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有什么災難要降臨了么?越墨的眼睛瞇了起來,怪不得今日遇到的一切都那么不尋常。
先是面黃肌瘦的腎虛男,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還要這超市里潮水一般擁擠的人群,都面臨著三年之后死亡的結局。
世界末日...?
越墨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旋即搖了搖頭,最起碼不是自然災害造成的全球性毀滅。
因為,他所看到的未來,是有兩種走向的。
在他的印象里,擁有兩種走向的事物,無疑是最恐怖的。
因為這意味著,結局將只有活著或是死亡。
雖然這代表著仍有一線生機。
但是。
毫無疑問,死亡的結局會如蛆附骨般窮追猛打,即便你一次次的逃離,它又會將你一步步逼至深淵。
越墨曾經試圖窺探未來,可使未來發生轉折的那一天,始終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所以,是在那一天,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嗎...
這樣的事情,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發生,每一個小小的布局,都可能引發一連串的后續事件,類似于多米諾骨牌。
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后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若是追根溯源,循著蛛絲馬跡找尋下去。
或許,就能發現這只影響全球命運的蝴蝶,找到三年死期的源頭。
就算改變不了,那他——
也要在死亡之前把錢花光。
越墨感覺渾身的細胞,都被刺激顫抖起來。
有幾分恐懼,也有幾分期待。
在這座城市里,生活著數不盡的人。
或忙碌于生存,或奔波于理想。
他們過的是“正常”的故事,任由自己的時間被平淡吞噬,最后消失在各自人生的終點。
不過這樣一樣看到頭的人生,也未必不令人向往呢。
工作,有一些朋友,閑來無事聚會喝酒聊天。
成家,和一個喜歡或者不怎么喜歡的人一起生活和老去。
世俗的友誼和愛情,平淡卻又溫馨的生活,卻能給人帶來恰到好處的滿足感。感受著情感的羈絆,享受短暫但是真實的人生,這樣的選擇,誰能說不好呢?
可惜,他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自從學會單手開法拉利之后,身邊就再也沒有了真正的朋友和愛情。
雖然這些有錢的日子里,越墨每天晚上都會笑醒。
但就像鄧紅棋的那首歌唱到:“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他墨不由得再度嘆了口氣:“人生于我,當真是寂寞如雪。”
末日危機,對別人來說或許是恐懼。
可是,對他來說,卻是最能提起腎上腺素的契機。
這一次,他要化作一個真正的普通人,去窺探末日的蛛絲馬跡。
那天過后的第二個周末,越墨成功的確認了這次事件的廣度。
這半個月,他跑遍過了許多城市,“看”了無數的人。
無所謂老少,無所謂國籍,每一個他看到的人,同一場死亡都如利劍一般懸在他們頭上,搖搖欲墜。
越墨心中感慨萬分,達摩克利斯之劍也不過僅僅懸在一人頭上。
可這場危機,卻要波及所有的人。
正前方,一群狂熱的傳教者正在派發傳單,越墨輕輕接了過來,考慮要不要向警察叔叔舉報這邊有非法傳教。
劣質的紙張上印著一些無趣的洗腦雞湯,和低級的恐嚇。
而紙張的末端,卻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終結到來的前一千天,末日中的舊神等候著你們的祈禱。”
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寫下的預言和我預知的危機時間上如此接近?
越墨遲疑了一下,悄悄尾隨上了傳教者。
一座有些泛黃的舊式宮殿,幾處檐角都被風沙侵蝕的失了魂魄,倒是頗像像文藝復興時的產物。
地上是一個一個巨大的暗紅色六芒星團,周圍擺了一些紅色的蠟燭和染血的頭顱。圖案的中間,兩只黑色的山羊橫尸于木臺之上,鮮血淋漓,在地上漸漸漫開,化成了撒旦的模樣。
一群和被他跟蹤的傳教士穿著差不多的奇怪黑袍人,正在周圍忙碌的布置著。
越墨下意識的看了一下他們的死期,一股寒意再度爬上脊背。
他們,死于今日。
越墨咽了口唾沫,喉嚨輕輕的顫動起來。
他的預知能力只能看到別人,卻看不到自己。
這群人如此血腥詭異,難免不會加害于他。
下一刻,詭異的一幕再度浮現在越墨眼前。
一圈圍著的黑袍人似乎終于布置好了一切,按著一定的順序站好,口中念念有詞。
這是什么意思?他們是在做某種祈禱嗎?他尚在好奇這個儀式的含義時,卻發現這些黑袍人同時舉起了右手。
每只刻有六芒星的手都反握一把寒光凌冽的匕首。
同時看到這名多人割開喉嚨的場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確實刺激到了越墨,他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幕,恐懼漸漸吞噬了他的思緒。
血液在地上流淌著,沿著地上的紋路散開,濃郁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越墨抑制住恐懼,正打算上去看看有沒有機會救人。這時一抹紫色的光在圖案中間凝結,擴散,蔓延。
暗紅色的六芒星瞬間被點亮了,扭曲的光芒不斷閃爍著,一股莫名的壓力讓他產生了窒息之感。
越墨的腳步很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連番的刺激令他有些血脈噴張,恐懼如同野草般肆意生長。
光影重疊,一輪白邊的黑曜月亮緩緩升起,緊接著濃烈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
“太陰幽熒。”越墨低呼一聲。
《道樞》:太古洪荒之世,有月神名幽熒,吞噬萬物。
凡是熒惑降世,必伴有大兇之兆。
現實并沒有讓越墨思考太久,一道閃著紅光的門狀光柱,赫然出現了。
緊接著,光柱紅芒暴漲,轟然炸裂。
一個猙獰的黑色巨犬在光柱消逝的最后一刻,猛然竄了出來。
約莫五米多高,鋒利的獠牙,漆黑的皮毛上殘留著一些猩紅的血水。
尤其是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尾巴給人帶來了巨大的恐懼,以及...
它有兩只頭。
宛如來自地獄的它,兇戾的吼叫著,似乎適應了周圍的環境,然后僅僅盯住了眼前的人類。
越墨的手上,僅有一把五寸長的匕首。
下一刻。
雙頭巨犬猙獰著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