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著牛車,征服王大聲說道。
“說什么傻話!如果不把它擋在這里的話——”
“話是這么說,但我們都無計可施啊!先聽我的,撤退。我自有辦法。”
的確,無計可施。
即便是擁有著對城寶具,Saber依然對于這個對手毫無辦法。
解放圣劍,必然要解開外層的風王結界。
而解開結界產生的巨大風壓,肯定會引起海魔的注意力。
圣劍的解放需要兩個字節的詠唱時間,而這個看上去并不長的時間已經足夠海魔攻擊并打斷寶具的解放了。
“……”
迫不得已,Saber留下了全力一擊,隨著Rider退回到Lancer同愛麗斯菲爾所在的岸邊。就在Saber一蹬水面躍回堤岸的同時,Rider的戰車也伴隨著雷鳴從空中降落到地面之上。
“——好了諸位,不管以后要采取什么對策,都要先爭取時間。”
毫不拖沓,Rider單刀直入地說道。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這次也不像平時那么氣定神閑了。
“我先用‘王之軍勢’把那家伙拖入結界。但就算盡出我的精銳,恐怕也不能解決掉它……最多也就是把它困在固有結界里面吧。”
“之后要怎么做呢?”
對于抱有疑問的Lancer,Rider回答得十分干脆。
“不知道。”
但是,從他那嚴肅的表情就能看出來,Rider絕不是在開玩笑。
“把那么大個東西拖進去后,我的結界最多也就只能維持幾分鐘。英靈們啊——在這段時間里請一定要想出取勝的策略。小子,你也留在這邊吧。”
話音未落,Rider就把韋伯從駕駛席上放了下來。
“喂?喂!”
“結界一旦展開,我就無法了解外界的情況了。小子,有什么情況就集中精神召喚我,我會留傳令兵給你的。”
“……”
就算現在是結盟期間,但在韋伯看來,在其他Servant面前和自己的Servant分頭行動無疑是極為危險的愚蠢行為。話雖如此,但在這種情況下,不管自己現在如何提防同盟者的背叛確實也都無濟于事。盡管內心戰戰兢兢,但少年還是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Saber、Lancer、小小姐,接下來就拜托了。”
“……嗯。”
“……明白了。”
雖然口頭上答應著,但眾人面色卻都十分難看。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Rider的這一決定只能應急,是解決不了任何實際問題的。
就算如此,Rider卻完全信任自己所看中的英靈們。一旦決定下來,就沒有絲毫猶豫,頭也不回地駕駛著戰車向巨大的海魔沖去。
在至近距離高聲吶喊著發動了“王之軍勢”,把海魔那巨大的身軀吸入了與部下Servant一同展開的固有結界中。
也多虧了Rider的奇策,海魔巨大的軀體從河面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但是,就算看不見它的樣子,在場的Servant和魔術師們還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魔物在異次元的結界中橫沖直撞的氣息。
“……怎么辦?”
為了打破現場的沉默,韋伯開口道。
“雖說這樣做能夠爭取到一點時間,但我們如果不趁機想個辦法的話,結果還是于事無補啊。我說艾因茲貝倫,你就沒有什么好主意么?”
“有。”
搶在愛麗斯菲爾之前回答的,是蘇夜。
而蘇夜的眼睛,正看著一旁的Saber。
但是,少女的臉上卻帶著擔憂。
“的確,我的手上有能夠決定勝負的對城寶具,但是需要一小段解放時間,而且如果就直接在平地上解放的話,很有可能會導致極大的破壞……”
這是Saber唯一擔心的事情。
圣劍的力量,她十分的有自信。
但是,正是因為力量太強了,所以就算劈開了海魔也未必能夠完全抵消掉,不,是肯定沒有辦法完全抵消。
而接下來的巨大破壞力,無疑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沒問題。”
蘇夜輕聲說道。
“哎?”
Saber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蘇夜,半晌才反應過來。
“的確,這是個辦法……但是太危險了,真的可以嗎?”
兩個女孩之間的對話,只有她們兩人能夠理解。
Excalibur(誓約勝利之劍)。
那是光的斬擊,但是明明只是斬擊,卻有著不亞于攻城地圖炮的威力。
而在蘇夜手中的贗品,也有敢說不差于真品的威力。
這把圣劍的威力是要根據不同的使用者的信念堅定程度而決定發出光之斬擊的威力,之前握在本身就膽小怕死的養殖隊手中,威力撐死也只能是一擊脆弱的斬擊,根本不足以威脅到蘇夜。
但是握在擁有無上高潔信念的騎士王手中,威力卻不亞于楚軒研究出來的魔動炮的一擊。
如果只是一發單向的斬擊,那么在斬除了海魔之后,剩余的能量就會往后延伸,而造成極大的破壞——就算對面是海面,如果因為撞倒什么,本身不算穩定的地圖炮剩余的炮擊就肯定會引起劇烈的爆炸,而產生的余波顯然會有很大的沖擊,要不影響到城市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雙向的呢?
如果把海魔作為中心對稱點,兩邊同時釋放光之斬擊呢?
誓約勝利之劍,雖然還是贗品,但是蘇夜手中的劍,發出的斬擊雖然比不上Saber的一擊,但是要擋下因為斬破了海魔之后能量消耗了一些的炮擊應該還是可以的。
能量的互相碰撞肯定也會產生沖擊,但是在空中只會引起巨大的風,而這股風由蘇夜對于風王結界遠高于Saber的駕馭力,不會對周圍造成太大的傷害。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對于海魔的位置問題。
Rider現在把海魔整個都裝進了固有結界之中,等到固有結界崩潰會把海魔扔到哪里根本就不清楚。
而此時,愛麗斯菲爾懷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這個移動電話是切嗣為了以防萬一而交給她的。
電話是誰打來的自不必說,但按照預定原則,是不會使用它進行聯系的。再加上現場情況如此緊急,愛麗斯菲爾突然想不起來那本應熟記在心中的使用方法了。
“那個——這個要怎么用呢?”
不得已,愛麗絲菲爾向身旁真正隸屬于自己的Servant求救。
心煩意亂的韋伯一把奪過手機按下了通訊鍵,切嗣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是愛麗么?”
聽到了衛宮切嗣的聲音,韋伯才真正反應了過來,立刻手忙腳亂了起來——他剛才只不過是因為眼前嚴峻形勢造成的狂亂狀態而已。
“不,我不是……”
“?——這樣啊。你是Rider的Master吧。正好,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你、你是什么人?”
“這并不重要。是你的Servant把Caster弄消失的吧?”
“……算是這么一回事吧。”
“那我問你,當Rider解除固有結界時,能讓內部的東西落到指定的地點嗎?”
雖說完全聽不出對方有何意圖,但在這分秒必爭的情況下,再追問下去也是浪費時間。韋伯一邊回憶著在時鐘塔學習過的固有結界的基本法則,一邊結合著自己曾經親眼目睹的“王之軍勢”的性質,慎重地回答道。
“雖說有一定的范圍,我想最多也就是方圓百米左右,但應該是可行的。畢竟再次出現在外部的主導權在Rider手中。”
“好吧。過會兒我會發射信號彈,你就把Caster釋放到信號的正下方去,沒問題吧?”
“否決。”
看著夜幕中,逐漸行駛著的航船,已經意料到了衛宮切嗣的計劃的蘇夜說道。
“?——那個聲音是Monster啊……怎么?難道你有更好的計劃嗎?”
“有,海里,越遠越好。”
這么說著,蘇夜不知何時已經搶過了手機按下了掛斷鍵。
“……真是一個自說自話令人搞不懂的Servant啊……”
雖然沒有搞懂,但是衛宮切嗣卻選擇了相信蘇夜的話。
他并不知道蘇夜也有一把圣劍——事實上,蘇夜在向愛麗斯菲爾和Saber展示那把圣劍的贗品的時候,衛宮切嗣已經離開了,而事后,愛麗斯菲爾也因為并不清楚那把圣劍到底意味著什么而沒有告知衛宮切嗣。
因此,衛宮切嗣不可能聯想得到蘇夜對于接下來的作戰的布置。
但是他選擇了相信。
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是這個男人選擇了相信他妻子的Servant。
并不是因為“是妻子的Servant所以無條件相信”這種腦殘的原因,事實上,每個Master對于任何一個英靈都保留著戒心。
只是因為,這個看上去和他女兒差不了幾歲的女孩,給他一種沉穩到了極點的感覺。
沒有把握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她能夠這么武斷地掛斷了他的電話否決了他的計劃,就說明她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計劃,同時找到了更好的辦法。
“那么,準備好了嗎?”
Saber皺眉說道。
蘇夜沒有表示,只是將被她強行拽了回來,正不滿地嘟著嘴的芙蘭交給了愛麗斯菲爾。
“安心。”
這么說著,也不知是對誰說的。
蘇夜輕輕揉了揉芙蘭的小腦袋,然后——
“——!”
一聲破空聲,蘇夜已經縱身向外跳了出去。
蘇夜很討厭大海,因為不論是濕潤的海風,還是海水,都很容易令蜘蛛絲失控。
但是,如果是Saber面對城市的話,雖然她的確可以在水面上行走而不受影響,但是對于接下來的變化就不好辦了。
并沒有落下到水面上——往下落到水里,對于“蜘蛛”的蘇夜來說,根本就和找死沒有什么兩樣。
腳下輕輕踩著步伐,蘇夜懸浮在半空之中。
這是一個信號,意味著讓韋伯清楚,海魔應該落下的位置。
劇烈的震動從河岸邊一直擴散到周圍。這一原因不明的震動到底意味著什么,只有在場的魔術師們才知道——震源恐怕是來自Rider所展開的固有結界內部。橫沖直撞的海魔所產生的強烈地震,終于開始影響到現實空間了。而這也預示著Rider的結界終于接近極限了。
一定要讓Rider了解到這邊的狀況。如此決定的韋伯開始集中精神召喚自己的Servant。對于沒有暗語經驗的韋伯來說,只能用口語來表達自己的意志。但是,深知這一點的Rider確實說過“會給你留傳令兵的”。
韋伯身旁的空間突然開始扭曲,一個騎兵現出了身形。
“吾乃親衛隊所屬的密特里奈斯,代替王在此聽令!”
精悍干練的英靈微微行了一禮。韋伯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是他馬上意識到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鼓起勇氣向這位素未末面的英靈指示道。
“接下來我一發信號,就解開結界把Caster放到指定地點去。能做到吧?”
“能是能做到——但請務必快點。結界中的我軍已經快要擋不住那頭海魔了……”
“我知道!我清楚得很。”
韋伯發牢騷一般地說著,同時看著遠處半空中的小女孩,和近處的騎士王,眼神中帶著祈禱——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好了Saber,就讓我見識一下吧。你作為英靈的光輝價值,就由本王來鑒定。”
突然傳來的,是很容易令人不快的囂張的語氣。
從之前到現在,除了射下四道寶具就什么都沒有做的金色英靈,不知何時又像他第一次出現一樣站在路燈之上,睥睨著岸邊的一切。
不用說,正有此意。
默默地瞥了一眼口出狂言的英雄王,Saber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海面上方的女孩身上。
然后——
突然卷起了奇特的怪風。
兩道令人感到十分沉重的風壓從蘇夜和Saber的手中擴散了出來,就像是解開了纏繞著的繃帶一樣,華貴而又圣潔的黃金之劍展現出了它的風采。
“這就是……”
令人感到安心和溫暖的光芒,讓所有目睹這兩把圣劍的人感到驚訝,而身為騎士的Lancer更是為之心折。
就如同在漫長黑夜中見到了一道曙光一樣,盤踞在心頭的焦急和不安都在被這道光芒一掃而空。
是的,這才是騎士的理想。
這是盡管身處鮮血淋漓的戰場,置身于充滿死亡的恐怖與絕望的無盡地獄之中,卻依然堅定地謳歌著“人性的尊貴”,消逝在無限光輝中的人們在胸中所描繪的全部結晶。
“我們能贏……”
愛麗斯菲爾的聲音因為歡喜而微微發顫,忘我地低吟著。
“可以了!”
蘇理的聲音傳來,而韋伯立刻伸手一指。
“就是那里!兩人之間!”
英靈密特里奈斯點了點頭馬上消失了身影,返回了王和伙伴們等待的結界內部。
說時遲那時快,被英靈們的思念所侵蝕的空間恢復了應有的姿態。先是一個異樣的影子如同海市蜃樓一般覆蓋了夜空,接著現出了實體,巨大而不祥的軀體隨之落入了水中。
隨著海魔的再次出現,Rider的戰車“神威之車輪”也再次躍入了昏暗的夜空。他那滿身瘡痍的樣子說明了在固有結界內部上演的戰斗的激烈程度,但那威風凜凜的飛行英姿卻依然不減。
“——真是的!為什么要費這么大勁……嗚哇!?”
Rider正想接著發牢騷,但一看到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兩名女孩手中的劍所迸發出的異樣光輝,他馬上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情,一個急轉彎離開了危險區域。
另一方面,Caster的海魔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如此靈活的回避動作。蠕動著的巨大肉塊除了怪叫著恐嚇這未知的光輝以外別無他法。
時機已經成熟了。
騎士王把全身的力量注入了緊握劍柄的雙腕中,高高舉起了黃進之劍。
光在聚集。
仿佛照亮這兩柄圣劍才是自己至高的任務一般,光輝無限凝聚,匯成兩道相對著的,耀眼的光束。
在激烈而清澈的光輝照耀下,所有人都說不出任何話語。
曾照亮了比夜更深的亂世之黑暗的英雄身姿。
歷經十載而不屈,歷經十二場戰役而不敗。這份功勛天下無雙,這份榮耀無人可比,它們超越時空、永垂不朽。
這柄光芒奪目的寶劍,正是古往今來所有在戰場上消逝的戰士們畢生追求并憧憬的夢想——名為“榮光”的祈禱之結晶。
以高舉這份意志為榮,以貫徹這份信念為義,現在騎士之王高聲詠唱出了手中這奇跡的真名。
而在那不算太遙遠的高空之中,也傳來了那個女孩的聲音——
其名曰——
“Ex——(誓約——)”
相對著,隔著那巨大的黑色的魔物,揮下了手中的長劍。
“caliburrrrrr!!!(勝利之劍!!!)”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魔力被解脫束縛的龍之因子所加速,化成了一道閃光。噴薄而出的這道奔流卷起無數漩渦,將海魔與黑夜一并吞噬。
在瞬間蒸發的海水中,作為恐怖具現的魔性巨怪身上的每一個構成分子,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都悉數暴露在灼熱的沖擊之下,海魔隨之發出了凄厲的慘叫,在巨大的光柱之中被徹底碾成了粉末。
而斬破了巨大海魔的兩道圣劍之光,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像是兩條金龍一般互相撕咬著,發出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音。
就這樣對消掉,是最好的結果。
然而,上帝卻從來不是一個喜歡一直都是“最好結果”的家伙。
僅僅只是瞬間,蘇夜揮出的光柱就被Saber的斬擊所吞沒,巨大的斬擊余勢未盡地向著身在半空中的小女孩咬了過去。
“不——!”
Saber第一次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料到,她竟然會如此的感到驚恐。
拼著被圣劍吞噬得所剩不多的力氣,蘇夜張開了本來握著劍的左手。
“LO——AIAS(熾天覆七之圓環)!!!”
七重的花瓣,保護著逐漸開始下落的小女孩。
但是,主神出品雖然都是精品,但是贗品,始終還是贗品。
“——!”
就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一樣,號稱有七重城墻厚度和強度的盾牌,在圣劍的光輝下化作了碎屑,歸還成為了閃亮著的乙太因子。
巨大的光之劍,將還沒有落下多少的女孩——
狠狠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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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接下來估計就要不斷的快進了,仔細看的話在ZERO停留的時間略久啊?要不干脆讓小夜就這樣用重生十字架回主神空間好了(=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