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后,張迪攜帶硬幣走出大圖書館,到街上叫了一輛馬車,便往家中趕去。
路上,他思索著將陷阱在家中備好,再去傭兵工會雇上兩個聽話的戰士,埋伏于附近。只要按照以上步驟布下陷阱,以肉身為誘餌,找到索菲亞即可形成擊殺。
只等自己使用硬幣麻痹奪軀怪的身體,就大吼一聲“刀斧手來”,就可從附近建筑中竄出兩名刀斧手,亂刀將奪軀怪砍成肉醬。
……
張迪坐上馬車后五分鐘。行走在大道上的馬車,路過了一家小吃店,里面的索菲亞正坐著吃早飯。
索菲亞一人坐在小吃店中,放下手中被一掃而光的沙拉。她總感覺自己沒有吃飽,和店老板道:“再來一份,老板。”摸出一枚銀幣,向店老板的桌上丟去。
她感覺今天吃的食物比以往格外的多,口腔內十分干澀,所以吃一些富含水分和糖、熱量的沙拉來緩解自己的虛弱。
索菲亞的虛弱,來源于身體中的奪軀怪。奪軀怪盡管前天晚上才在老獵人身上吸取到不少血液,但祂的食量很大,并不能簡單滿足。
店老板笑呵呵的收下銀幣。一枚銀幣與一百元人民幣等值,而這僅能在自由都市換得兩份沙拉。實際上,因為新鮮水果的保存與沙拉醬的昂貴,沙拉可以算是平民中的奢侈品了。
老板去往后廚,準備同廚師說一聲。
“去,去張迪的家里面。”索菲亞聽到怪物先生在內心中同她不斷催促,正要起身走去,她感到肚子內不斷翻涌,奪軀怪在她的體內不斷扭曲、活動。
“現在去張迪的家中,做什么呢……還沒有到晚上呢,先生。”索菲亞疑惑道,她以為怪物先生是讓她去再次勾引張迪。
“快去!去他家里,用你的匕首殺了他!”奪軀怪憤恨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祂的心靈感應剛剛在那輛路過的馬車上,感應到了張迪的心靈信號。以祂的智慧,可以輕易分析出張迪這么早出門,定然是去大圖書館查詢資料。
不管張迪是否查詢到有關于自己種族的資料,祂都不敢冒這個風險。即使有關于奪軀怪的信息十分隱秘,普通的法師組織根本不清楚此類情況,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即使計劃不夠完美,無法保證成功率,但還是要先動手將張迪殺了,那樣比較保險。
另一邊,索菲亞聽聞怪物先生讓她殺死張迪,呆愣在原地。
不是,說好了去做法師夫人嗎?說好了,只是詢問張迪一些情報信息嗎?
為什么要殺了他?
為什么又要我去殺了他?
“不,怪物先生,我下不去……這個手。”
胃部再度一陣絞痛傳來,索菲亞捂住肚子,感到陣陣反胃,喉頭一松,吐了一地。
“去!快去!”
劇烈的疼痛襲來,索菲亞下意識的服從了命令,走往耐普倫街。
……
張迪乘坐馬車到達家中,隨手丟了一枚銀幣給車夫,在其不斷的感謝聲中,進入屋中。
為趕時間,他進門后鞋子都沒換下,便匆忙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布袋。
布袋中裝的全是銀粉。和財富銀幣這種通用貨幣制品相比,同重量的銀粉價值并沒有那么高。一枚20克重的財富銀幣,可以在市場上交換到35克的銀粉,如果是在銀礦的產地,則會更高。
只是小小的一袋銀粉,重量便有一斤有余(相當于一瓶農夫山泉),他將銀粉從布袋中鋪展開來,伸手蘸取,便以手為筆,在地上寫畫起來,一邊書寫,他一邊念誦著儀式用的禱詞。
“偉大的善良之光,您是邪惡的公敵,罪惡的克星,有您存在的地方,受籠罩之地將會得到善良的豁免,邪惡因您……”
在小小的一平米上,張迪不斷在其上寫畫,大致在地上畫了一個圈,隨著咒語的念誦,從原本鋪展在地上的銀粉上,播撒出了數道金色光輝。但張迪嘴中不敢停歇,繼續念誦咒語,花了一分多鐘的時間,張迪匆匆將法陣畫好。
“有了您的庇護,邪惡和異類將會得到抵抗,而正義的生靈會受到豁免,免于受到邪惡生物與異位面存在的觸碰,您的光輝將會照耀這片土地,最后,愿善良永存,邪惡滅亡!”
念誦完最后一段咒語,張迪感受到自己的法術完成。這下,他只需要在門口等待即可。一旦索菲亞進入其中,他可以直接念動咒語,通過防護邪惡將奪軀怪從其體內逼出。因為奪軀怪在進入該防護力場時,將會因為處在索菲亞的身軀內,而感受到劇烈疼痛。
這種疼痛不是普通生物能忍受的,因此奪軀怪將會不堪疼痛的忍受,破體而出。
就是這種由奪軀怪直接破體而出的方法,會傷害到索菲亞的身體。但事急從權,這也是無奈之舉。
總比索菲亞被吃掉強。
做完這個儀式,張迪再度蘸取一些銀粉,準備在自己的身上畫出一個“防護邪惡”法陣。
……
在張迪進行儀式時。
街上,索菲亞受到疼痛的刺激,在街上狂奔。偶爾撞到部分上街的行人,也不見其停下。在收下無數鄙夷或欣喜(?)的目光后,停也不停的向某處跑去。
奪軀怪指引她以直線行進。遇到矮小的屋子便幾步上前,蹬墻跳上屋頂。這樣行進之下,居然比張迪剛剛乘坐馬車還要快一些。
每當索菲亞感到疲累時,一陣麻癢和刺痛便從她的身體中傳來。奪軀怪將自己的觸手伸向索菲亞四肢中肌肉與骨骼的縫隙中,以幫助索菲亞行進,吸收其中的代謝物。
也因此在狂奔之下,索菲亞并未感到力不從心。她發揮出了超出自己的體能水平,到達了耐普倫街上的那一排石屋的樓頂上。
奪軀怪思考戰術,感覺索菲亞身為新人冒險者,戰斗力并不可觀,但仍需這具軀體進行行動。
“去,從側窗闖入張迪的家中。”
得知二樓是張迪的臥房,奪軀怪并未從二樓出擊。法師往往在自己睡覺的地方設下多重陷阱,寢室的防護肯定是最為嚴密的;而正門是大多數踢門蠻子的首選,定然也是重點照顧對象;只有在一樓的側窗應當沒有魔法防護,而這點也從索菲亞上次的成功潛入
“可是,我,我不能……”
我不能殺死張迪。
我喜歡他。
我珍視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感激于他為我保守秘密。
他是那么的神秘,博學……
奪軀怪氣憤的扭動身軀,祂發現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如果祂在這段時間不以催眠方式和疼痛刺激,使得索菲亞將情感投注在張迪身上,這時索菲亞的抵抗意志必然不會那么強烈。
如果自己不催眠索菲亞,這時她肯定會在疼痛之下妥協。
想到這里,奪軀怪的細密牙齒再度啃咬索菲亞,感到鉆心疼痛的她,蹲在地上冒起冷汗。
奪軀怪冷笑的聲音從心中傳來“不聽從我的命令,就只能受苦!快去!”
索菲亞感到痛苦慢慢消退,只能從屋頂跳下。因為疼痛作用于身體,她沒有站穩,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艱難的爬起身來,索菲亞走向18號住宅。
……
張迪正在念誦著咒語。他花費的時間比在地上書寫法陣要更久一些,這是因為在自己身上做工會更加困難。畢竟眼睛很難看到被刻畫的地方,同時,人的身體不是平面,很難在上面進行書寫。
專心于書寫的張迪,余光卻看到一旁,一個身穿暗紅色皮甲的褐發女人,正向側窗奔來,不是索菲亞又是誰?
看到索菲亞前來,張迪內心不由一驚。自己幫手還沒找到,還沒有以肉身勾引,怎么對方就直接上門了?
心知來者不善,張迪放棄刻畫在自己身上刻畫法陣,內心同小潔溝通道:“幫我兌換‘防護邪惡’藥水!”
一陣頭暈目眩過后,張迪感到身體內的魔力消失了一小半,同時口袋里的銀粉全部消失,同時樓上箱子中的金幣消失了數十枚。
緊跟著,張迪嘴中多出一團銀灰色的液體,他不斷吞咽,感到胃部傳來陣陣的灼熱感。“防護邪惡”儀式可以被制作為藥水,但只能讓使用者喝下。
飲用完畢,張迪的身體上浮現出銀灰色的刻紋,劇烈的疼痛后,張迪感到軀體一陣溫暖,極為微弱的正能量作用在他的身上。
雖然描寫用了許多篇幅,但實際上這段時間內張迪只是心念一動,喝了口水罷了。窗外的索菲亞正狂奔而來,一個飛躍,她撞破窗戶闖了進來。
張迪安全得到保證(自以為),便安心看向索菲亞。
索菲亞一個起身,抽出自己腿上的匕首。
“你瘦了,臉色也蒼白了不少。”張迪看著她的臉,淡淡道。
索菲亞內心一陣震撼。
他……是在關心我嗎?
本來抬起的手,下意識的放了下來。
奪軀怪再度傳出聲音,道“去,小女孩!殺了他,你就能得到解脫。”
由于防護邪惡法陣鋪展在地面,而張迪身上的魔法刻紋被衣服所遮擋,因此奪軀怪并未注意到這個法術。不然以祂的學識,定然可以發覺此類效果。
張迪再度開口,和索菲亞道:“是祂讓你來殺我嗎?索菲亞。”
“我知道你這些天受了不少苦。來吧,過來結束我的痛苦吧!”
站在防護邪惡法陣內,張迪有恃無恐的同索菲亞道。
除非用遠程武器進行攻擊,不然索菲亞必然會進入防護邪惡法陣范圍內,而此時奪軀怪也會因為痛苦,破體而出。也因此,張迪必須引誘索菲亞上前。
索菲亞聽聞此言,身軀顫抖,內心更加波動。
“快點吧!結束這命運!我已經感受到了結束,我死去之后,將會在你的身旁,好好守護你。”
張迪嘴上說著慷慨赴死的話,但內心卻十分焦急。
她怎么還不上鉤?我這波賣的不行?
索菲亞聽了張迪的話,丟下手中的匕首,捂住自己的頭,矛盾的自言自語道:“不,怪物先生……我做不到,我殺不了他……我……我下不去手。”
身體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奪軀怪憤怒的聲音傳來,“你如果做不到,我就只好折磨你了!想想那使髓骨都會顫抖的疼痛!”
祂猜測,張迪之所以不動手施展法術,一則應當是害怕傷害到人質索菲亞,二來是如此近的距離,法師也難以念動咒語,施展法術。
張迪聲音更加急促,慷慨道:“不!索菲亞!這是命運的抉擇,是無法抵抗的!來吧,殺了我,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快過來啊!我這里一套陷阱都布置好了!急死我了!
張迪內心不斷波動。
奪軀怪透過心靈感應,感受到張迪的心情極為焦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便加大了自己對索菲亞的折磨力度,試圖讓其屈服。
感到四肢都傳來劇痛的索菲亞,跪倒在地,雙手扶住石地,低頭發出了野獸般的痛呼。
見到索菲亞不上前進攻,反而遭受到劇烈折磨,趴在地上,張迪心中波動更加劇烈。
說好的襲擊呢?
見此狀況,張迪幾步走上前去,伸手準備拽住索菲亞的身體。他打算將其拖入法陣之中。
一旁,奪軀怪見此感到時機已到。張迪剛剛伸手拉住她的雙手,索菲亞兩手間的動脈血管便炸裂開來,從中躥出數道肉色觸手,向張迪纏來。
張迪卻不管纏過來的觸手,他使出了自己生平以來最大的力氣,將索菲亞甩向防護邪惡法陣之中。
被丟在法陣上的索菲亞,以“胸部剎車法”堪堪停在法陣原地。
體內的奪軀怪,此時在索菲亞的身體中,痛的亂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