信, 實則李蹇臣看來, 國公卻更是治世之英主, 實在是武能安邦文能定國的人中龍鳳, 百年千年難遇之圣人。

  李蹇臣偶爾也想, 當今天下[ 遮天 ]大1uan, 實乃千年不遇之變局, 而有圣主降世, 這天下[ 遮天 ]怕要有變動了。只是這念頭稍縱即逝, 卻不敢深思。

  葉昭自不知道自己吊兒郎當的在李蹇臣心目中地位卻這般高, 此時就笑道:"怎么, 你怕我嚇壞了他?”

  李蹇臣心思被國公看破, 略有尷尬, 捻須道:"子尹對公爺推崇備至, 公爺親自登門, 下官只怕其癲喜無狀, 沖撞了公爺。”

  葉昭笑道:"儀軒啊, 你既這么說就依你之言……”胳膊突然被莎娃拉了一下, 葉昭轉頭, 卻見剛剛一直在思索問題的莎娃滿臉喜色, 卷著舌頭, 費力的說:"甜……”

  葉昭就笑:"嗯, 有進步, 會說中國話了, 甜, 咖啡就是苦苦的, 甜甜的。”

  莎娃還在費力的說著, "甜……心, 甜心。”開始生硬含糊, 最后一句"甜心”, 卻清晰無比。

  葉昭瞠目結舌, 李蹇臣一口茶水差點嗆出來, 忙以袖掩面, 躲過尷尬, 又轉頭看向窗外, 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

  "甜心。”莎娃終于想起了用中國話怎么音, 開心極了, 又興奮的喊了句甜心, 就將雪白晶瑩的臉蛋湊到葉昭臉上蹭了蹭。

  葉昭這個無奈啊, 怎么叫她學中國話好好的詞不學, 先學了這么個詞, 這可真把人給嚇到了。

  被莎娃漂亮的碧眸睫蹭得臉癢癢的, 葉昭笑著輕輕推開她, 作個手勢, 意思叫她去添咖啡。心里也知道, 在廣州, 自己是她最親近的人, 這聲甜心只是表達親昵, 倒也不必大驚怪。

  "公爺幾時啟程去吉安?”莎娃這一去, 李蹇臣心里一松, 剛剛那莫名其妙的壓力才漸漸消散。

  葉昭道:"今日便行。”若不是被兩封電報耽擱, 現在想已經在路上了。

  李蹇臣正色道:"公爺千萬保重萬金之軀, 廣東千萬黎民福祉寄于公爺一身, 卻不可與賊爭強斗狠。”

  聽李蹇臣似乎意有所指, 葉昭心里一動, 笑道:"我自有分數。”

  李蹇臣微微點頭:"下官知公爺文韜武略, 不敢班門ng斧, 但有一問, 牽涉軍情, 不知可問否?”

  葉昭覺得李蹇臣今日怪怪的, 看了他幾眼, 道:"但說無妨。”

  李蹇臣手上沾了茶水, 在桌上寫了兩個字, 一個"撫”字, 一個"臨”字, 隨即壓低聲音問:"不知公爺預先取何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葉昭笑道:"戰場之事千變萬化, 怎可先有定論?但若依我之意……”葉昭伸過手去, 把"撫”字輕輕抹去。

  李蹇臣臉色一肅:"公爺慈悲”

  "撫”自是指撫州, "臨”指臨江府, 撫州乃英王堡壘, 臨江則囤積了忠王重兵。

  其實早在葉昭回廣東前, 哈里奇就提議轉攻忠王部, 為何?自是留下東路通道, 最好能bī得江西匪流竄入福建, 則粵軍可順理成章進入閩境, 哈里奇沒明講, 但葉昭自懂他的意思。

  若說葉昭沒心動是假的, 可思及流寇軍紀必定渙散, 令流匪進入福建, 荼毒生靈, 自己又于心何忍?

  是以葉昭早下定主意, 若戰局得力, 定將匪東竄之路截斷。

  而李蹇臣自是看到了這一點, 是以才有此一問, 才有"公爺慈悲”一說。

  葉昭微微一笑, 又無可無不可的搖起了折扇, 自不知道在李蹇臣心目中, 自己已經越是大賢圣人級別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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