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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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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 過往之事

楊守義說了這么多,李思鈺自是知道他想要如何,可若楊守忠、楊守亮他們真的無法與他能尿到一個壺里,正如楊守義所言,他絕對不會允許李存瑁刀兵向南。

盡管他不認為楊守忠他們會如此愚蠢,會如此大肆宣揚與自己不合,這對他們沒任何好處,可……

李思鈺心下嘆息,他心下最佳的山南東道節度使正是楊守忠、楊守亮他們,這些人是楊復恭嫡系,是可以走到最后之人,而楊守義他們不過是些墻頭草罷了,可若楊守忠、楊守亮他們真的無法與他和解,真的相視而仇,他也只能另作他想。

無論愿意不愿意,李思鈺還是與楊守義一同前往楊復恭那里,是勸解阿父莫要惱怒也好,是親眼看一下楊守忠他們是否真的怨恨自己也罷,李思鈺都要前往一趟。

此時的楊守義已經沒了半個時辰前小心模樣,此時的他更顯自信隨意。

或許這就是心境不同的緣故吧。

楊守義在前,李思鈺在側,楊守義笑道:“當年,俺們這些兄弟還只是些快要餓死的乞兒,那時還是二叔將俺們帶回的長安,守亮力氣最大,性子也傲些,二叔卻認為,這種性子的人才是領兵大將的料,就收了做養子,而我們則跟著阿父,那時的阿父可不是如今模樣,那時的阿父還只是個小小監軍。”

楊守義搖頭嘆氣道:“此時的大唐不是以往的大唐啊!”

“亂世兵為王,這句話語是不錯的,誰他娘地手里有兵,誰他娘地就橫!阿父那時無兵無人,誰又愿意去理會?”

“難啊!”

“不過……二叔卻是有本事之人,一無所有還能立起了忠武八都,僅憑口舌就讓無數人拜入門下,可惜,二叔不是行乾,行乾自營州就是一地將領,手下之卒也是行乾一人立起,用刀兵永遠比口舌更加可靠啊!”

楊守義心下不住嘆息,楊復光只是憑著口舌之語,憑著朝廷大義之名立起忠武八都,盡管后來戰功赫赫,可根子上就已經不穩,這些人隨著楊復光不斷獲勝,個人威望和權利也跟著水漲船高。

可是,當他們在面對權利誘惑時,他們又會如何作想?他們會認為是自己當年跟隨才有了楊復光今日之榮,這或許也是楊復光死后,忠武八都……再無忠武八都之事。

楊守義嘆氣道:“二叔終究還是不如行乾,行乾算是獨身離開營州,可營州還是以行乾為尊,二叔呢,被田令孜令人暗害后,忠武八都又有幾人正眼看了阿父?”

“要說還是時勢造英雄,田令孜作惡太甚,最后不但讓阿父得了神策軍,他田令孜最后還不是死在了王建逆賊手里?”

楊守義轉頭看了一眼李思鈺,苦笑一聲,說道:“四哥知道,行乾你對四哥是猶豫的,畢竟阿父遭了難,四哥與一干兄弟非但未能幫助阿父,還入了胡弘立門下,換做是四哥,四哥也不會相信這么樣的一個人。”

“行乾,四哥若言,不是四哥叛父,真的因無奈,行乾你可否相信?”

說著,楊守義輕輕搖了搖頭,苦笑道:“四哥這么說,四哥也覺得這話語不怎么可信,可……四哥真的是因無奈。”

“胡弘立本是一胡兒,是阿父在二叔身死后,在長安收留的胡兒,可此人卻不似我等,身高體壯且悍勇無雙,阿父最是喜愛此子,軍中大權皆由此子占據,四哥也不是沒勸過阿父,可阿父覺得,胡弘立雖狂傲,卻是孝心的。”

“軍中權柄皆在胡弘立手中,陛下欲要殺阿父時,胡弘立已經扣押了我等,四哥又能如何?”

李思鈺嘆氣一聲,說道:“這個世道就是個操蛋的世道,誰也不敢說誰會如何,兄弟疑慮四哥,不是其他,只是擔憂四哥若為了山南東道節度使,其余兄弟又會如何?會不會與兄弟又生了間隙?”

“江南之地也非安穩之地,同樣兵災不斷,四哥就算入了荊襄之地,作為一個外來者,想要站穩腳跟,必然也需要朝廷支持,需要小弟的支持,四哥就算真的成了一地節度,想來也不愿與小弟為敵吧?”

楊守義忙點頭說道:“你我皆是自家兄弟,又豈能相敵?再說,四哥可是需要行乾鼎力支持呢。”

李思鈺笑了笑,感覺這人還真是個順桿往上爬之人,不由笑了笑,只要不是與自己為仇,只要他去了襄城,南北皆敵,無論愿意不愿意,他都需要李思鈺的支持,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在襄城站穩腳跟。

李思鈺對此并不是擔心,他擔心的是楊守忠他們,若真的與他們無法相處,將山南東道節度使冒然換了他人,這些人又會如何?

李思鈺皺眉思索著該如何安置這些對自己不滿的義兄們,兩人就已經過了街道,來到對面一座豪宅府門前。

李思鈺是楊復恭最受寵愛的義子,門房自然不敢阻攔半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兩人入了府,向著右廂房一旁的過道走去,那里是通往楊守信小院的過道。

楊守義走在前面,盡管身體癡胖,兩條肥胖的短腿還是如同小火輪一般,若非李思鈺身高腿長,還真不一定跟得上他了。

此時的楊守信房中卻是詭異的寂靜,憤怒暴吼聲沒了,房中陰云卻愈來愈重,跪在地上的楊守忠等人的身體也愈發顫抖。

“梆梆……”

數聲敲門聲響起,正待楊復恭大怒時……

“阿父,孩兒可否能進屋?”

聽到門外聲音,楊氏忙起身,正要抬步,腳步卻頓住,回頭看向楊復恭。

楊復恭見她如此,有些惱怒。

“還愣著作甚,還不讓我兒進來?”

楊氏心下一陣苦笑,門外李思鈺卻聽到了楊復恭話語,推門進入屋內。

見到屋中果然有楊守忠一干人正跪在房內,臉上表情未動,而是向楊復恭行禮。

“孩兒本想著晚上再與阿父一同飲杯酒呢,四哥卻找了過來,言及阿父正在與義兄們置氣,擔憂阿父因怒傷了身子,這才前來打擾阿父。”

楊復恭冷冷看了一遍楊守忠、楊守亮他們,冷聲道:“混賬東西,你們可有行乾半分恭孝!”

楊復恭狠狠瞪了一眼楊守義,冷哼道:“之前可是你這混賬在門外?”

楊守義額頭冷汗直冒,忙跪在地上,口舌也不如在李思鈺的帥府中那般,像是打了個結。

“阿……阿父……是……是孩兒,孩兒……孩兒見阿父大怒……恐……恐阿父被他們不孝氣傷了身子,這才……這才去請行乾……”