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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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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53 智若神探痛再別

  看了一場不知是何滋味的大戲后,村人們陸陸續續的回家了。

  一路上,所有人寡言少語、死氣沉沉的。

  “四賤客”活著的時候,可謂是人見人恨,而今去了,倒讓人悲郁了幾分。

  最后的三個白森大字寓意明顯,兇手是以取人性命的方式,清算了“四賤客”所犯下的累累惡行。

  現在,村人們忍不住的猜起了兇手的身份。

  讓我不能接受的是,云姐居然成了被懷疑的對象之一。

  私下里,村人們分成了正反兩方。

  正方認為,云姐有錢有勢,多年來又在京城做事,因此人脈很廣,請一些頂級的殺手回來不成問題。

  反方認為,“四賤客”等人,雖曾欺侮過云姐,可那是兒時之事,云姐出手闊綽,又怎會將過往的恩怨記在心里?況且,云姐回來后,便寸步不離的與我待在一起,毫無作案的時間。即便是云姐手下的八個保鏢,亦不可能。因為據小道消息,警方調取了福新賓館的資料,發現八人出入的時間與兇案發生的時間,沖突不斷。且在云姐回來的第二天,警方已秘密派人在賓館的周圍蹲守,發現八人一切正常。

  最后,支持云姐的人多過質疑她的人,云姐被從村人們的腦海里“無罪釋放”了。

  當天下午,在蘇局差人邀我前去談話時,云姐先和我聊了一會兒。

  云姐說:一會兒,蘇局可能會找你談話。

  我一臉錯愕的說:啊?我又沒殺人。

  云姐笑道:她要問的是我。

  我說:姐,這和你有啥關系?你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難不成是你殺的?

  云姐搖了搖頭,笑道:若是我殺的,你會怎樣?

  她說出這句話時,語調平平,面無波瀾,看不出來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我嘿嘿的笑了,道:姐,別逗了,即便是你殺的,我也支持。

  這句話,我說的言不由衷。我希望“四賤客”消失在村里,可絕不想他們是以這樣的方式“離去”。早上之事,過于殘忍了。

  云姐瞇眼笑了,說:總算能消停幾天了。

  她說這話,想必是看到了“債已清”三個字。

  果不其然,我和云姐話未聊盡,院門即被叩響了。

  在我起身出門的剎那,云姐喊住了我,說:鎮靜點兒,知道什么就說什么,姐等你回來吃飯。

  我轉過頭,呵呵笑道:姐,你又不是狄仁杰,哪能料事如神?你歇著,我去看看是誰。

  拉開門,面前立著的是一個陌生的警官,他滿面嚴肅,說:你是王華吧?

  “嗯,是我。”

  “好,請隨我走一趟。”

  云姐真是神了。

  當我進到大隊部的辦公室時,蘇局和兩三位刑偵專家已憔悴不堪的坐在了里面。

  在我推門進去的一瞬,蘇局疲困的眼中閃現一絲精光,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許多。

  和云姐猜想的一樣,不論蘇局怎樣詢問,她的最終目的都是從我的嘴中套取云姐近些天來的一言一行。

  而我,則按照云姐所說的,對于蘇局的詢問,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局的心里,主要有三個疑點:一,兇案為何是在云姐回來的第二天發生了?二,云姐的八個保鏢,為何選擇住在了福新賓館?據了解,鎮上的諸多賓館里,只有這家賓館的監控攝像較為齊全。三,那天在三十畝嶺上,云姐何以知道用深絲蒙眼救人的方法?

  這三個問題,我均以“不知道”作為回應。當然,這不是推搪,是我當真不知。

  “難道云姐和這些個兇事真的有關?”回去的路上,我不禁琢磨著。

  一到家,嗅起香噴噴的飯菜,望見嬌美的云姐,我心里的疑惑,頓時煙消云散了。

  試想,如此一個美麗善良、溫柔賢惠的女子,能殺得了人嗎?

  待我坐下后,云姐笑嘻嘻的說:蘇局問你的問題,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我夾了幾口香滋滋的飯菜,撇撇嘴道:那你說來聽聽。

  云姐微一沉思,隨即說了起來。

  天吶,她說到的與蘇局問我的,確實是大差不差。原本,我還大口大口的吃菜喝湯,等聽到最后時,我的心思全被她的話語引了過去,手中的碗筷,已悄悄的放在了桌上。

  這一刻,我在想,如果她不是我姐,是我對立的仇敵,那我在她手里已不知死了多少遍。

  從這個角度來看,她若為惡,一定是個天大的魔頭。

  “哈哈。”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云姐敲了敲我,亦抿嘴笑了幾聲。

  不單是警方,作為村中的一員,我也很想知曉這一切的兇事,是誰所為。

  看來,等查個水落石出,姑且得一段時間了。

  晚上,我媽打來一個電話。聽過后,我的心里怏怏不樂。

  我的姐夫,前兩天拿下了本地一家啤酒營銷的總代理,這本是好事。

  可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過上一段時間,便是世界杯了,一些酒店、歌廳、燒烤攤等等娛樂消費的地方,急需啤酒供應。因此,我媽便讓我前去幫幫忙,我媽說,自家人使起來省心。

  若在平時,我會一口應允。可云姐才剛回來,我是多么的想陪陪她啊。

  世界杯,一場全球人的狂歡,卻貌似和我不沾邊。

  夜幕垂落,星光閃閃。涼風習習,愜意寧和。

  當我和云姐坐在院里,將此事告予她時,她哈哈一笑,說:去幫幫忙吧,我也該回去了。北京的事還多著呢。

  我鼻頭一酸,淚水滑進了嘴里,生氣道:你才回來幾天?你知道這八年里,我有多想你嗎?

  云姐不語,坐到了我的身旁,腦袋枕在了我的肩頭上。

  一縷仿若山間幽蘭的香氣,繞進我的心田。

  她將粉唇湊近我的耳邊,輕聲說:等你忙完了,來北京找姐。

  一陣麻酥酥的醉感,讓我的身心柔軟的近乎于癱瘓。

  我回道:也好,省的村里的人總找你借錢。你哪天走?

  “后天一早吧。”

  云姐這句話,說的很慢,似在同我商量一般。

  “好。”我哽著嗓子,將頭側向一邊。

  夜涼了起來,比之更涼的是我的心。

  今晚,無人前來借錢。這讓我反倒有些不自在。

  空寂的村內,有幾戶人家的燈光再也亮不起來。

  種在村人們心里的傷痛,會被如水的歲月漸漸沖淡。

  而那種驀然回首,黑暗縈頭的恐懼感,卻會深扎在每個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