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玄陰二老的動作也是停滯下來,目光看去。
只見衛冥一行人緩緩走來。
幾乎同一瞬間,眾人都想起一件事情,城主府,這才是真正的地頭蛇啊。
不,這是盤踞本地的巨頭、說一不二的一方諸侯!
余魚童心道不妙,難道連城主府也要摻和進來,那局面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衛統領,這事情和你無關,還請回避。”余魚童竭力保持禮貌道。
“洪大師乃是整個豐澤城的瑰寶,慕容城主親口命令于我,一定要好生對待,不容有失,你說關不關我的事?”衛冥說著,目光卻是看向傅劍。
就算是他,也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的價值極大,甚至連城主府都有求于他。
聚元丹雖然只是一階丹藥,但是勝在耐藥性極低,輪脈境武修服用,都有明顯的效果。
如果服用個幾十顆的話,就算如何駑鈍,也能使得修為有所突破。接下的洞府資源之爭,參與者全部都是青年才俊,為此,這位洪大師將會產生難以估量的巨大影響。
比起這一點來說,輪脈境的修為都還只是附加的一點利潤罷了。
此時,就算眾人再愚鈍,也已經明白一事。
洪大師就是傅劍,傅劍就是洪大師,而且靠上了城主府這座大靠山!
除了少數幾人知道真相,仍舊比較鎮定,其余人再看他的目光,又有所變化。
“這是我傅家真龍啊,我竟然愚蠢的要將他逐出家門?”
傅宏明真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可是事已至此,世上已經沒有后悔藥吃。
“輪脈境武修,體修,洪大師,此子的前途當真不可限量!”林震南心中打定了注意,就算不能交好傅家,也絕對不能交惡。
雷歷看看傅劍,再看看自家子弟,一時間感慨無限。
余魚童只覺口干舌燥:“這是…城主大人的意思?”
衛冥冷淡道:“沒錯,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
余魚童仿佛斗敗的公雞,腦袋耷拉下去。對比城主府這樣的地方大鱷,他們商會分部才是小蛇一條,商會總部縱然龐大,也極少插手地方事務,特別忌諱觸動官府背景。
“沒有的話,就快滾!”
衛冥冷喝一聲,最后一字,甚至用上了音波密技。
天鼎商會眾人頓時魂不附體,一些修為差勁的,更是直接坐倒在地,哆嗦不已,兩腿之間竟然已然打濕。
連玄陰二老都胸口發悶,一時呼吸不暢,不由暗暗感慨衛冥修為之強,武技之利,還在他們之上。
雷家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我們…走!”
余魚童狠狠一咬牙道,而后,天鼎商會一行人便是灰溜溜的從眾人的視線當中狼狽消失。
傅劍看看走遠的余魚童,有些在意道:“衛統領…”
衛冥直接打斷他,對著虛空一抱拳,道:“你不用謝我,一切都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傅劍搔了搔頭:“其實吧,我是想詢問對方爭奪黃晶礦脈的真正緣由,結果你直接把人給趕走了。”
衛冥:“……”
眾人:“……”
‘+6,442。’
……
傅家大宅,祠堂。
傅家內十二歲以上的男丁盡皆聚集于此。
眾人按照輩分分排而立,盡皆看向為首的老者傅程斌。
按照規矩輪流上香之后,傅程斌看向眾人,負手淡淡宣布道:“我宣布,從今往后,傅秀成為傅家家主。”
傅宏明縱然已經猜到,可是事到臨頭,仍舊身體搖晃了一下,有些頭重腳輕。
“傅秀,你來講兩句。”傅程斌看向那個俊俏的青年。
傅秀毫不怯場,走上前面向眾人,他語出驚人:“其實,我并不想要這個家主的位置。”
眾人盡皆驚愕的望向這位新家主。
傅宏明的面色更是復雜無比。
傅秀又看向拍在第二排的傅劍:“可是這是老弟幫我爭取來的,我不能辜負他對我的期待,所以我才站在這里,我既然成為家主,就會盡好職責,帶領家族擺脫困境,走向欣欣向榮的局面。”
“而且十分幸運的是,在老弟的關照下,這一點很容易做到。”
說這句話的時候,傅秀的眼中透出強大的自信,使得眾人由衷的感到信服,而且想起‘老弟’的身份,他們更加確信這一點。
傅劍心中搖了搖頭,因為黑石頭的原因,他是注定要走在變強的道路上,非一城一池可以留他。
傅秀忽然間有些神秘的笑了笑:“還有一個好消息,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聽一下?”
眾人疑惑,不知道這位家主,賣的什么關子。
“既然是好消息,自然要聽。”卻聽傅劍道。
傅秀點點頭:
“是關于黃晶礦脈的事情,經過石川商會的人手幫忙探查,發現一條潛藏的元石礦脈,規模不大,只能算是小型礦脈,開采、切割、打磨之后,估計也就能出產十萬枚左右的下品元石。”
“拋去人工、抽稅,到手的更少。”
眾人心說,這還嫌少,已經無異于飛來的一筆橫財了好不好。
掌管財政的傅宏明更是算計清楚,即使只有數萬枚下品元石,也已經等于傅家數年的總收入,可惜這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
“恭賀秀弟榮登家主之位。”
“恭賀小叔榮登家主之位。”
…
眾人一片恭賀之聲中,傅秀上了一炷香,算是完成了儀式。
…
大宅門前,和往日相同,兩座石獅子聳立,氣勢森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和眾人道別之后,傅劍和傅程斌分別騎上坐騎,準備啟程。
傅秀忽然傳音道:
“我隱瞞了真實的元石數量,其實礦脈真實的預估開采數量,至少還要翻上一倍,我準備將這一部分都給你,雖然還在開采就是了。”
“我知道你嫌少,想要推辭,但是如果不收下,便是不給我這新任的家主面子了。”
傅劍無法,只能點點頭。
傅秀笑了笑,轉而面色又嚴肅起來,他凝視馬背上的青年:“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有一個問題我還是想要問你。”
一邊撫摸踏雪的鬃毛,一邊問道:“什么問題,小叔請講。”
傅秀道:“你能不能不要走?”
“你怎么知道我要離開?”傅劍反問。
傅秀輕嘆一聲:“你是潛龍,終究要一飛沖天,漁陽鎮只是小水洼,豐澤城也不過是小池塘,這里終究困不得你。”
“就算沒有我在,傅家也會欣欣向榮,我保證。”
最后三個字,傅劍的語氣都是加重了一些。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出…算了,春生,牽馬來。”傅秀吩咐一聲,又看向傅劍。“讓我送你一程。”
夕陽中,三個騎馬的身影拖出長長新的陰影,漸行漸遠。
騎行時,傅劍心中暗想,雖說當下時局混亂,風云難測,傅家畢竟家大業大,傅程斌離開,必須有人照看。
他也不清楚,用家業將傅秀拴住,是否正確。
但是他有一個野心滋生,待他足夠強大時,便要將一切納入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