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電樹的成長速度讓柳湘音震驚不已,還沒到天黑,便個個破土而出,速度快的已經長到一尺多高,鬧得整個店里都縈繞著一層淡淡的云霧。
還好她第一批只種了一百棵。
放電樹擺在魚店里,和水族箱內的電鰻比鄰而居,那些游來游去的電鰻根本想不到這些看似毛茸茸的寶塔狀小樹,竟然與牠們存在同樣的基因。
柳湘音看看時候不早,收拾一下東西,點數了一下今天的收益,除了賣出去那棵雷神之光賺了三千塊,就只賣出一點魚食,算下來還不到二十塊錢。
她把錢塞進手提包里,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店,確認門窗關好之后,這才施施然離開。
“就是這家了……”陳教授騎著自己那臺破飛鴿電動車,載著胡長生,一路飛馳來到柳湘音的魚店時,人家早已關門落鎖,回家去了。
陳教授有些為難,他有心去林軒的店,當面向他請教,可想想自己吹噓過得大話,又拉不下臉來,我堂堂一個大教授,去低聲下氣的向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請教?
萬一傳出去,老夫我可就晚節不保了啊!
可現在想要破解放電樹的奧秘,單靠這一棵是不行的,科學結果建立在廣泛的實驗基礎之上,所以樣本必須來源廣泛。
所以,他準備再買兩棵拿回去。
只是人家現在已經下班了,要買也得等到明天早晨了。
陳教授一想起那棵會放電的雷神之光,百爪撓心,恨不得現在就把雷神之光的放電機理破解,再培育個成千上萬棵,賣遍全世界!
要是能再得個諾貝爾獎過過癮,這輩子也算沒白活了。
想到這里,陳教授嘿嘿笑起來,在陰沉沉的夜晚,聽起來格外瘆人。
“老陳,你能不能把你這破驢換一頭,這破車一腳就能踹散架了,要不是騎這輛破車,早到了……”胡長生嘮嘮叨叨,他今晚約了穆婷婷,準備好好體驗一下他從天竺剛帶回來的神油呢!
這下好,去不成了。
陳教授渾然不覺,繞著柳湘音的魚店轉了幾圈,最后目光落在自動門上。
為了安全起見,柳湘音專門花了大價錢給魚店安了個智能電腦密碼鎖,沒有密碼,誰也進不去。
陳教授把耳朵貼在密碼鎖上,捅捅咕咕,一副很有開鎖經驗的模樣。
胡長生含笑搖頭,抄起一塊磚頭,照著窗戶玻璃砸了下去。
砰!
玻璃爆開,胡長生伸過手去,將窗戶打開,看看還貼在密碼鎖上,正皺著眉,苦心造詣的想要破解密碼的陳教授,“走啦!”
“你這……”陳教授看了看被砸得到處都是的玻璃,撇撇嘴,“粗暴,太粗暴,不專業……”
“少特么廢話,快點進!”胡長生推了他一把,兩人瞅瞅四下無人,從窗戶鉆了進去。
魚店內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陳教授摸索著去找燈的開關,被胡長生一把握住手腕,“你要干啥?”
“開燈啊!”陳教授大驚小怪,回答道。
“你腦子是不是瓦特了,開燈,你咋不在脖子上掛個牌,再寫上‘我是小偷’呢?怕別人不知道嗎?”
陳教授想想也對,畢竟入室盜……欣賞花朵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不要鬧得盡人皆知了。
話說這些會放電的小樹在哪里呢?
“閉上眼睛……”胡長生見陳教授依然像一只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中氣十足的咳嗽一聲,叮囑道。
“閉上眼干什么,感受風的氣息嗎?”陳教授心里一笑,好你個老東西,都半截入土的人了,還玩老來俏!
你丫的是不是詩興大發,想要吟詩一首了?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胡長生終于怒了,壓低聲音,怒氣沖沖的說道,“在夜晚,閉上眼睛之后再睜開,可以看得更清楚,你想啥呢?”
“哦,是這樣啊!”陳教授這才恍然大悟,急忙捂住雙眼,一分鐘后再睜開,頓覺眼前的世界不一樣了。
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像夏日里的螢火蟲,漂亮極了。
“這么多啊!”陳教授一見地下擺著足足一百盆放電樹幼苗,不由得欣喜至極,伸手抱起一盆,抬腿剛要走,放電樹上立刻爆出一串紫色電流,正打在他的手腕上!
啪!
陳教授手一哆嗦,抱在懷里的花盆當啷落地,發出巨大的陶盆破裂聲。
“你要死了你……”胡長生眼見陶盆落地,急忙伸手去接,沒想到手還沒等碰到花盆,半空中便傳來一聲刺啦啦的電流聲響,不等他反應過來,便狠狠的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胡長生登時腳下一滑,他急中生智,一把扯住陳教授的衣服領子,陳教授卻是腳下不穩,身子歪歪斜斜,咣當一聲撞在靠墻邊的電鰻魚缸上,只聽得咔嚓一聲,魚缸炸開,一股帶著怪異腥味的海水沖了出來!
魚缸里,兩條受到驚嚇的電鰻瘋狂扭動長長的身子,一道又一道藍色的電流釋放出來,打得陳教授全身打擺子似的,哆嗦個不停。
“嚕嚕嚕……”抓著陳教授衣服領子不放的胡長生也被電得全身直哆嗦,舌頭伸出老長,像吊死鬼一般,恐怖之余,平添三分搞笑。
電鰻在地上撲騰了一會,不動了,兩個大男人也被電得躺在地上不動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柳湘音惦記著店里的放電樹,早早趕過來,她剛一下車,就看到了被砸壞的玻璃,心里猛地一沉,糟了,有賊!
她急忙開了門,不看則已,一看嚇了一跳,只見滿地的污水中躺著兩個中年人,一人摟著一條電鰻,而垂死掙扎的電鰻仍在努力拍著尾巴,不時放出一道道藍色的電流,電得兩人全身抽搐一下,再抽搐一下,嘴里滲出白沫來。
柳湘音急忙打了110,不一會警察趕到,將兩人弄醒塞進車子里,帶回警局問話去了。
“這兩個蠢賊!”柳湘音望著遠去的警車,這才松了一口氣,她仔細檢查了一下店里,發現并沒有少什么,這才放心。
只是經兩人這么一鬧騰,砸壞了不少放電樹,兩條鎮店之寶的電鰻也死掉了,讓她十分心疼。
柳湘音帶上橡膠手套,穿上膠靴,手持拖布,一點一點的將污水掃出門去,足足忙活了一個早晨,才把店里清理干凈。
“說說你們的情況吧!”警察局里,兩個全身臟兮兮的家伙被按在桌邊,一名戴著眼鏡的警察抓起杯子喝了口水,問道。
“我們……”醒過神來的陳教授打了個哈欠,“我們……”
“說,你們三更半夜的,跑人家的魚店里做什么?”
“我們……”陳教授眼珠一轉,“我們去賞花!”
警察剛喝到一半的水全數噴了出來,笑得前仰后合,“半夜,賞花,哈哈哈……嗝……”
這個借口不完美嗎?
陳教授瞅瞅坐在一旁臉色鐵青的胡長生,一臉無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